“許大人,陛下正在等着您呢!”台階上,高湛看見許敬宗領着衆人行來,老臉上都堆滿着笑容,他打量着那些箱子一眼,忍不住詢問道:“這些都是?”
“可不是嘛!這些都是群臣貪污來的。”許敬宗輕笑道:“現在不過兩天的時間,相信日後還會有很多的。”
“這些家夥,沒想到各個都是腰纏萬貫。卻不知道這些家夥貪污的都是民脂民膏。”高湛忍不住搖頭說道:“還是許大人厲害,随便想個主意,就讓這些家夥老老實實的将自己的錢财給貢獻出來了,相信陛下知道之後,肯定很高興的。”
“力士所言甚是,想陛下英明神武,對待臣子十分仁慈,這些人不知道報答陛下的聖恩,隻知道貪污,着實可繼惡。”許敬宗雙目中閃爍着陰冷之色,冷哼道:“也就是陛下仁慈,還允許這些人繼續爲官,讓這些人留在朝堂之上,不是壞了朝中的風氣嗎?”
高湛聽了之後,隻是嘿嘿的笑了起來,沒想到許敬宗的殺氣居然是如此之,看這架勢還想着将所有的人一網打盡。還是一個年輕人,想的東西和常人不一樣。
“臣許敬宗拜見陛下。”一行人進入了東暖閣内,看見李煜靠在椅子上看書,許敬宗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陛下,這是兩日内,舉動投案的官員上交的錢财。”
“是嗎?”李煜站起身來,擺了擺手,高湛趕緊讓人打開了箱子,就見箱子内金光閃閃,銀光璀璨,無數珠寶閃爍着各種光芒,還有一些田契、字畫之類的,将幾個箱子裝的滿滿的。
“還有一些人是雅賄。”許敬宗十分恭敬的說道:“隻是十分不堪,臣就沒有帶來了。”
“哦!還有雅賄的?”李煜面色一愣,忍不住說道:“這又是什麽來曆?”
“那些讀書人認爲錢财都是阿堵物,他們一般索要其他的物件。”許敬宗苦笑道:“比如說女人。工部郎中就是如此,那些人就是送女人給他的。”
“呵呵!”李煜聽了之後,面色冰冷,這些文人都是如此,有些文臣不喜歡财物,他們渴望的是紅袖添香這樣的日子,最喜歡的就是美女。
“陛下,臣認爲這些人雖然繳納了所貪墨的錢财,在德行操守上已經失去了作爲大夏臣子的可能,這樣的人就應該丢官去職,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爲官。”許敬宗忽然說道。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将這些家夥盡數罷免。
李煜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說道:“當初朕既然說了既往不咎,那就是既往不咎,金口玉言,既然說出去了,那就是不能更改的了,而且,現在給他們留了一線希望,若是将所有的希望都給關閉,這些人豈會老老實實的将自己貪污的錢财交上來。這叫殺豬,豬隻有肥了之後才殺,這才是正理。”
許敬宗聽了之後,頓時不再說話了,将這些貪官污吏比作殺豬,除掉李煜大概也就沒有其他人了,他也算是聽出來了,這些人雖然保住了官位,日後恐怕也不會受到重用了。可惜的是,與自己的計劃還是差了一些。不過,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他許敬宗的名聲算是傳遍了大夏朝堂之上,想到來的時候,那些官員對自己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許敬宗心中就是一陣得意。
“想來過段時間,朝廷出征的錢财就足夠了。”李煜将面前的箱子踢了踢,說道:“這大概是來錢最容易的差事了,可惜的是,也隻能收割這麽一波而已。”
“陛下,隻要有人當官,難免會有貪官,無論是想錢的,或者是想要名聲的,都會盯緊那些貪官。”許敬宗現在對這件事情越來越上心了,官位什麽的都是次要的,他享受的是群臣的畏懼之心,上至崇文殿大學士,下至微末小吏,隻要有貪污的情況,見到自己,就好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這種感覺十分不錯。
“事情是這樣的,但朕不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上面。”李煜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情你先盯着,高湛,高福回到燕京之後,和許卿兩人一起負責此事。”
許敬宗面色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什麽,心中頓時露出激動之色,他知道李煜這是爲了保護自己。幫助自己分擔一下壓力,讓群臣的怒火分散到高福身上一部分。
“老奴遵旨。”高湛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陛下,草原傳來的急報,夷男已經動手了。”這個時候,大殿外傳來向伯玉的聲音,隻聽他大聲說道:“五天前動手的,現在恐怕已經得逞了,他不是進攻統葉戶的,而是向東進攻。進攻的兀良哈,臣擔心的是兀良哈抵擋不住夷男可汗的進攻。”
“進來吧!”李煜将向伯玉喊了進來,從他手中接過奏報,奏報略顯潮濕,想來海東青從遙遠的草原送到中原,下雪天早就将奏報弄的潮濕,但上面的内容還是記載的很清楚。
夷男在接到大夏的聖旨之後,并沒有遵從大夏的命令,而是悍然下令,東進兀良哈,兀良哈猝不及防,哪裏曾想到夷男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兀良哈部落兵馬雖然不少,但在寒冷的冬季,部落的兵馬并不是集中在牙帳,猝不及防之下,被夷男突然襲擊,損失慘重,估計在明年春天的時候,就算想反擊的話,也不見得是夷男的對手。
李煜将手中的奏報丢在一邊,草原混亂是大夏一直想做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中原王朝最想做的事情,長孫晟當年就是這麽幹的,眼下看來,李煜的計策還是正确的。
隻是夷男這種不将大夏聖旨放在眼中的行爲,讓李煜十分不滿。這是對大夏的挑釁。
“陛下,這個時候大軍征讨恐怕不是時候啊!草原上天氣寒冷,氣候惡劣,積雪堆積,大軍行走十分不便。”許敬宗見狀,生怕李煜會在這個時候,一個惱羞成怒,對夷男可汗發起征讨的命令。
李煜點點頭,說道:“不過,征讨雖然不用,但有些事情還是要準備一二,也要給世人一個說法。免得被人家笑話,隻知道威吓,不知道動真格的。傳旨夷男,對其部行爲加以申斥,命令他立刻休兵停戰,等到明年春天,聽候謝映登的調遣,準備進攻西突厥。”
許敬宗先是一愣,很快就應道:“臣這就是草拟聖旨。”一邊的高湛早就讓人準備了筆墨紙硯,許敬宗這個人雖然陰毒了一些,但文采還是有的,一道聖旨一揮而就。
“再傳旨盧龍塞,調盧龍塞兵馬兩萬人,前往雁門關駐守;傳旨宣府,調宣府兵馬兩萬人,前往雁門關,聽從謝映登指揮。”李煜又下達了調兵的命令。
“臣遵旨。”許敬宗心中頓時明白,這個時候調遣兵力,分明就是爲了明年準備的,難道明年大夏皇帝準備出征草原不成?這樣一來,在遼河邊的大軍不就失去了作用了嗎?
許敬宗的念頭隻是在腦海裏面轉了一個圈,很快就将聖旨草拟完畢,等李煜看了之後,才命人傳之四方,大夏的戰争機器似乎在年前的時候就已經動了起來。
草原上,夷男可汗看着眼前的部落,臉色冰冷,在冬季,準備一番之後,他終于對身邊的部落發起了進攻,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兀良哈,強大的騎兵在一個大雪天的時候,沖進了兀良哈部落,這個時候的兀良哈根本就沒有想到夷男居然敢違背大夏的聖旨,而且還在這個時候動手。
不過數日時間,薛延陀部的騎兵就殺到了兀良哈牙帳前,兀良哈大汗阿古達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薛延陀的大軍圍困。
“強大的兀良哈也不過如此而已,它将是我征服的第一個部落,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部落,派人告訴阿古達木,讓他跪在我的面前,我可以饒恕他的性命,否則的話,他的屍體将會被抛棄在野外,任由野狼吞食。”夷男可汗得意的揮舞着馬鞭。
“琪琪格,你是草原上的明珠,絕對不能落入敵人之手,你應該殺出去,到中原去,告訴尊貴的天可汗陛下,夷男此人狼子野心,一個兀良哈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的,請天可汗陛下盡快出兵,剿滅夷男。”阿古達木拉着自己的女兒大聲說道。
“不,父汗,我們一起離開這裏。”琪琪格大聲哭訴道。原本平靜的草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戰争突然來臨。
“琪琪格,你趕緊走吧!記住了,你的弟弟我已經讓人送到漢人先生那裏去,或許能保住他的性命,你去見天可汗陛下,将這裏的一切都禀報給他。”阿古達木大聲說道:“等到中原皇帝剿滅夷男之後,找到漢人先生,輔佐你的弟弟成爲新的可汗。我聽說夷男對漢人先生很禮遇,想來是不敢對他動手,這樣就能保住你弟弟的性命,但關鍵還在你,至于你找到了漢人皇帝,才有機會光複我們兀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