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裏長率領鄉裏面的青壯趕來的時候,良田之中,已經是一片狼藉,那些良田的主人們看着田裏面的狼藉,頓時癱在田邊,就是一陣痛哭。
冀州,李世民靠在椅子上,旁邊流水潺潺,勉強将暑氣帶走,饒是如此,李世民還是感覺到夏天的炎熱,今年是大唐最關鍵的一年,若是能渡過去了,大唐就有争奪天下的資本,若是沒有渡過去,就會被李煜所滅,最後整個家族都會爲之陪葬。
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李世民皺了皺眉頭,腳步聲很亂,說明有大事發生,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來了,他忍不住說道:“敵人從哪裏上岸了?”這個時候來見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敵人從水路上岸,襲擊兩邊的百姓村莊,造成冀州百姓混亂。這種事情一直在發生,但李世民都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衡水。”長孫無忌聲音很低沉。
李世民一下子從躺椅上爬了起來,臉色凝重,衡水距離冀州不過百餘裏,騎兵的話,一天就能殺過來,這幾乎已經是殺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李世民已經不知道,這是大夏的水師第幾次殺到自己的家門口了。
讓李世民感到惡心的是,這些大夏水師并不殺人,而是破壞田裏面的莊稼,不能燒毀的,就直接踐踏,這段時間來,也不知道毀壞了多少莊稼,冀州今年減産已經必然是的事情。
“孤記得,昨天禀報的是漳水吧!今天是衡水,明天又是什麽地方?”李世民惱羞成怒,他發現,整個冀州已經是一個篩子,四處漏風,任何地方,都會成爲大夏襲擊的對象。
“大夏此舉就是爲了破壞我冀州的糧食的。”長孫無忌忍不住說道:“今年冀州的糧食減産已經成了定局,殿下,我們可要做好準備啊!大軍需要囤積大量的糧草了。”
“李煜此舉不僅僅是爲了讓我們的糧草吃緊,更是讓民間的糧草吃緊。讓我們損失的不是一,而是一加一等于二。”房玄齡提醒道:“殿下,我們的糧草供應多是世家大族,但這些世家大族的良田多是在什麽地方呢?多是靠近水源的地方,那個地方才是上等的良田,而老百姓的田都是旱田或者是下等田,大夏的水師順着河流而行,破壞的就是這些世家豪族的田,我們損失的不僅僅是這些,日後還要補給百姓,若是我們對百姓橫征暴斂,弄不好還會激起民變。”
“好厲害的算計。”李世民聽了面色陰沉,若不是房玄齡提醒,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大夏水師這麽做是何等的惡毒,再這樣打下去,自己就會陷入無糧的境界,大軍再多,也是不戰而潰,哪裏還能和李煜厮殺。
“不知道這個計策是何人所獻,居然如此惡毒,這不是耍無賴嗎?。”長孫無忌聽了心中一驚,他頓時發現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打仗居然還有這種無賴的打法的。
“這可不是無賴,在春秋的時候,吳越争霸,越國向吳國進貢過煮熟了種子,造成了吳國一年饑荒,現在這種情況,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房玄齡搖搖頭,這種計策實際上就是疲兵之計,沒有好的辦法,隻能設立大軍封鎖整個運河,發現有敵人船隻經過,就加以攔截。
可這就面臨着另外一個問題,想要監視運河之上,就需要建立烽火台,哪怕烽火台再怎麽簡陋,所耗費的錢财也是讓李世民頭痛。
現在李世民隐隐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一口氣,建立烽火台,最起碼,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天天被這些宵小之輩給氣倒了。
“派出騎兵巡視運河,運河沿岸讓他們糟蹋了也就算了,但内河絕對不能讓他們進來了。封鎖運河和内河的連接處,我們不要求見敵人擋在運河之中,但最起碼,也不能讓他們輕易進入内河,這樣一來,我們隻需要建少量的烽火台就可以了。”李世民決定還是修建烽火台,雖然資金不足,但主要建少量的就可以了。
“殿下聖明。”房玄齡雙眼一亮,忍不住拍手說道。雖然此舉放棄了運河沿岸的良田,但可以保住大部分的良田,減少了損失。
“不僅如此,我們可以在運河沿岸堅壁清野,五裏範圍内,不能有任何人存在,這樣一來,還能斷了他們的消息來源,有利于幫助我們甄别潛藏在我們内部的鳳衛。”長孫無忌忍不住拍手說道。
李世民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思索之色,很快就拍手說道:“那就這麽幹,雖然我們損失大一些,但總比坐以待斃的好。運河周圍五裏範圍内的良田,基本上都被他們破壞光了,現在就算耕種也沒有任何辦法了,索性就幹脆放棄,連一個人都留在那裏,看看大夏的鳳衛如何爲他們傳遞消息。”
李世民也是下定了決心,索性已經損失了不少了,不如徹底的封鎖整個運河,好生鞏固自己所獲得的地盤,積蓄力量,最終必定能夠擊敗李煜的。他現在已經奪取了冀州大部,這些都是人口密集的地方,隻要堅持的久一些,李世民相信,最後勝利的一定是自己。
“隻是陛下那邊,恐怕還需要殿下去說。現在關中就是緊張,陛下一日三驚,每天需要的錢糧也不少,今年秋收關中也注定會減産的。”房玄齡想到了關中的情況,關中同樣也受到了影響,李靖的大軍每次出散關,關中的百姓都會受到影響。
“哼哼,這個時候能有什麽辦法呢?不背水一戰,最後死的就是我們。”李世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