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元年六月,李煜的銮駕再次北上,朝襄陽而去,這個時候,前鋒大将程咬金已經占據襄陽,等到李煜的銮駕進入襄陽的時候,已經是六月底了,剛入襄陽,就接到李靖傳來的消息,蕭氏政權最後的人物董景珍被殺,張繡等歸順李靖,李靖大軍按照約定,進入南郡。
從此,蕭氏大梁政權已經成爲昨日黃花,而李煜的巴蜀攻略也即将啓動,在廬州,大量的軍隊正在集結,各種線索都在證明,李煜将會對中原采取軍事行動,奪取混亂的中原。不僅僅是中原的各路枭雄感到驚駭,就是遠在東都洛陽的王世充,連日召開會議,商讨眼前的局面。
這個時候,長孫無忌終于風塵仆仆的進入東都洛陽,直接表明身份,要見王世充,王世充并沒有答應見他,隻是将他晾在館驿之中。他當然知道長孫無忌來見自己所謂何事,但對長孫無忌的建議,他也是遲疑中,有情報顯示,李唐的軍隊在潼關集結,似乎等待着李世民從西線戰場歸來,李唐軍隊就會東進洛陽,那個時候,是對付自己,或者是對付李煜,誰也不知道。
天水城,向伯玉面帶笑容,褚遂良坐在一邊,兩個面前擺放的是清茶,毛尖直上雲霄,宛若針尖一樣,茶湯清澈,一股清香撲面而來,褚遂良臉上露出一絲沉醉,宛若是被茶香所吸引。
“怎麽樣,這茶葉可是陛下親自研制出來的,比以前的茶湯更高,我這個可是制茶大師陸勤親手炒出來的,當然了,最好的是進貢給宮裏了,我這個隻能算是二等的,但就算是二等也不是一般人能夠享用的。”向伯玉臉上露出一絲自得。
“不錯,的确是一個好東西。”褚遂良贊歎道:“這才是文人應該享有的東西,其他人可不一定能得到啊!至于你,真是暴殄天物了。”這段時間,向伯玉主動和褚遂良接觸,兩人關系好了許多,這種玩笑開起來,也無傷大雅。
“先生若是去了江都,喝的肯定比我這個要好。”向伯玉笑道。
“你就這樣有把握,夏帝能夠笑到最後?”褚遂良終于詢問道。向伯玉的來曆他是清楚的,甚至來找自己的目的也是知道的,隻是他一直沒有做出決定。
“陛下求賢若渴,連我這樣的庸才都能重用,像先生這樣的賢能,陛下豈能不用?”向伯玉正容說道:“現在陛下正在攻略荊州,相信蕭氏絕對不是陛下的對手,不久之後必定會有捷報傳來。至于薛氏,先天處在劣勢,絕對不是李世民的對手。”向伯玉見褚遂良這些天終于正視自己的問題,也分析了起來。
“既然某已經是大秦的臣子,豈能投奔他國?”褚遂良搖搖頭,雖然他不看好薛舉父子,尤其是現在的薛仁杲,但到底是薛仁杲的臣子,就這樣的輕易的投靠李煜,肯定會被天下人笑話的,到時候,就會損害自己的名聲。
向伯玉聽了面色一愣,忍不住說道:“先生真是忠義之人,難怪陛下在臨行的時候囑咐下官,一定要請先生父子前往江都。”
這就是向伯玉的聰敏之處,若是一般人在這個時候,肯定會繼續說褚遂良,說什麽擇木而栖之類的話,向伯玉卻是在誇贊對方的忠義,讓褚遂良心中很高興。
“這段時間,向将軍辛苦了,這裏可是天水,向将軍難道不怕我大秦天子?”褚遂良忍不住勸說道。他自己還沒有做出決定,生怕向伯玉在這邊會出問題。就想請向伯玉離開。
向伯玉正待說話,忽然一個漢子走到向伯玉身邊,在他的耳邊說了兩句,那向伯玉臉上的喜色更濃了,他拱手說道:“褚先生,末将明天一早就會離開天水,卯時三刻走東門。褚先生,告辭了。”
褚遂良面色一愣,正待詢問的時候,向伯玉已經站起身來,徑自下了酒樓,褚遂良站起身來,望着對方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來,很快就想到了什麽,趕緊急急忙忙的朝褚府行去。
“父親。”褚遂良進了褚府,直接進了書房,看見褚亮面色凝重的站在那裏,忍不住詢問道:“父親,可是前線出了什麽事情了?”
“皇帝戰敗了,聽說已經向李世民投降了。”褚亮面色凝重,說道:“東面傳來消息,大夏已經擊敗了蕭銑,正是吞并荊州之地,天下三分,大夏已經占據其一了。”
“原來如此。”褚遂良這才明白爲什麽向伯玉如此果斷的離開天水,也明白向伯玉最後一句話是什麽含義,分明是提醒自己明日一早就應該天水了。
“你說什麽?”褚亮皺了皺眉頭,望着自己的兒子。
褚遂良不敢怠慢,趕緊将向伯玉的話說了一遍,才說道:“沒想到大夏的鳳衛居然如此厲害,父親這邊走的是内部情報,才會知道這麽快,而大夏的鳳衛居然在同一時間收到信息了。”
“是啊,讓人震驚啊!”褚亮歎息道:“這才多長時間,當年的小子現在已經成爲天下的霸主了,麾下的勢力讓人震驚啊。”
“父親,現在該如何是好?薛仁杲此人殘暴不仁,若是落入李淵之手,必死無疑。”褚遂良有些擔心。
“他若僅僅是殘暴不仁,李淵不會殺他的,可惜的是,他折了李淵的兵鋒,讓李淵失去了許多機會,就沖着這一點,李淵肯定會殺他的,甚至連我們這些臣子也未必得到好處。”褚亮苦笑道:“若是可以的話,我會投靠李淵的,但現在不行了,你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去江都。”褚遂良雙眼一亮,他倒是願意前往江都。
“你認爲你不去,我褚家還有性命在嗎?”褚亮不屑的說道:“不要認爲向伯玉和你交好,但若是你準備投奔李淵,今天晚上,他就會殺上門,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