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在額根河附近等了兩天之後,總算是找到了李煜的行蹤,一面命人将向東的人馬都調了回來,另外一方面卻是領軍超李煜追了過去,派出鹞鷹,給契苾何力傳信,命令鐵勒大軍南下。
李煜大軍前進的速度并不快,雖然是一人雙騎,但李煜并沒有要求大軍加快速度,前往于都斤山,這次是要逃命,而不是和敵人奮力厮殺的,講究的是策略,如何利用敵人之間的空隙,達到自己逃命的可能。
“陛下,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啊?”向伯玉擡頭看天,忍不住說道:“陛下,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安營紮寨?”
李煜聽了卻笑呵呵的說道:“若是下雨。那才是好事,我們的人馬太多了,三萬人行軍,六萬匹戰馬,再怎麽掩飾也不可能掩飾我們的行蹤,但一場大雨下來,可以将我們的行蹤掩藏起來。”李煜聽了卻很高興,他看了四周一眼,說道:“你說,颉利可汗這個時候是不是知道我們前進的方向了?”
“陛下所言甚是,這麽大規模的行軍敵人肯定是知道一些,但速度肯定是沒有我們的快。”向伯玉連連點頭。
“命令全軍向北,一直向北。于都斤山可不是那麽好過的,我們進入鐵勒人的境内,看看鐵勒人的戰鬥力如何。”李煜揚鞭指着北方,說道:“希望一場大雨之後,能将我們的蹤迹消滅幹淨,然後我們再南下。”
草原很大,越是向北,人煙就越加稀少,李煜操作的空間就很大。大軍行走在草原上,隻要糧草充足,剩下來的就是如何避開敵人了。李煜認爲,再好的計策也是有漏洞的,隻要認真尋找,都是能找到敵人的蹤迹。最好的辦法就是,連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會到什麽地方。
至于糧道,李煜一人雙騎,可以帶上足夠到了糧草,在草原上,戰馬根本就沒有任何消耗,隻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夏天,大雨傾盆而下,李煜率領的三萬騎兵朝北而去,在額根河和娑陵水交界的地方消失的無影無蹤,大雨很快就将痕迹沖的一幹二淨。
在身後,颉利可汗的兵馬渡過了額根河,朝西方殺去,緊随在李煜的身後,可惜的是,一場大雨徹底的改變了局勢,無論是鹞鷹也好,或者是金狼衛也好,都沒有尋找到李煜的蹤迹,雨後的草原上,隻有綠油油的一片,不時的可見一匹匹野馬在草原上出沒,悠閑的吃着青草。
颉利可汗面色不好看,雖然夏天的時候,草原上是一個多雨季節,這一點颉利可汗也是知道的,但他還是有着一點希冀,可惜的是,大雨還是來了。
“能找到敵人前進的方向嗎?”颉利可汗身邊的趙德言都感覺到一絲冰冷,颉利可汗有殺人的想法啊!大軍追擊了十日之久,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李煜的蹤迹。放在誰身上都感到憋屈,颉利可汗嘴角幹裂,這是上火的表現。
“大汗,大雨之後很難找到前進的方向,不過向北,向西,向北的方向有契苾何力的鐵勒人,所以向西的可能性很大。”趙德言深深的吸了口氣。
“大軍繼續向西。”颉利可汗點點頭,金鞭揮舞,身後的數萬大軍繼續向西而行,朝于都斤山追了過去,他相信,自己的天羅地網一定能夠将李煜留在草原上。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向北兩百裏處,李煜的大軍就停在原地,哨探分别派出了五十裏外,他并不認爲颉利可汗能夠找到自己,茫茫草原,若真是如此,那才是天意。
“陛下,北面有哨探,應該是鐵勒人的兵馬。”向伯玉說道:“哨探并不多,但一旦發現到我們,恐怕就會有大量的兵馬朝我們殺來。”
“你說颉利可汗已經到哪裏了?”李煜并沒有回答向伯玉的話,他的兵馬就在娑陵水之畔,就算鐵勒兵馬前來,也是需要渡過娑陵水,那個時候李煜的兵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或許就在我們的南面,畢竟北面還是有鐵勒人,擺在我們面前的隻有一條道路,那就是向西,進入于都斤山脈,繞道山脈之後,朝南而去。”向伯玉回答道。
“那我們再回額根河,渡過額根河,避開鐵勒人的騎兵。”李煜笑呵呵的說道:“讓他們都認爲我們向西而去。”
“陛下聖明。”向伯玉雙眼一亮,這個計策不僅僅是他自己沒有想到,想必就是敵人也不會想到。
“走。若是再來一場大雨就好了。”李煜輕輕的夾了一下赤翼,三萬大軍再次調轉馬頭向東,朝額根河而去。
一天後,契苾何力帶着一萬大軍渡過了娑陵河,這是他匆忙召集過來的鐵勒族大軍,還有一部分軍隊在弟弟契苾沙門的帶領下,正在朝北行軍,準備和契苾何力聯合起來。
“大汗,這裏曾經有大隊人馬出沒。應該在一天前。”哨探飛奔而來,大聲禀報道。
“大約有多少人馬?”契苾何力一愣,頓時露出喜色,他正在尋找李煜,隻要找到李煜,鐵勒的疆域或許能夠向南擴展。
“應該有五六萬之衆。”哨探顯然很熟悉這一方面的事情。
“五六萬人?都是騎兵,那就是可汗的兵馬。”契苾何力想了想,笑呵呵的說道:“不知道李煜的兵馬到哪裏去了。”
“可汗,這股騎兵向東去的,這是爲何?”哨探忍不住說道。
“向東?難道可汗得到什麽消息了嗎?李煜向東将會面對大量的兵馬圍攻,他不過兩萬多人,想要突破這麽多兵馬的圍攻是不可能的事情。”契苾何力搖搖頭,說道:“可汗用兵還是差了一些。李煜向東分明就是抛出去的誘餌,迷惑我們的。傳令下去,我們向西,李煜肯定是在西面,他要過于都斤山。讓沙門領軍和我們會合。”
契苾何力認爲李煜絕對不會向東,隻可能向西,于都斤山是他唯一的機會。甚至他還準備通知于都斤山以西的部落加強防備。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李煜的大隊人馬再次來到額根河旁邊,準備二渡額根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