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今天會死去,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爲大夏會記住我們的豐功偉績。也許我們今日将戰死疆場,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爲天下的百姓會記住我們的一切。”
李景睿翻身上了戰馬,手中長槊,他揮舞着長槊,大聲呼喊道,聲音中帶着一絲悲壯,但更多是破釜沉舟的決心。
“也許我們今天會死去,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爲大夏會記住我們的豐功偉績。也許我們今日将戰死疆場,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爲天下的百姓會記住我們的一切。”
曠野上,兩千精銳将士也大聲喊了起來,悲壯的氣息籠罩在荒野之上,傳的老遠。這些人才是真正忠于大夏的,哪怕是面對強敵,仍然是跟随在李景睿身邊,甯死不撤。
荒野之中,李勣和柴紹兩人面色并不好,遠處的呼喊聲他們是聽到的,越是如此,他們心中就越是不爽,這樣的語言,他們已經聽了很多次了,從以前的韋雲起到現在李景睿,每次口号聲一出,就代表着敵人準備和自己等人進行生死決戰,就代表着傷亡。
“西面的兵馬恐怕短時間不能回來了,小李賊分出了一部分兵馬,是向西而去的,那邊遭遇了我們的兵馬,雙方正在厮殺。”柴紹解釋道。
“小李賊在裏面嗎?”李勣忍不住詢問道。
他已經算定了李景睿肯定會向西逃跑的,所以在西方布下了重兵,最後的結果出乎李勣的意料,向西逃竄的并非李景睿,而是他分出的一部分兵力,而這股兵力居然比較多,西面的兵馬短時間内居然解決不了對方。
不過,這一切都不算什麽,現在大軍從四面八方而來,口袋已經紮緊,西面雖然有些麻煩,但改變不了大局,隻要解決眼前的敵人也就可以了。
“小李賊并不在裏面,應該就在我們對面。”柴紹有些感歎道:“這小子倒是一個厲害人物,居然讓自己斷後,掩護那些将士們突圍。”
“哼,你想錯了。”李勣冷笑道:“你認爲小李賊真的那麽好心嗎?不是的,他是想讓那幾千人爲他做先鋒,沖開我們西面的防線,然後自己借了機會逃走,他和他老子一樣,都是陰險狡詐之人,豈會爲抛棄自己的人斷後?”
李勣搖搖頭,點出了李景睿心中的想法。柴紹聽了老臉一紅,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還認爲李景睿是一個漢子,自己遭遇四面圍困,一些将士都抛棄了對方,可是對方仍然爲其斷後。現在才知道,李景睿哪裏會這麽好講話,隻是讓那些家夥做先鋒,去試探自己在西面的布局。
一旦數千人馬沖出了重圍,說明西面的阻擋并不是十分厲害,自己還可以借着機會再行進攻一波,順利的逃之夭夭。
“這個小孽畜和他老子一樣,十分狡猾。”柴紹心裏面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哪裏曾想到這一點。
“哼,對于那些抛棄自己的人,你難道還爲他們斷後嗎?”李勣面色平靜,卻是說出了最簡單的道理,柴紹點點頭,莫說是李景睿,就算是自己,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
“進攻吧!懋功,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小賊生擒活捉,就算生擒不了,也要将其首級斬下來,做成夜壺。”柴紹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要着急,他遲早是要被我們所滅的,在殺死對方之前,你難道不想讓他嘗嘗背叛的滋味的嗎?走,去會會他。”李勣嘿嘿的笑了起來,想要這樣簡簡單單的殺了對方,他是不會仁慈的,他不僅僅要消滅對方的身體,還要消滅對方的精神。
柴紹聽了頓時來了精神,命令大軍緩緩向前,身有缺陷的柴紹,最喜歡的就是虐殺敵人,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生死仇敵。
大軍緩緩向前,黑壓壓的一片,從四面八方朝中間擠壓過來,荒原上的氣氛陡然變的凝重起來,那些奔跑的野兔,這個時候也都躲入洞中,它們也感覺到空氣中的殺機。
李景睿靜靜的看着四面八方逼上來的敵人,面色冷峻,他隻是緊緊的握着手中的長槊,生死存亡、榮華富貴,還有那個近在遲尺的帝位早就抛之腦後,他現在隻是想狠狠的殺戮一場。
“景睿賢侄出來答話。”李勣看着不遠處的李景睿,笑吟吟的上前招呼道。
“殿下,他是想羞辱你,不能前往。”李魁拉住李景睿的手臂。
“将士們都比較疲憊了,讓将士們休息一陣也是不錯的。”李景睿不在意的說道:“等将士們休息好了,再殺過去就是了。我父皇曾說,反派死于話多,他既然給了我們休息的機會,爲何不珍惜呢?讓他說就是了。”當下驅趕着戰馬緩緩上前。
“景睿,投降吧!我與你父皇厮殺了一輩子,就算想算賬,也隻是會找他的,不會找你的麻煩。”李勣歎息道:“你年輕,日子還長着呢!隻要你下馬放下武器,我絕對不會傷了你的性命。”
“徐世勣将軍,你視我父皇爲仇敵,我若是落入你手,你豈會放過羞辱我父皇的機會?你滿口仁義,實際上,一肚子男盜女娼,我豈能相信你?”李景睿搖搖頭。
李勣面色陰沉,雙目中兇光閃爍,在外人面前,他自诩忠義,名字改來改去,到現在還是李勣,李景睿稱呼自己爲“徐世勣”,實際上也是一種羞辱。
“李景睿,我等好心好意爲你着想,你卻不領情,不要忘記了,你現在若死了,日後這大夏皇位就與你無緣了。”柴紹飛馬而出,大聲說道:“你放心,隻要你下馬投降,不僅僅能保住你的性命,日後還有機會成爲大夏皇帝。”
“不錯,實際上,我等交戰不就是因爲吐蕃贊普仰慕中原文明,想與大夏和親,隻要你答應此事,我等立刻放你離開。”李勣眼珠轉動,大聲說道:“促成兩國和平,這也是大功一件,你認爲如何?”
“你二人倒是有些意思,兩個都被我父皇奪取了女人,一個被我父皇射成了廢人,一個被我父皇趕的四處流浪,現在殺得本王身臨絕境,還想勸降本王,本王實在是難以相信。”李景睿手中的長槊指着對方,搖頭說道:“我看兩位歸根結底就是想羞辱本王,本王是不會上當的。”
李勣目光深處,一絲陰霾一閃而過,他的确是這麽想的,隻要對方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剩下的就是看自己的心情了,所謂的許諾都是假的,兵不厭詐,居然投身軍旅,自然知道這點。
可惜的是,眼前的這個家夥也是一個奸詐的家夥,并沒有上當,甚至還羞辱了自己一頓。
“諸位将士,你們都是英勇的士兵,都是英雄,護衛大夏皇子到現在,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現在已經被我們圍困,也該爲你們考慮了,你們的父母妻兒正在家中等待你們,隻要你們放下手中的武器,本将軍向你們保證,一定會放你們離開,一定會保證你們的安全。”李勣并沒有生氣,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遠處的大夏士兵高深呼喊道。
兩千精銳士兵默然不語,靜靜的站在那裏,李魁越衆而出,大聲喊道:“你也不要挑撥離間了,我等誓死跟對秦王殿下,豈會因爲你們兩句話就投降你們?你們現在也已經吐蕃人,你們背棄了自己的祖宗,死後不如祖墳,難道也想讓我等和你們一樣,爲天下人所唾棄嗎?”
李勣和柴紹兩人聽了之後,雙目中頓時噴出怒火,死死的望着對方,自己願意投降吐蕃嗎?那不是被李賊所逼,爲了保住性命,才會歸順吐蕃。
“懋功,殺了吧!這些家夥不到黃河心不死,隻有殺了他們,才能洗刷我心中的憤怒。”柴紹忍不住了,他的确是貪圖眼前的兩千人馬,跟随李景睿身後,從樂都殺到現在,也是厲害的很,若是能歸順自己,也可以增加自己的力量,沒想到,勸降不成,反而還被對方羞辱了一頓,這如何能行。
“李景睿,你現在距離皇位不過咫尺之遙,你确定要反抗到底嗎?”李勣面色陰沉,冷森森的望着對方。
“一群失敗者聯合在一起,難道還想翻出天不成?來吧!戰吧!本王倒要看看,你的武力如何?本王将會向你們發起沖擊,李勣、柴紹,有本事和本王大戰三百回合。”李景睿哈哈大笑,雖然敵人的兵馬衆多,數萬之衆,随時都能淹沒自己,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大夏皇帝的兒子豈會投降。
“很好。”李勣面色陰沉,他感到很郁悶,早知道自己就不來勸降了,現在勸降沒成,反而還被對方羞辱了一頓,太讓他郁悶了。
李景睿調轉馬頭,手中的長槊舉起,大聲吼道:“諸位弟兄,跟随本王的戰馬,向前沖,本王最後一道命令,哪怕本王倒下,你們也不能停下腳步,一直向前沖,鑿穿眼前的敵人,殺。”
“殺!”李魁等三軍将士虎目含淚,揮舞着手中兵器。
“向西,進攻。”李景睿猛然之間長槊朝西方指着,一馬當先,朝西方殺了過去。
李魁等人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也緊随其後,朝西方飛奔。
李勣和柴紹兩人早就準備李景睿沖陣,甚至還想着和李景睿大戰三百回合,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曾想着沖陣,而是朝西方殺去,不,是逃去。
“懋功,這個小子果然奸詐,真的是以三千精銳作爲先鋒,擾亂了你在西面的布局,趁着西面防禦出了問題,趁機殺過去。”柴紹見狀,頓時勃然大怒。
自己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和對方厮殺了,可是對方倒好,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追。”李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憤怒,剛才一瞬間,他也感到十分憤怒,這個李景睿實在是太可惡了,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耍了自己一次。
他也惱怒自己,明明猜到李景睿的心思,可是最後忘記了這一點,還真的認爲對方會沖陣。想來也是,大夏皇帝的兒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什麽時候這麽老實過的。
十裏之外,雙方的厮殺已經接近尾聲,吐蕃騎兵兇猛善戰,人數衆多,李勣當初就算到李景睿必定會在西面突圍,所以才會在西面布下了重兵,離開李景睿的三千精銳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在混戰之中很快就被消滅。
但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這隻是第一波進攻,很快,第二波進攻就已經殺來,而且還是李景睿親自率領的騎兵。
等到李景睿兵馬殺來的時候,吐蕃人還沒有做好防禦,匆忙之間,就被李景睿殺的一個措手不及,連連後撤,死傷無數。
“弟兄們,殺了他們,沖過去,我們就能活命。”李景睿手中長槊飛舞,将眼前的敵人擊殺,他大聲喊着,身邊的李魁等人轟然響應。
雖然他們知道身後的敵人已經追上來了,可這是唯一的希望,鑿穿眼前的敵人,就有活命的機會,這些人自然是跟在李景睿身後奮勇殺敵。
李勣狠狠的抽了戰馬一鞭子,面色陰沉,他現在擔心前方的隊伍不能抵擋李景睿的進攻,誰也不知道,自己西面的布置能不能擋住李景睿的進攻。
“懋功,不必擔心,我們就在身後,李景睿就算本領再大,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突破重圍的。”柴紹安慰道。
“我當然知道。”李勣冷哼道:“這次我一定會親手宰了李景睿這個小賊。”
他知道李景睿逃走是不可能的,但自己好歹也是一代名将,就這樣被對方耍了一次,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