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将軍不必多禮。”李景睿上前将其攙扶起來,輕笑道:“孤在朝廷這段時間,倒是經常聽說令兄的名字, 身爲太仆寺五傑,投筆從戎,征戰疆場,爲大夏建立功勳。是我大夏的奇人啊!”
劉仁相聽了臉上的喜色更濃了,自己來見李景睿就是想着投奔對方的心思,隻是生怕對方不接受, 現在看着對方的心思, 頓時知道事情差不多了。
“兄長在東北也時刻惦記着殿下, 就想着來到燕京拜見殿下。”劉仁相趕緊說道。
“東北孤也是想見識一番,可惜的是就是沒有機會。”李景睿的确是想去東北。
“殿下,臣認爲眼下就是一個機會,燕敬嗣事發,東北恐怕需要一個調整,殿下若是以儲君之尊巡視東北,相信東北必定會歡迎殿下的到來。”劉仁相順勢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李景睿聽了頓時明白劉仁相言語中的意思,心中一動,生出一絲異樣來,最後還是壓住了這種想法,而是輕笑道:“這件事情,孤會認真考慮的,雖然孤有心前往,但最後決定還是在父皇手中,父皇讓誰去,那就就是誰去。”
“是,是, 殿下所言甚是。”劉仁相心中一陣苦笑,到底是儲君,想要投靠對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如此謹慎也是一件好事。
“燕敬嗣之事,朝廷已經派人去東北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消息傳來。”李景睿想了想,說道:“陛下明年就會征讨吐蕃,大軍雲集,名将無數,蘇定方或許也會參與此戰之中,你那兄長可有什麽想法?”
雖然不能現在就收了對方,但在這個時候結下善緣還是可以的。
“兄長想跟随陛下征讨吐蕃。”劉仁相想也不想就大聲說道。這是他這次來的另外一個目的,武将需要沖鋒陷陣,才能建功立業,才能斬将封侯。
劉仁軌在東北雖然也曾經剿滅那些生番,但沒有對付吐蕃功勞大,他似乎已經預見了大夏在征讨吐蕃的過程中,将會出現大量的戰功。他留在東北,就算能升一級又能如何?
“這件事情,孤會禀報給父皇的。”李景睿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
“謝殿下。”劉仁相趕緊拜謝。
李景睿又安慰了一番之後,這才将劉仁相送了出去。
“嘿嘿,東北。”書房内,李景睿看着牆壁上的地圖,看着如此廣袤的地盤,李景睿心中沒有其他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現在他什麽都做不了,尤其是這種事情一旦傳揚出去,朝中那些人還不知道會怎麽彈劾自己呢!
“殿下心動了?”岑婉兒卷起了一陣香風。
“是啊!可是心動不能行動啊!”李景睿苦笑道:“劉仁軌這個人身爲太仆寺五傑之一,投筆從戎,和馬周這些人不一樣,是一名幹将。”
“可是殿下現在的身份比較尴尬。”岑婉兒寬慰道:“不過,臣妾認爲這件事情殿下就算不去,但也要發表自己看法,殿下不去,但其他人肯定會插手其中。”
“這是一個機會,燕敬嗣必死無疑,他掌握了東北的商道,爲人太貪婪了,那些世家大族對他都十分不滿,他的所作所爲未必就沒有那些世家大族推動的結果。”李景睿雙目中露出一絲不屑,看的久了,他就知道朝中那些世家大族們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自己若是不被人抓住把柄,哪裏有這些事情?”岑婉兒對燕氏的印象并不好。
“是啊,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的貪婪毀了他自己。”李景睿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不過,父皇那邊可不好了,燕嫔這段時間還是很受寵幸的。”
“殿下說錯了,那是幾天前的事情,現在受寵的乃是魏妃娘娘,也就是魏徵的女兒,這兩天,父皇都是宿在魏妃那裏。”岑婉兒搖搖頭。
顯然岑婉兒在皇宮内部也是有人的,或者說,她也是在關注中宮内的情況。
“這麽快?”李景睿感到心寒,顯然皇帝陛下在幾天前,就發現了燕敬嗣的情況,甚至已經将其抛棄,就算是再怎麽寵幸又能怎麽樣,隻要涉及到重要的事情,涉及到王朝的根本,再怎麽寵幸的女子,都會抛棄。
燕嫔的容貌他是見過的,生的國色天香,膚白貌美,但沒想到皇帝陛下說抛棄就抛棄,心中頓時生出一起凄涼來。
“父皇,父皇對母後她們還是很不錯的。”李景睿感覺到岑婉兒此刻的心情,忍不住将其攬入懷中安慰道。“殿下放心,臣妾并沒有其他的想法。”岑婉兒低聲說道:“臣妾的兄長,不過中人之姿,日後讓他回封地就可以了,免得犯了國法,到時候讓殿下爲難。”
岑婉兒冰雪聰明,她已經從這件事情裏面察覺出皇家的絕情,看看燕嫔前兩天還很受寵幸,可是轉眼之間,就墜落凡塵,皇帝陛下改爲寵幸魏璎珞了。
日後李景睿若是登基做了皇帝,恐怕也會和他老子一樣,也是一個薄情寡義的貨色。不過,好在皇帝陛下對幾個原配還是相當不錯的,尤其是皇後娘娘。
她隻能期望自己能早日爲皇家誕下血脈,加上岑文本的作用,自己的地位是不會受到影響了。
“燕敬嗣,這個人啊,一個人死了也算了,這次恐怕會引起朝堂震動了。、”李景睿望着東北之地,将剛才那個問題抛之腦後,腦海之中卻是在想着這件事情當如何是好,自己将如何應對。
就算不能将東北勢力掌握在手中,也要讓皇帝見到自己的英明。
岑婉兒看着李景睿的模樣,心中歎了口氣,嫁給了皇子,想要花前月下,基本上是奢望,或許這是有得有失吧!
“翠兒,你去岑府走一遭,将這碟桃花酥送給岑大人。”回到房間之後,岑婉兒對身邊的侍女說道。
谷邳
侍女點點頭,取了桃花酥退了下去。
皇宮之中,李煜靠在躺椅上,身邊的魏璎珞幫助李煜按摩,鼻尖香風席卷,而李煜眯着眼,右手手指翹着椅子,好像是在思索着什麽。
魏璎珞粉臉上露出笑容,這個時候,她才感覺皇帝是自己的。不像以前,宮中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都在盯着皇帝陛下。
她忽然看見身邊的宮女悄悄的走了過來,眉宇之間頓時多了一些不滿。這個時候,來見自己,恐怕又是哪個狐狸精來找皇帝了。
“怎麽,發生什麽事情了?”李煜感覺到肩膀上力道消失了。
“哦,沒什麽,小荷來了。想必沒什麽大事。”魏璎珞臉上露出一絲強笑,她瞪了小荷一眼,說道:“陛下問話呢?有什麽事情嗎?”
“陛下,娘娘,燕娘娘在外面求見。”小荷趕緊回道。
“燕娘娘?”魏璎珞面色一愣,她可是知道,這段時間她和燕妮兩人是最受寵幸的,隻是這兩天好像皇帝陛下都是在這裏。
“陛下,陛下。”魏璎珞耳邊忽然聽見清微的呼吸聲,低頭看去,卻見李煜已經睡着了,略加思索,頓時明白李煜的心思。
她輕輕的站起身來,朝一邊的宮女擺了擺手,取一件大氅披在李煜身上,自己朝外行去,腦海之中卻是在想着燕妮來找皇帝所爲何事。
大殿之外,就見一個年輕麗人在殿外走來走去,粉臉上露出一絲焦急之色,正是燕嫔,她看見魏璎珞領着宮女走了出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魏妹妹,陛下呢?我有急事要見陛下。”燕嫔趕緊迎了上去。
“燕姐姐,陛下昨夜辛勞,已經睡着了,燕姐姐若是有事情,晚點再來吧!”魏璎珞臉上堆滿了笑容,雖然看上去親切柔和,但實際上,卻是透着疏遠。雙方也就是維持表面上的和諧。
“辛勞?”燕妮看着魏璎珞如同桃花般的面容,哪裏不知道這個辛勞是什麽意思,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嫉妒,前段時間,自己也是和她一樣,現在變的十分冷淡了。
一開始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才知道這裏面緣故,就是因爲自己兄長的緣故,若是在平日,她肯定會反駁一二,但現在她已經沒有這個心思了。
“魏妹妹,我有緊急事情要見陛下,還請通報一聲。”想到外面的情況,燕妮臉上露出一絲哀求。
“燕姐姐,不是小妹不講情理,實在是這件事情我不能幫你,也不敢幫你。”魏璎珞苦笑道:“燕姐姐,你我已經入宮,宮外的一切就與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娘家人能扶就扶,能幫就幫,若是不能,就放棄吧!你我身爲李家的媳婦,要爲李家傳宗接代,娘家能夠享受富貴更好,若是不能,也不能強求,否則的話,到時候不僅僅救不了娘家人,甚至連自己都被卷進去了。姐姐是聰明人,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
“魏妹妹,你說的輕巧,你的父親是大學士,官居一品,我家卻不一樣,我家希望都在兄長身上,現在兄長出了事情,我若是不救,誰能救?這普天之下,能救兄長的也隻有陛下,我也隻能來求陛下。”燕妮冷冷的看着魏璎珞。
這些人站着說話不腰疼,燕敬嗣就是自己在宮外的外援,就是燕氏的頂梁柱,若是外援出了問題,不僅僅燕氏的榮華富貴會受到影響,自己在皇宮中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在皇宮這個地方,若是外面沒有一點勢力,也是會被其他人瞧不起的。
“燕姐姐,你想救也要量力而行啊!不是任何事情,你都能解決的。”魏璎珞還是勸說道:“燕敬嗣身犯國法,如何能救?難道你讓陛下去破壞自己制定的法律嗎?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你這是在壞陛下的名聲。莫說是外面的大臣不會答應,就是皇後娘娘,和我們這些姐妹也不會答應的。”
“你胡說,陛下乃是天下之主,金口玉言,天下蒼生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想要赦免誰就能赦免誰,燕氏上下所犯的罪過并不大,大部分都是捕風捉影,既然如此,爲何不能赦免?這隻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而已。”燕妮大聲反駁道:“我看你就是不想讓見到陛下,你給我讓開,我要見陛下,陛下,陛下。”
燕妮見不到李煜,心中焦急,就在外面大聲呼喊起來。
“燕姐姐,你這是讓我爲難,驚擾陛下,可是死罪。”魏璎珞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皇帝明顯是在裝睡,根本不想來見燕妮,顯然已經默認了朝廷對燕氏的處置,這個時候,燕妮來見皇帝,除掉讓李煜爲難,就是損害了雙方那麽一點點感情,得不償失。
自己也是好心,可是爲何對方就不理解呢?
“讓開,我要見陛下。”燕妮鳳目中冷芒閃爍。仿佛魏璎珞不讓開,自己就要強行闖入其中。
“放肆。”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嬌喝聲,就見楊若曦、長孫無憂兩人兩人聯袂而來,兩人鳳目生威,粉臉上多有不滿之色。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長孫娘娘。”魏璎珞和燕妮兩人見狀,心中駭然,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行禮。
“怎麽回事?璎珞,你說。”楊若曦看着一邊楚楚可憐的燕妮,心中歎了口氣,掖廷署發生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隻是這件事情就算是自己也沒有任何關系。
魏璎珞不敢怠慢,趕緊将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解釋道:“娘娘,陛下已經安息,臣妾是擔心燕姐姐驚擾聖駕才會阻攔。”
“璎珞,你做的不錯。”楊若曦頓時知道李煜并不想見燕妮,當下歎息道:“燕嫔,國法爲重,就算是陛下也不會輕易赦免任何人,燕氏罪行自有朝廷處置,你找陛下也沒有任何用處,你難道是想讓陛下的英名毀于一旦嗎?”
“臣妾不敢。”燕妮心中畏懼,趕緊分辨道。
“燕氏也不是沒有其他人,有你在,還能庇護一二,你若是犯了錯,不僅僅你的兄長會死,你也會被廢,你的家人都會跟着後面倒黴。”楊若曦歎息道。
“臣妾知道了。”燕妮面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