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仙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知道你可答應此事?”骨儀有些着急了。現在關中的局勢一日三變,賴屈突通在河東抵擋李淵,但河東那是什麽地方,是李淵的大本營,屈突通肯定不是李淵的對手,甚至年底,李淵就能解決屈突通,現在關中更是有李秀甯四處騷擾,搞的陰世師焦頭爛額,還不如讓李煜的兵馬進入其中。
“進入關中?”袁紫煙腦海之中,瞬間就盤算起來,這裏面的利害得失。很快就說道:“乞活軍到底是朝廷的一員,現在李淵興兵造反,妄圖進攻大興,作爲朝廷的一員,自然是可以進入關中,抵擋李淵的,不過。”袁紫煙并沒有說下去,而是望着骨儀。
“有什麽要求,先說出來吧!”骨儀聽了臉上的譏諷之色更濃了,說的比唱的好聽,若是一般人,還真的會被袁紫煙的一番話所吸引,但骨儀卻知道,眼前的乞活軍實際上和李淵也差不了多少。
“糧草。大軍在外,沒有糧草如何能行?大軍進攻的過程中,需要糧草,這些糧草需要朝廷支援,還有,大軍開拔,每天損失較多,将士們的撫恤也需要朝廷支援。”袁紫煙正容道:“我乞活軍留在武關的是青龍營,兵馬并不多,所以我青龍營有就地征兵的權力。”
“袁仙子還真是厲害,就好像是一個商賈之輩,剛才說的是何等光明正大,爲朝廷效力,是諸位的本分,現在卻提出如此多的條件,袁仙子,這不是讓人笑話嗎?”骨儀聽了之後胡須顫抖,頓時冷哼哼的說道。
糧草錢财都是次要的,關鍵是征兵的權力,到現在,袁紫煙還沒有放棄,對關中人口的掠奪。若是以前,骨儀或許不在乎,不是給李煜,就是給李淵。現在若是乞活軍加入戰場了,有可能會改變戰場上的局勢,朝廷就不一定會落入下風,這些人口,尤其是那些青壯,就是朝廷的。
袁紫煙聽了面色平靜,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說話。大家都是聰明人,李煜本身就是叛逆出身,就算現在歸順了朝廷,但也隻是暫時的。雙方還是屬于不同的勢力,想讓乞活軍白給朝廷幹活,又怎麽可能呢?
“也罷!這件事情我答應你了。”骨儀看的分明,嘴角胡須顫抖,冷冷的望着袁紫煙,這個女子真是可惡,那李煜也是的,居然讓一個女子來做一軍之主,不當人子,牝雞司晨,遲早會遭了報應。
袁紫煙看着骨儀,隻見骨儀臉色都黑了起來,嘴角含笑,輕聲說道:“聽說大興城内,熱鬧的很啊,偌大的大興城,能人無數,可是真正抵擋李淵南下的也不過三人,衛玄、陰世師還有就是骨大人了。那陰世師将軍還将李淵的祖墳給挖了,李淵若是進入大興城,三位大人日子可不好過啊!”
“身爲臣子,自然忠于君主。皇帝陛下是有錯誤,隻要臣子規勸就可以了。這都是做臣子的本分,興兵造反,日後必定會留下千古罵名。”骨儀勃然大怒。
袁紫煙并沒有說什麽,隻是在心中搖搖頭,像骨儀這樣的人,讓人讨厭,同樣也讓人敬佩,可惜的是,在争奪天下的過程中,并沒有什麽仁義可講的,大家都是順應天命的人,天命在隋,那就忠于大隋,隋失其鹿,自然是群起而攻之,骨儀不知天命,說的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
“骨大人,這件事情小女子已經知道了,回去告訴衛玄衛大人,錢糧按時支付,至于李秀甯,我乞活軍會幫助朝廷解決的。”袁紫煙笑吟吟的說道:“不過,至于李淵,還要請三位大人好生準備一番,這個老東西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河東失守也是遲早的事情,朝廷依靠黃河天險也未必能抵擋。畢竟,大興的危機在内而不在外。”
骨儀聽了臉上露出思索之色,然後正容道:“多謝袁仙子提醒,骨某回去之後,一定會告訴衛大人了,形勢緊急,骨某就先回去了,還請袁仙子,早日起兵入關中,骨某相信,燕侯恐怕也想着入關中吧!”
“骨大人好走,小女子就不送了。”袁紫煙站起身來,說道:“小女子很快就調動軍隊,骨大人放心就是了。而且,小女子認爲,骨大人這次來并沒有達成什麽協議才是。骨大人認爲呢?”
骨儀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望着袁紫煙,臉上更是露出複雜之色,這個女子不簡單,大軍還沒有出動,她就已經開始算計了。
不過,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乞活軍越是強大,李秀甯在袁紫煙面前就越沒有機會,朝廷獲勝的機會就越大。隻是可惜,這樣的奇女子并不是朝廷中人。
袁紫煙将骨儀的眼神看在眼中,嬌笑道:“骨大人,您認爲像我這樣的女人,能立足朝堂之上,指揮大軍,縱橫疆場嗎?”
骨儀聽了頓時一陣苦笑,拱手道:“骨某失禮了。袁大人還請恕罪。”在大興城,美女隻是用來收藏的,豈會讓她立足朝堂之上,也隻有李煜這個家夥,才能放心大膽的用她,絲毫不顧世俗的眼光。而袁紫煙也因此不可能背叛李煜的,這兩人還真是無話可說。
“骨大人,可準備好了?”骨儀一愣,忽然袁紫煙粉臉變了顔色,冷哼哼的說道:“來人,送骨大人出關吧!就你這樣的人還想算計我乞活軍,真是笑話,若不是看你還有一點名聲的份上,現在就殺了。”
“你,你等着。”骨儀面色陰晴不定,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轉身就走了。就這樣被押解着出了武關。
等到了武關外的時候,這些士兵狠狠的将骨儀推開,謝映登更是指着骨儀冷笑道:“骨大人,若是有這個心思,您啊,還是回去準備如何應付李淵吧!”
“真是不識擡舉,遲早會遭報應的。”骨儀氣的渾身發抖,面色漲的通紅。
謝映登等人卻是哈哈大笑,讓人關上城門,絲毫不理會骨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