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遼東已經落入我手,識相得趕緊投降。”裴行俨面色不好看,這是遼東李氏,李煜的宗室,這個時代,宗族的觀念深入人心,甚至有的時候家法還在國法之上,裴行俨也不敢輕易處置這些人,偏偏這些家夥,塢堡城牆上還有不少人馬,若是強行進攻必定會造成大夏軍隊的損失。
在這個即将勝利的時候,還有人死亡,這是裴行俨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所以能夠勸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可惜的是遼東李氏并沒有響應裴行俨的好意。
“裴行俨,我們是遼東李氏,是大夏的宗室,是大夏皇帝的長輩,讓大夏皇帝來見我們。背後是遼東李氏的宗祠所在,有本事就殺進來。”李檀大聲吼道。他就不相信,李煜會沖進遼東李氏的宗祠,也不怕大夏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這些該死的家夥。”裴行俨雙目中閃爍着怒火,若是一般人,他早就殺進去了,可是對方是李氏族人,對方的身後是李氏的宗祠。讓裴行俨不知道如何是好。
“将軍,現在該怎麽辦?殺進去嗎?”身邊的親衛詢問道。
“怎麽殺進去,那些人是李氏宗族,沒有陛下的聖旨,誰敢殺進去?”裴行俨冷哼道:“這些家夥就是想自己是遼東李氏,才會如此放肆的。”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不能就這樣呆在這裏啊!”身邊的親衛有些不解。
“去找老将軍來。”裴行俨還想着找李煜,忽然想到李煜讓自己前來,弄不好已經知道了眼前的局面,當下想了想,還是找裴仁基。
“父親。”半響之後,裴仁基飛馬而來,看着面前的塢堡,面色陰沉,裴行俨迎了上去。
“殺!”裴仁基張口就吐出一個字來。
“父親,這是遼東李氏啊!”裴行俨有些擔心。
“殺。”裴仁基還是說道:“既然敢興兵對抗大夏,那就是大夏的敵人,對待大夏的敵人,陛下手下從不留情,既然敢對抗,就要承受這樣的後果,殺了他們,誅滅全族。”
“可是,這些人都是遼東李氏,是陛下的族人,若是殺了他們,陛下豈不會受到天下人的诘難嗎?”裴行俨忍不住說道。可以想象,李煜若是殺了同宗的人後,在史書上會留下什麽樣的名聲,遼東李氏也是世家之一,而現在的史書都是世家來書寫,這些人豈會爲李煜美言幾句?
“不,這不是陛下殺的,而是你殺的。”裴仁基冷冰冰的說道:“不,或者說,是老夫這個行軍總管下的命令,記住了嗎?”
“可是,父親,你?”裴行俨現在有些後悔了,可以想象,自己的老子日後會被天下人所咒罵,遼東李氏不是每個人都在遼東,有些人還在外面,甚至有些人官位還在自己之上,若是裴仁基殺了李氏族人,這些人豈會放過裴仁基?
“裴氏一門三個爵位,太厲害了。”裴仁基看了裴行俨一眼,并沒有将心裏面的話說出來,這些事情隻有裴仁基自己知道。
“傳本将命令,上火箭,燒了李氏府邸。”裴仁基調轉馬頭,轉身就走。身後的人死了再多,與他都沒有關系了。
遼東城外,李煜找到一個池塘,他自己坐在馬紮上,手上拿着一個釣魚竿,正在靜靜的釣魚,身後的馬周、許敬宗、劉仁軌三人靜靜的看着李煜,并沒有說話。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個鳳衛從戰馬上跳了下來,馬周趕緊迎了上去。
“陛下,裴仁基入城了。”馬周走到李煜身邊低聲說道。
“這個裴仁基啊!想法還是多了一些。”李煜歎息道:“算了,随他怎麽想吧!”
話音剛落,又有一陣馬蹄聲傳來,許敬宗望了過去,卻是李子英騎着戰馬前來。
“陛下,宗正來了。”許敬宗趕緊說道。
“來呀,給宗正準備一副釣竿,今天我們在這裏釣魚。”李煜忽然發現魚線輕動,頓時笑道:“有魚兒上鈎了,看樣子今晚有魚湯喝了。”說着魚竿猛然之間拉了起來,就見一隻尺長的鲫魚飛了上來。
“陛下,陛下。”李子英從戰馬上跳了下來,臉色焦急,飛奔了上來。
“來,來,宗正,來,陪朕釣魚。”李煜卻沒有讓對方将話說完,而是指着一邊的馬紮,說道:“看,朕釣了一條鲫魚來了,等下讓人拾掇一下,弄碗魚湯。”
“陛下,陛下,裴仁基。”李子英一路飛奔,神情慌亂,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裴仁基是行軍總管,他打仗,朕放心,來,宗正,釣魚,釣魚。”李煜将鲫魚取了下來,又穿上蚯蚓,不在意的說道:“今天,你我是來釣魚的。”
“陛下,那,那可是李氏宗族啊!”李子英大聲說道。
“李氏宗族怎麽了?你現在是宗正。一個小小的世家,需要你考慮嗎?來,釣魚。”李煜不滿的說道:“這件事情有裴總管處置,你就不用管了,來,釣魚。”
“可是,裴仁基火燒李氏塢堡啊!”李子英忍不住跪在地上,大聲說道:“陛下,遼東李氏千錯萬錯,可是也是李氏族人啊!”
“宗正,相信裴将軍會處理好的。不要着急。”李煜安慰道:“來,釣魚,釣魚,等下會有結果的。”
“陛下,真的?”李子英有些不相信。
“當然,當然。”李煜催促道:“釣魚,釣魚,來,看誰釣的多。”
李子英看了李煜一眼,見李煜好像很認真的樣子,隻能按照李煜的吩咐,坐在一邊的馬紮上釣魚,但一顆心卻是飛到了城中。
而此刻在遼東城内,李氏塢堡中,火焰橫飛,李氏族人這個時候已經不呆在城牆上,而是從牆上退了下來,有些人甚至還準備從府門沖出去,可惜的是,門口早就被利箭所籠罩,隻要有人露出腦袋,都會被利箭所射殺。這個時候,門口已經有十數人被射殺,遍地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