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李家也是太可惡了,居然讓父親死守南陽城,那李煜是什麽來曆,大軍橫掃大隋,所向無敵,我們南陽城是對方的對手嗎?”兒子呂橋忍不住說道。現在南陽郡呂子臧的權力最大,雖然是郡丞,但實際上相當于郡守的位置,誰也指揮不了他,現在倒好,李秀甯的一紙書信,就要讓自己的父親拱手聽命,這讓呂橋如何能忍受。
“李秀甯固然不怎麽樣,但她背後卻是關隴世家,現在天下大亂,關隴世家恐怕也要出手了,這南陽比鄰關中,你父親我自然是要小心了。”呂子臧苦笑道。
實際上,他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自己對李煜動過手,現在李煜前來,會不會找自己算賬,連呂子臧自己都不知道,但對于李秀甯的建議,呂子臧也很爲難,不是投靠李煜,就是投靠關中世家,呂子臧對此必須要做出選擇。
“父親,我呂氏在南陽可是沒有什麽土地之類的。”呂橋忽然說道。
呂子臧看着自己的兒子,忽然面色一變,忍不住說道:“你是想要爲父歸順李煜?”他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兒子的意思,頓時十分不解。
“不錯,相比較關中世家,孩兒更看好李煜。”呂橋大聲說道:“父親,你若是歸順關中能得到什麽?關中人才濟濟,根本就沒有我呂氏的位置,但乞活軍就不一樣了,李煜根基淺薄,身邊人才缺乏,父親掌握南陽,若是歸順李煜,榮華富貴自然是不在話下。”
呂子臧聽了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遲疑之色,他想了想,才說道:“你也知道李煜根基淺薄,無論是關東也好,或者是關中也好,底蘊都在李煜之上,現在李煜雖然占據上風,但隻要關中和關東發力,李煜肯定會落入下風,那個時候,又當如何是好?”
“父親,若是那樣的話,隻能說是天命所歸,我呂氏自然是聽從天命的安排了。”呂橋不在意的說道:“而且,父親現在還有的選擇嗎?李煜的兵馬十天半個月就能到南陽,關中的兵馬十天半個月能到嗎?”
呂子臧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縣官不如現管,這個道理,呂子臧也是知道的,李煜眼看着就要兵臨城下了,呂氏家族的死活都是掌握在呂子臧的手中。更重要的是,呂橋說的有道理,現在投降了,并不代表着自己一定要忠于李煜,日後李煜失敗的時候,自己歸順勝利者就是了。
“父親認爲自己能夠抵擋李煜的進攻嗎?”呂橋又詢問道。
呂子臧面色一正,說道:“當年南陽兵力占據優勢,都不是李煜的對手,現在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兒,你說的不錯,面對李煜這樣的強敵,我們就應該順應天命。去,派人告訴李煜,我們南陽決定歸順乞活軍。”
“父親英明。”呂橋聽了很高興,他爲自己的機智感到自豪,最起碼自己能挽救了呂氏一族的生命安全,至于李煜和關中世家的恩怨,呂橋認爲這一切與呂氏沒有關系,他笑呵呵的說道:“父親,這個時候,您應該寫一封信給李氏,将這裏的一切都說明清楚,這樣一來,也能給我們日後留一條道路,父親,您認爲呢?”
呂子臧聽了連連點頭,摸着胡須說道:“你說的不錯,誰也不知道以後的情況是什麽樣子的,李氏也是不能得罪太狠了。”
呂子臧的算盤打的很好,就是準備兩邊都不得罪,甚至兩邊都交好,這樣一來,日後不管哪一方勝利了,都能得到大量的好處,最起碼也是能保住自己性命的。
于是兩封書信就這樣送了出去,一封前往鄠縣給了李秀甯,一封卻是給了李煜,而此刻諸如舞陰、葉縣等地紛紛收到了呂子臧的命令,要求打開城門,放李煜的乞活軍入城,南陽郡全境就這樣輕松落入李煜之手,南陽郡以下八縣無人敢抵擋李煜的數萬大軍。
“這個呂子臧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居然将南陽郡獻給了某?”李煜望着手中的書信,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身懷王霸之氣,還沒有出場,就有人前來投降,還一口氣獻出了一郡八縣的地盤,這裏面若是沒有一點問題,李煜一點都不相信。
“侯爺認爲這裏面有問題?”袁紫煙忍不住詢問道。她并沒有認爲這裏面有什麽問題,不過是自己麾下兵馬不足,面對強敵,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隻能歸順而已。
“呂子臧這個人我不相信。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李煜搖搖頭,不過很快就說道:“不過,既然歸順了我乞活軍,這個便宜不占白不占,大軍進入南陽之後,迅速占據南陽各地,虎視武關,看看能不能奪取關中門戶。”
不管這個呂子臧有沒有其他的想法,李煜都不可能放過南陽郡這個中原腹地。南陽郡是一個大郡,人口衆多,物産豐富,若是能得到南陽,那就不是得到一個産糧那麽簡單,而是人口,相比較淮安、益陽等地遭受了朱粲的破壞之後,人口稀少,得到南陽郡後,可以補充這些地方的人口,恢複生産,提高乞活軍的抗擊力有很大的幫助。
袁紫煙點點頭,奪取南陽郡固然可以擴充乞活軍的勢力範圍,更重要的是,要掌握武關,掌握這個進入關中的通道,隻有這樣,乞活軍在未來的争鬥中,才能占據主動,而不是被關中世家所騷擾。也隻有趁這個時候,才有機會,否則的話,等到李淵南下的時候,李煜想要掌握武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