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當衆發難

魏征府邸,崔焘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他看見魏征正在吃飯,望着幾案上的菜肴,崔焘皺了一下眉頭,裴氏也不是沒錢,可是魏征現在吃的是什麽東西,一碗青菜豆腐、一碗鹹菜,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這哪裏是一個三品大員過的日子。

“怎麽,有事?”魏征頭也不擡。徑自吃了起來,甚至吃的還很香。

“褚亮好像出了什麽事情了。”崔焘雙目放光,說道:“下官今日入宮的時候,褚亮今日從宮中回來,面色蒼白,垂頭喪氣的,而且禮部的兩個書吏自殺了。”

“自殺了?爲什麽?”魏征雙目一眯忍不住說道:“莫非科舉出了事情了?”

“那兩個書吏應該就是抄寫是試題的兩個人。”崔焘臉上露出喜色,說道:“我已經派人去詢問過了,好像在市面上已經有人在買賣試題了,就是不知道賣了多少份出去了。”

“既然如此,這件事情陛下應該是知道了,隻是讓人驚訝的是,陛下好像沒有洩露出任何消息,難道陛下想隐瞞此事?”魏征放下手中的碗筷,他聽出了其中的含義,天子居然知道這件事情,偏偏褚亮能夠全身而退,這裏面肯定是隐藏着什麽。

“不管是不是,最起碼對方有一個失察之罪。”崔焘忍不住說道:“一個禮部尚書,居然發生這樣的過錯,有什麽面目出現在朝堂之上呢?”

“何人可以取代他?”魏征又詢問道。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關東世家進入朝堂的一個機會,現在隻要選一個人就可以了。一旦事情發生了,不僅僅是關東世家豪族盯住了這個禮部尚書的位置,就是關中豪族也盯着禮部尚書的位置。

“鄭烈如何?”崔焘想了想,說道:“鄭兄曾做過荥陽郡守,現在是光祿卿,做一個禮部尚書也是可以的。隻要禮部在我們手上,我們也有許多可以操作的地方。”

“眼下恐怕隻有他了,這件事情動作得快。”魏征在大廳内走來走去,才說道:“隻有打的别人一個措手不及,我們才能掌握主動。”

“如此甚好。”崔焘也點點頭,他說道:“我這就去聯絡一下關東其他的官員,明日好一起上奏天子。”關東世家若是不在朝堂上發力,還不知道會被衆人排擠到哪裏去呢!

“陛下,問清楚了,那道士也不知道是何人送來的,他也是被帶到一個秘密的場所,眼睛被蒙上了,他根本不知道是何人帶走的,隻是知道對方的聲音很年輕。”向伯玉站在李煜面前,将科舉洩題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奴認爲那個年輕人大概也是擋在前面的,并不是主要的人物。”高湛心中苦澀,他知道自己碰到了一個厲害人物,厲害到對方的痕迹都抓不到。

“智謀如此之深,恐怕是朝中人所爲,隻是不知道是何人。”李煜遲疑道,這種躲在暗處算計别人的事情不是李煜擅長的,偏偏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憑借鳳衛和梅花内衛都沒有找到這個人,足見此人躲藏之深,李煜腦海裏瞬間閃爍了幾個人影,但很快就搖搖頭。

“陛下,臣等在搜查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向伯玉忽然說道:“蕭瑀去年曾經來到江都,并且見了不少人。至于人員名單臣等正在調查,但蕭銑絕對是其中之一。”

“很正常,這件事情不用查了,當初各爲其主,蕭瑀見蕭銑也很正常。”李煜搖搖頭,說道:“隻要沒有背叛真,其他的事情就不必計較了。”

“是。”向伯玉聽了不敢繼續禀報下去,無論蕭銑也好,或者是蕭瑀也好,背後都是有宮中皇妃作爲依靠,自己這麽做就是找罪受。

等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李煜才發現,自己小瞧了這些世家大族,哪怕是在江都,這些人的鼻子都很靈,褚亮臉色變化,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陛下,堂堂的禮部尚書,禦下不嚴,識人不明,導緻科舉試題洩露,這樣的人,有怎麽能立于朝堂之上,效忠天子?還請陛下下旨,罷黜褚亮禮部尚書之位,另選他人。”魏征出列大聲說道。

朝堂之上,頓時一陣議論紛紛,紛紛望着褚亮,褚亮的祖籍是陽翟人,但很久以前就是江左人,是江左世家的一員。

“陛下,禮部的試題雖然洩露,但褚大人能夠及時發現,臣認爲應該是功過相抵,不應追究才是。”江都令姚運出列說道。

“陛下,姚大人所言甚是,既然朝廷現在已經發現試題洩露之事,現在再重新拟一份就是了。”褚遂良趁機說道:“至于禦下不嚴,臣認爲更是無稽之談,這朝中大臣也不知道有多少,誰能保證自己的下屬都是清正廉潔之人呢?若是因爲下屬的過錯,主官都是有責任的話,那朝中諸公恐怕都有禦下不嚴的嫌疑。”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雖然事情沒有發生,但已經造成了錯誤,若不是陛下恰巧碰見,那此事就成爲天下的笑話了,我大夏臉面都丢盡了。”魏征大聲訓斥道:“陛下,臣認爲不能因爲事情的沒有發生,而忽視了事情的根本。臣聽說兩個書吏都已經死了,是自殺呢?還是被人殺人滅口呢》?臣暫且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是有故事的。”

“魏征,你的意思呢?”李煜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褚亮,心中歎了一口氣,褚亮自己禦下不嚴,行事不周,被人抓住了小辮子,就算是自己也救不了他。

“臣認爲褚亮已經不适合擔任禮部尚書這個職務,還請陛下另擇賢明。”魏征毫不猶豫的說道:“臣認爲光祿卿鄭烈出身賢達,可以爲禮部尚書。”

岑文本等人聽了雙目一睜,看了魏征一眼,這個時候衆人才知道魏征的真正目的,拉下褚亮,将鄭烈推上去。

“陛下,鄭烈剛剛擔任光祿卿,現在又擔任禮部尚書,似乎有些不妥。”虞世南下場了,江左世家這些年好不容易在朝堂上占據了許多位子,豈能輕易讓出來,尤其是讓給關東世家。

“陛下用人,講究的是他的才能和德操,臣認爲鄭大人可以爲禮部尚書。”崔焘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臣也認爲鄭大人可以爲之。”在崔焘之後,又有官員出列,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關東世家成員。

“陛下,六部尚書是何等重要,豈能當場決定,臣認爲不如再等等,考察大夏官員,選取合适的人來擔任禮部尚書。”封德彜在這方面顯然有急智,發現事情超出了自己的範圍之外,毫不猶豫的拖延下去。

“陛下,大比即将開始,禮部是會試的主要執行的衙門,若是不早做決斷,恐會耽誤會試。”魏征大聲說道。

“會試而已,主要執行的是禮部的官員,而不是禮部尚書,主考官也将是崇文殿的事情,和禮部尚書關系并不大。”虞世南也發現了問題,趕緊說道:“而且崇文殿也有主管禮部的大學士,想來事情亂不了。反倒是一部主官應該認真斟酌,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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