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梁軍隊的水師已經亂了,在江面上,梁軍的屍體到處都是,或是中箭而死,或者連同着船隻都被活生生的砸死。
樸天志親自率領旗艦,對鄭文秀旗艦發起了進攻,利爪從五牙大艦上射出,将鄭文秀的五牙大艦定住,無數利箭射出,護衛在鄭文秀身邊的士兵紛紛被殺,在旗艦上面,有陶罐從天而降,一股烈酒氣息撲面而來,很快就有火箭射出。
“快,快,滅火。”鄭文秀看着自己的主力戰艦居然着火,面上露出慌亂之色,趕緊指揮着身邊的士兵準備滅火。
“大帥,快走,再不走,我們就來不及了。”身邊的親衛趕緊勸說道。旗艦已經着火,隻要是上前救火的人,都被敵人利箭射殺,還有誰敢上前救火。戰争打到現在,連敵人的旗艦都已經殺過來了,這場戰争還有的打嗎?
戰鼓聲響起,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隻見江面上一片火紅色,乞活軍的走舸開始在江面上穿行,他們打着火紅的旗幟,穿着火紅是的皮甲,在江面上縱橫,隻要發現有敵人在水中掙紮,将将其打撈起來,這些人稍加訓練,日後就是乞活軍的一員;若是有膽敢反抗者,盡速擊殺。
鄭文秀看的分明,臉上一片惶恐,終于不再掙紮了,而是在親兵的護衛下,乘坐着小船,狼狽逃跑,這一場戰争,徹底的打破了他的美夢,原以爲,大梁奪取了南郡和荊州大部之後,實力飙漲,和乞活軍相比,已經差不了多少了。
現在才知道,在乞活軍面前,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敵人的水師就殺自己潰不成軍,差點都死在這裏。他決定了等回到自己的水師大營,就緊閉水師大營,不在和巨鲲水師厮殺。
在江岸邊,蕭銑面色蒼白,眼前的厮殺讓他心落谷底,嘴唇直顫抖,這是他第二次被乞活軍擊敗了,以前還是因爲樸天志等人占據了地利,現在天時、地利、人和都掌握在手中,可就是這種情況下,仍然被乞活軍的水師所擊敗。這自己以後還是李煜的對手嗎?
“陛下,這是水師,我們的水師成立并沒有多長時間,哪裏是巨鲲水師對手,那巨鲲水師乃是當年巨鲲幫那批人,精通水戰,以我軍之短,擊對方之長,我們如何不敗?”董景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趕緊解釋道。
他不得不如此,隻有他自己知道,巨鲲幫的人之所以進攻大梁水師,歸根結底,就是自己兒子幹的好事,否則的話,不是乞活軍入侵,而是大梁和楚國一起偷襲乞活軍,這一切都被自己兒子給改變了,現在大梁水師戰敗。不僅僅影響到軍心士氣,逼得大梁失去了和林士弘聯手夾擊巨鲲水師的機會。
林士弘是巨鲲水師的對手嗎?顯然不是的,就按照現在巨鲲水師所展示的力量來說,除非雙方偷襲,僅靠林士弘或者是蕭銑之力,根本就不是巨鲲水師的對手。
“對,對,這隻是水師,而不是步兵。”蕭銑聽了,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他也不想想,乞活軍連水師都是這麽厲害,那步兵或者騎兵将會厲害到何種地步?自己麾下軍隊還是對方的對手嗎?
“轟!”這個時候,江面上傳來一聲巨響,卻是鄭文秀的五牙巨艦終于被燒的粉碎,無數木屑灑落在江面上,在五牙巨艦的周圍,還有不少的水師戰船被焚毀。隻有一些少量的戰船撤出了戰鬥,朝水師大營而去,模樣十分狼狽。
“無能。”蕭銑看着江面上五牙大艦被摧毀,差點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五牙大艦可不是說造就能造出來,莫說圖紙沒有,就算是木料也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當年李煜造船,得關中世家之力,才得到足夠多的木料,否定的話,哪裏有現在的乞活軍水師。
像這樣的五牙大艦少一艘,想要再造都是不可能的。蕭氏雖然有錢,但要想再造五牙大艦,是不可能的事情,失去了五牙大艦這樣的頂級艦船,說明大梁的水師已經不可能和乞活軍對抗了。
“進攻。”就在這個時候,江面上戰鼓聲再次響起,就見無數船隻踏着火紅的波浪,朝水師大營殺了過去,爲首的正是五牙大艦,大艦高高在上,就好像是巨獸一樣,身後跟着無數的戰船,浩浩蕩蕩,一望無際。
戰船上的士兵敲着戰鼓,唱起了歌聲,驚天動地,在蕭銑等人驚駭的眼神之中,戰船狠狠的撞擊在水師營寨上,營寨劇烈的晃動着,而在遠處的箭樓上,水師士兵連弓箭都忘記射出來,紛紛從箭樓上逃了下來,剛才一場水戰,已經殺的大梁士兵心驚膽戰,肝膽破裂,哪裏還有心思對陣乞活軍的,一見乞活軍殺來,恨不得多生了兩條腿,妖之夭夭。
“楚王,率領大軍,給朕守住水師大營。”蕭銑面色陰沉,大聲喊道。
董景珍聽了之後,不敢怠慢,趕緊調動大軍前往水師大營,準備抵擋樸天志的進攻。至于能不能守的住,就是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戰船撞擊在栅欄上,就好像撞擊在衆人心頭一樣,終于,衆人發出了驚恐的聲音,水師大營終于巨艦撞開,無數水師戰船沖了進去,整個水師大營陷入混亂之中。
“回去。”蕭銑嘴唇顫抖,面色陰沉,望着已經陷入混亂中的水師大營,轉身就走,衆人并沒有注意到,蕭銑目光深處還有一絲驚恐之色。
皇宮之中,蕭銑端坐在寶座上,在他一邊是齊王張繡,他忽然低聲說道:“齊王,你說我們現在和李煜修好,還來得及嗎?”
張繡一愣,頓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蕭銑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歎息道:“或許李煜正等待這樣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