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公子,恭喜了。郡守大人已經在府衙等候多時了。”城門校尉周康看見駱永前來,臉上堆滿了笑容,隻是嘴角上揚,卻是沒有将駱永放在眼中,他是屈突壽的麾下,而駱輝隻是後來才投奔李唐的,屈突壽和他的部下,有足夠的資曆鄙薄後來者。
“同喜,同喜。”駱永嘴角露出一絲強笑,拱手說道。目光卻是朝四周望了一眼,身軀一陣顫抖,已經到了城門處了,按照當初的約定,這個時候,敵人就要發動,在亂軍之中,自己的性命能保住嗎?
“駱公子,怎麽了?”周康皺了一下眉頭,緩緩靠近。他總感覺到眼前的一切不正常,以前的駱永可不會和自己和顔悅色,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一個**,地方卻是豪門望族的子弟,哪裏會和自己這麽好說話!
“周将軍小心!”駱永忽然響起一陣凄厲的聲音,很快聲音戛然而止,背後一柄長槊刺了出來,周康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一名大漢從駱永身後跳了起來,落在戰馬上,長槊連着駱永的屍體朝自己砸了過來,在他身邊,那些穿着青衣的下人,猛然之間從周圍的馬車上抽出戰刀,朝周圍的士兵砍了過去。
“敵襲!”周康狼狽的躲過程咬金的刺殺,口中發出一陣凄厲的聲音。他沒想到,敵人的膽子這麽大,居然在城門口進攻睢陽。
這裏是什麽地方,是梁郡的首府所在,城中有五千精銳兵馬,更重要的是,這裏面還有堆積如山的糧草,誰也不會想到,李積的糧草并不是靠近前線的谯郡,而是在谯郡之後的梁郡,谯郡雖然也有糧倉,但很小,隻是臨時備用的,迷惑夏軍,實際上,真正的糧倉是在梁郡睢陽城。這些都是前線的糧草聚集地,一旦睢陽失守,前線的糧草就會受到影響。
“該死的老鼠,還敢掙紮?”程咬金嘿嘿的笑了起來,長槊将周康手中的戰刀挑開,鋒利的長槊穿過了周康的胸甲,将其刺死。
“随本将軍殺進去。”程咬金哈哈大笑,攻占睢陽城,焚燒敵人的糧草,又是大功一件,足以讓自己的爵位最起碼能升一級。
在他身後,數百士兵從箱子内跳出來,手中拿着各種兵器,沖入城門處,三下兩下,就将城門口的士兵斬殺,除掉一部分兵馬防守之外,其餘的士兵跟着程咬金沖進城去,死守城門,抵擋敵人随之而來的進攻。
程咬金看都沒有看死在地上的駱永,這個該死的家夥差點壞了自己的大事,眼前的睢陽城就是關系到自己的爵位,就差點壞這小子手上,索性的是,自己速度快,直接解決了城門處的官兵,等到大軍殺來的時候,睢陽城就是自己的了。
屈突壽正在城守府中,和駱輝在一起,睢陽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吏,豪門望族也都聚集在一起,這裏已經是大唐的掌控之中,距離前線比較遠,再也不用擔心大夏軍隊打過來,分了自己的土地,雖然大唐傾向于關中世家,對關東世家多有打壓,但總比李煜這邊要好。
大廳内,濟濟一堂,不管平日裏如何,在這裏就顯得十分平和、歡暢,大家有說有笑的,好像平日裏沒有任何糾葛一樣。
“今日郡公大喜,末将可是前來要一杯水酒喝啊!”屈突壽笑眯眯的說道。駱輝歸順大唐之後,李淵毫不猶豫冊封壓爲睢陽郡公,反正在大唐,這樣的郡公根本不值錢。甚至這隻是能組建世家大族的标志之一。
“同喜,同喜。”駱輝忍不住哈哈大笑,兒子娶親是次要的,關鍵看娶的是誰,娶的五姓女,這可是連皇帝的女兒都比不上。
駱輝靠上朝廷,并不算什麽,但緊靠上清河崔氏才是最重要的,世上沒有千年的王朝,卻有前年的世家,看看隋朝末年,全國大地烽煙四起,可是在清河,在博陵,甚至在前不久的荥陽,哪裏有烽煙出現,那李積明明占據了荥陽,可是兵馬連荥陽都不敢進,這就是世家的魅力,無人敢冒犯。自己本身就是崔氏的門生,現在更是成了崔氏的姻親,難道還有人找自己的麻煩嗎?
不過,駱輝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落下,外面就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還有一陣陣喊殺聲,喊殺聲連大廳内都能隐隐約約的聽得見。
“将軍,大夏軍隊殺進來了。”屈突壽的一名親兵闖了進來,面色慌亂,大聲說道。
大廳内的笑聲戛然而止,衆人臉上都露出慌亂之色,睢陽城居然被人攻破了?大夏軍隊殺入了睢陽城?這怎麽可能?
“不可能。”駱輝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咆哮道。
“敵将假扮成迎親隊伍,闖過了城門,我們猝不及防,城門已經失守。”親兵臉上露出一絲不滿,若不是駱氏的迎親隊伍,哪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恐怕唐軍派出的哨探早就發現了敵人,事情也不會變的如此被動。
“啊!我的兒啊!”駱輝頓時面色大變,這個時候的迎親隊伍除掉自家兒子之外,還有誰呢?他甚至還猜到自己兒子已經遭受不幸,駱輝頓時感覺到晴天霹靂,一下子喜事變成了喪事,駱氏成爲天大的笑話。
“還愣着幹什麽,傳令大軍立刻反擊。”相比較駱輝,屈突壽心中更是害怕,城中還有大量的糧草,若是出了事情,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救不了自己,他看着周圍豪門望族一眼,冷哼道:“大夏的事情你們是知道的,睢陽若是落入大夏之手,你們的土地是保不住了,既然如此,還不如點了家丁,跟随本将軍,滅了這支軍隊。他們是偏師,人數不多,足以滅之。”
不得不說,屈突壽的話起到了作用,那些豪門大族的族長們聽了之後,面色一變,紛紛拍着胸脯保證,立刻回去召集下人、家丁、私兵,幫助屈突壽擊退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