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将軍是着急了,我大夏雖然幅員遼闊,但一年多以來,我大夏都在征戰之中,大量的糧草支出,華北大地還在休養生息,燕京的修建已經讓朝廷苦不堪言了,最近更是有大量的犒賞要發下去,國庫恐怕也沒有多少錢财了。”封德彜苦笑道。
“範先生,朝廷沒有錢?”李煜想了想,望着範瑾一眼。
“陛下,朝廷的壓力是比較大的,打仗不僅僅是錢糧兩項,還有兵器盔甲的損耗也是如此。”範瑾趕緊回道:“索性的是犒賞的錢财去年的時候就已經積累下來了,年底的時候又做了預算,還能支撐,臣擔心的不是今年,而是明年,今年若是大戰,我們不僅咬提供大量的錢糧,更要準備明年的犒賞,這才是最困難的。”
李煜點點頭,大夏能夠取得今日,就是錢糧充足,李煜不在意颉利可汗的強大,也是因爲大夏的根基遠超颉利可汗,到了最後,一定會勝利的,但李靖這個時候想決戰,讓李煜感到爲難了。
“陛下,臣認爲大将軍并不是想現在決戰,就算是想決戰的話,那是大将軍的權力,既然陛下已經将戰事交給了大将軍,何時決戰,在哪裏決戰,那是大将軍的權力,大将軍也沒有必要上書奏請陛下。”岑文本忽然說道。
李煜一愣,忍不住看了手中的奏折一眼,然後看着岑文本說道:“岑先生這話有些意思?大将軍不想決戰,難道還有人逼着他決戰不成?”
“陛下,自從陛下崛起江左以來,大軍所向披靡,陛下禦駕親征,天下無人能抵擋陛下的兵鋒,軍中的那些将士們跟随陛下身邊,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勝仗,隻是大将軍和陛下還是有些區别的,其一,大将軍的威望不如陛下,其二,大将軍面對的是突厥人,強大的騎兵,來勢洶洶,對于大将軍來說,先行防守才是最主要的,然後再伺機作戰。隻是大将軍這麽認爲,可是下面的将士們就不一定了,陛下,這是大将軍來求救來了。”裴世炬也笑呵呵的說道。
“原來如此。”李煜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像羅士信、裴仁基、古神通這些人都是跟随在李煜身邊的,這些人都是戰功赫赫之人,李煜打仗講究的是攻勢淩厲,大開大合,而李靖不一樣,李靖根據當前的局勢,做出各種判斷,或是進攻,或是防守。
眼下突厥人兵鋒銳利,兵強馬壯,這個時候大軍正面迎敵,顯然是不合适的,李靖以防守爲主,顯然是正确的選擇。可是羅士信、蘇定方這些人卻不知道。加上将士勇猛,恨不得現在就和突厥人決戰,軍心可用,李靖卻沒有辦法阻止,這才有了這封奏折。
“這個李靖啊,朕已經授予他全權,他倒好,畏首畏尾了。”李煜啞然失笑道:“大将軍,如此作風可不是什麽好事。”
“陛下,李藥師可不是畏首畏尾,他請陛下出手,一方面是爲了鎮壓住這些驕兵悍将,最主要的還是因爲陛下威望甚高,在壓住這些驕兵悍将的同時,還能穩住軍心士氣,因爲陛下的話,總是對的。”裴世矩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岑文本聽了卻掃了裴世炬一眼,這個裴世矩表面上是在幫助李靖說話,實際上,卻是在暗中給了李靖一下,作爲一個臣子,如此光明正大的利用天子,是誰給的膽子。
“哈哈,既然如此,這道聖旨朕要親自寫了。”李煜好像沒有聽出來這其中的味道一樣,笑呵呵的讓高湛準備了筆墨,一邊寫一邊說道:“諸位,這個李靖啊!做事情也喜歡繞彎子,直接說就行了,還來這一套。”
“大将軍生性謹慎,手握重兵,這麽做也是爲三軍将士着想。”虞世南也笑呵呵的說道。
“陛下,眼下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請陛下決斷。”封德彜見李煜的聖旨已經到了最後,趕緊說道:“先皇聖骨仍然弘農,臣等雖然已經按照陛下給的位置找到聖骨,但陵寝放在何處,還請陛下示下。”
“聖人都是以孝道治國,朕也不例外。”李煜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隻是大肆操辦恐怕有些不妥。陵寝一切以簡樸爲主,不僅僅是先皇,就是朕以及後世子孫也是如此。陪葬之中,不要放任何東西,人死之後,哪裏需要有奢華的東西陪葬?”
“陛下聖明。”衆人不敢反對。
“剩下來的就是位置了,衆卿認爲放在哪裏合适?”李煜也拿不定主意,好的風水都被前面的皇帝搶光了,剩下來的不過關中和燕京了。
關中沃野千裏,許多帝王都葬在這裏,洛陽附近也不錯,邙山之中也是龍脈所在,然後就是燕京,那是日後京師所在,祭祀十分方便。
“陛下,這件事情臣認爲應該交給袁大人。論風水之術,滿朝文武之中,恐怕無人能比的上他。”虞世南輕笑道:“臣認爲還是就近一些好,看看燕京周圍的情況再說。”
“陛下,關中山川秀麗,多是龍脈聚集之地,若是能在關中尋找到龍脈之所,江山必定萬年。”裴世矩想了想,還是建議留在關中。
“這個世上哪裏有萬年的江山?”李煜搖搖頭,說道:“就在燕京吧!讓袁天罡辛苦一些,選一個好地方。一切都以簡樸爲主。”盡管李煜也知道,這個簡樸恐怕也是相對的,索性的是,岑文本幾個人去年的時候已經做了預算,工期可以長一些,節省一些錢财。
“陛下,今年的科舉即将進行,但主考官還沒有定下來,還請陛下示下。”虞世南站起身來說道。
“今年的科舉,何人爲主考官,你們有定論嗎?”李煜嗯了一聲,望着衆人說道:“朝廷用科舉培養人才,還是那句話,隻要是人才,不論其身份地位,我們都要。所以,盡可能的要做到公平,今年的科舉和以前不一樣,天下剛剛恢複,不管是江左的,還是中原的,或者是關中的,都會前來,不能出了半點差錯。”
“陛下,臣倒是有一個人選,蕭瑀如何?”封德彜忽然說道。
“蕭瑀?”李煜皺了一下眉頭,他當然知道蕭瑀,若不是蕭後等蕭氏的歡喜,蕭瑀已經死了。現在還想來當主考官?
“這個,陛下,若是論文采,蕭瑀倒是可以的。”虞世南咳嗽了一聲。顯然他也是支持蕭瑀的。
李煜目光不經意間在封德彜和虞世南兩人身上一掃而過,然後落在岑文本身上,這是他的慣性,不能确定的事情就找岑文本。
李煜想了想,說道:“雖然衆卿作保,蕭瑀可以爲會試主考,但蕭瑀這個人,怎麽說呢?朕還是有些不放心。”蕭瑀也是遊離在大夏朝廷之外的,是有些才能。可是一個不爲自己所用的人,能辦好這件事情嗎?難道朝中就沒有人能夠接下這個任務,李煜顯然有些不高興。
封德彜聽出了其中的含義,但他還是解釋道:“陛下,蘭陵蕭氏早就歸順陛下,蕭瑀當年也是因爲與李淵有舊,所以才會幫助李淵,現在李唐已經結束,蕭瑀自然會歸順陛下,主持會試的事情,也是蕭瑀主動找到臣的,足見此人對我大夏還是有些好感的。”
“朕要考慮一二的。對了,題目要開始準備了,岑先生,今年的試題還是你來出吧!”李煜看了岑文本一眼,讓李煜出會試的題目,那就是難爲他了,每次會試的題目都是岑文本出。
“陛下,朝中賢達很多,不如一人出一個題目,供陛下選擇。”隻是沒有想到的是,岑文本這次拒絕了,而是讓朝中文武百官一起出題目,然後讓李煜來選。
李煜先是一愣,忽然笑道:“先生這個主意不錯,朕看以後都可以這麽做,京中三品,不,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出一個題目,最後讓朕來選,這樣就最方便了。而且也不會有洩露題目的可能性了。”
“陛下聖明。”衆人雙眼一亮,能爲科舉出題可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不是任何人都有這個資格的,以前基本上是岑文本的權力,現在輪到衆人了,萬一被李煜選上了呢!
“陛下,今年科舉錄取的人數是不是需要調整一二?畢竟今年參加科舉的不僅僅有江左和巴蜀,還有關中、并州、幽州還有關東的士子,全國的讀書人約有五千多人聚集京師,錄取的人數不變的話,寒門和世家子弟的比例是不是應該調整一下,還請陛下試下。”封德彜出言說道。
現在的大夏,除掉西北十幾個郡之外,其餘的大約有一百七十多郡,一千多個縣,士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今年,這些剛剛收複的郡縣前來參加科舉的人更多,這些人來到江都書院考試一場之後,就可以參加會試,和以前截然不同,人數就顯得更多了。在這種情況下,錄取的人數不變,對士子們的影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