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裴世矩聽了面色凝重,搖頭說道:“鳳衛的監察之下,應該是沒有壞人的,這一點你是不知道的。遼東這個地方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樣,畢竟漢胡雜居,還有高句麗,這些人隻要在遼東呆上一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可以做到和我們漢人差不多。當初前朝末年群雄奮起,對遼東都沒有關注,淵蓋蘇文此人野心勃勃,那個時候派人滲透遼東的可能性很大,明白了嗎?”
段綸點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爲然,他是沒見過鳳衛的厲害,加上對異族的誤解,認爲這些異族爲了自己的軍功,有可能對大夏的子民進行屠戮。
而大夏爲了更好的利用這些異族,對有些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對方殺戮,鳳衛的監察也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既然你關心遼東的局勢,那就去遼東吧!”裴世矩想了想,說道:“大将軍現在主掌遼東的軍政,你在大将軍的手下,無論是治理地方或者是行軍打仗,大将軍那裏都會答應的,這點面子,老夫還是有的。不過,有些話,必須說在前面,該給的東西,老夫已經給你了,至于你以後能走多遠,那就不是老夫能夠決定了,隻有自己努力,才能得到一切。”
“我想從軍。”段綸雙目一亮,說道:“晚輩家學淵源,想在軍中做出一些貢獻,陛下英明神武,日後還能建功立業,從軍可以光複門楣。”
“如此甚好。”裴世矩聽了連連點頭,說道:“遼西段氏這些年出了不少的将才,經緯,我認爲你日後必定是一名名将,老夫看好你。”
“閣老謬贊了。”段綸俊臉微紅,苦笑道:“晚輩無能,有辱門風。”
“放心,日後,段氏肯定以你爲榮。”裴世矩笑眯眯的拍這段綸的肩膀,目光深處多了一些陰冷,可惜的是。段綸低着頭,并沒有發現這裏面的異樣。
“一切都因爲閣老的緣故,遼西段氏将以閣老之命是從。”段綸聽了裴世矩的話,心中更是高興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裴世矩絕對會幫助自己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費力鼓搗出這麽大的事情來,将整個關中世家都掌握在手中。
裴世矩摸了摸胡須,讓人取來筆墨紙硯,寫了一封薦書,然後用了自己的私印,遞給了段綸,說道:“這個你拿去見李靖,李靖會安排你的。大夏講究的是軍功封侯,隻要你有能耐,日後封侯封公也不是難事。”
“多謝閣老提醒,晚輩謹記在心。”段綸伸手接過薦書,趕緊說道。他臉上堆滿了笑容,認認真真的向裴世矩行了一禮。
裴世矩又指點了段綸幾句之後,才将段綸送出了房間,讓下人引着段綸出了裴府,而他自己僅僅隻是站在滴水檐下,看着段綸離去的背影。
“派人盯着段綸,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看他接觸了那些人,每天幹了一些什麽事情,都要記下來,納入關中世家的隊伍之中。”裴世矩面色陰沉不定。
“閣老,你認爲李唐餘孽會聯系段綸?難道段綸會置遼西段氏的安危而不顧?他剛才說的可不是這樣的啊!”裴世矩身邊的一個青衣下人低聲說道。若是段綸還在這裏,必定會認出對方就是剛才侍候在一邊,給裴世矩端茶倒水的下人,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鳳衛的一員。
“無論他說的是何等的漂亮,但實際上,都隐藏不了他心中的想法,若真的歸順了大夏,這個時候,跟随他進京的就是高密公主了,而是他自己一個人,将李淵的女兒送入寺廟之中,不僅僅保住了對方的名聲,還保住了對方的性命。老夫可以斷定,武士彟已經接觸他了。”裴世矩很有把握的說道:“歸根結底,就是這些人已經沒有多少機會了。想要成爲人上人,除非是科舉,然後就是勾結敵人,幫助自己回到以前。關中世家中有些人是這樣的,段綸也是如此。”
“閣老聰明。”鳳衛聽了之後,頓時雙眼一亮。
“不怕他們有動作,就怕他們沒有動作,他們若是躲在暗處,我們想要找到他們還真的很困難,我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否則的話,朝野上下,肯定有人會說話的,隻有在這個時候動起來,讓他們自認爲自己找到了機會,我們才能有所發現。”裴世矩在官場上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風風雨雨,也不知道見了多少陰謀詭計,在段綸來找自己的時候,就察覺到事情的不對。
和自己相比,遼西段氏在關中世家還是有些關系的,比如窦氏,段綸首先也是應該找窦氏,而不是找自己,再不濟也應該找楊弘禮,當年的段綸的父親是楊素的手下,楊氏更是秦郡王的母族,找楊氏最爲妥當,可是偏偏來找自己,這就是有問題的。
“你可以派人去看看,這個時候的段綸肯定已經離開了燕京,他是不會在燕京停留的。”裴世矩很有把握的說道:“他來燕京是有目的的,絕對不是找關中其他世家來叙舊,就是找老夫的,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又怎麽可能留在這裏呢?”
鳳衛聽了心中啧啧稱奇,不敢怠慢,趕緊派人去查看,片刻之後,果然得到消息,段綸已經離開了燕京,朝來遼東而去。
“哼,還真是早有準備。這背後恐怕是有高人啊?難道是那個夫子嗎?”裴世矩面色不好看,雖然他早就猜到這一切,可是還是想通過段綸知道燕京城中,其他關中世家,有沒有和李唐餘孽勾結在一起,企圖對大夏不利的。
沒想到段綸如此機警,居然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