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一樣了，李煜擊敗了李子通、沈法興，甚至擊敗了徐世積，江南眼見着就會落入手中，再不濟，李煜也能隔江而守，和關中、關東平分天下，成爲南朝，這個時候，這些世家大族們就起了其他的心思了。
尤其是李煜的分封制度更是傳的沸沸揚揚，讓這些世家大族又是警惕，又是歡喜。警惕的是，作爲有封地的國公、郡公等等，李煜未必會承認。讓這些人歡喜的是，若是能取得李煜的爵位，對家族的發展是不可估量的。
加入或者是不加入，世家們十分爲難。不加入就意味着放棄這樣的機會，一旦李煜不承認現有的爵位，日後也隻能是頂個世家的名稱，隻是沒有封地的世家算世家嗎？
可是一旦加入，也就是和其他的勢力決裂，以前的投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還要獻出土地，短時間内，世家的力量将會削弱，一旦李煜失敗，世家的投資也會付之東流。
金墉城，魏公記室參軍柳亨府邸，散朝之後，柳亨回到府邸，看見侄子柳奭正送走了自己的好友，忍不住招過侄子，說道：“以後沒事的時候，少出來走動。”
“叔父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柳奭好奇的詢問道。
“徐世積剛剛回城，魏公心情不好。”柳亨一筆帶過，作爲記室參軍，柳亨知道的事情很多，但偏偏不能說出來，畢竟瓦崗軍内部鬥争也是醜聞。
“叔父，我想下江南。”柳奭忽然說道。
“下江南？你是要去江都？”柳亨瞬間就明白自己侄子的想法，最近江都之名可是響徹天下，無論是分封也好，或者是科舉也好。許多士子文人都想去江都，甚至有些世家也紛紛出手，都是去搶奪先機。就算自己不去，也要派家族弟子去。
“是，侄兒想去江都。”柳奭正容道：“魏公非明主，相信叔父也是知道的，天下之大，真正有希望奪取天下的隻有關中和江都，相比較關中，江都更具有誘惑力，叔父，你認爲呢？夏王如同初升的太陽，雖然現在有些危險，但侄兒認爲希望更大。”
柳亨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現在的魏公已經不是當初的魏公了，前段時間，徐世積建議魏公暫時放棄進攻東都，趁着夏王南下進攻江南的機會，進攻曆陽，爲魏公拒絕了。魏公就已經失去了奪取天下的機會了。”
柳亨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相比較李煜，他更加傾向于李淵，關中是一個龐大的軍事力量，手下人口衆多，人才濟濟，占據關中之地，虎視天下。
“叔父準備前往關中？”在柳亨沉默的瞬間，柳奭瞬間就明白自己叔父的選擇，和自己不一樣，他看中了關中。
“世家大族不都是這樣的嗎？你去江都，我去關中，日後不管誰取得勝利，你我都能活命。”柳亨低聲說道：“不僅僅我柳氏會這麽選擇，相信那些世家也是如此，這對世家大族是一個好機會。”
柳奭點點頭，現在李煜的一道命令，就讓整個天下沸騰起來，柳亨說的不錯，現在面對的情況就是如此，世家大族不得不做出選擇，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的，世家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支持李煜，一部分支持李淵或者是其他。
從這一點能看的出來，現在江都的影響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雖然勢力強大，但都被世家大族所摒棄。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吧！這天下雖大，但你我兩人遲早會有見面的機會。”柳亨看着自己的侄子一眼，到底是長大了，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
“侄兒領命。”柳奭并沒有說什麽，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相信，和他這樣想法的年輕人還有很多。年輕人都喜歡新生的政權，喜歡的是挑戰。江都就是一個充滿着希望的地方。
和柳奭做出同樣選擇的人還有很多，擺在世家大族面前的，就是一個選擇題，一個你不得選的選擇題，無論是荥陽鄭氏或者是清河崔氏，也不得不爲自己的家族做出選擇。一個誘餌擺在世人的面前，選擇就是一個機會，不選擇，就是什麽機會都沒有，也許不久之後，你就成爲一個空頭的勳貴而已，甚至還不被人認可。這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不管是生氣也好，憤怒也好，在絕對利益面前，在不可知的前途面前，世家大族也隻能是放下自己高貴的頭顱，派遣或者是默認自己的家族子弟前往江都參加科舉。
長安李淵，武德殿内，李世民面色凝重，李煜準備分封爵位的事情終于傳到了關中，一開始無論是李淵也好，或者是李建成、李世民也好，都沒有重視，因爲在他們看來，李煜此舉不過是嘩衆取寵而已，那些世家大族們根本不會相信這些。
但現在情況變了，關中的那些世家大族們居然有了動靜，甚至還有一些年輕人都離開了關中，前往江都，這讓李淵父子三人感到一絲不安。
“沒有封地的國公根本不算什麽，李煜是不會承認前朝分封的爵位的。”李淵歎息道。無論是隋朝或者是即将建立的唐朝，都承認前朝的爵位，世家大族族長多是國公或者是郡公，世襲罔替，雖然俸祿沒多少，但都是世家大族的憑證之一。
李煜此舉顯然是不想承認世家的爵位，逼着世家做出選擇。尤其是李煜占據江南之後，更是如此，世家大族的态度頓時有了新的變化。
“關中各大世家不少子弟都已經前往江都了。父王，是不是應該加以阻止。”李建成面色陰沉，他感到十分不滿，因爲荥陽鄭氏也派人前往江都了，這可是他的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