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些人認爲朝廷沒有發現可以爲所欲爲,卻不知道有些事情哪裏是能瞞得住的,我說虞世南那個老東西爲何會出現在朝堂之上,恐怕是發現這裏面的問題了,他虞氏也被牽連其中,所以才會冒着病體出來。”蕭瑀想到最近幾天朝廷的變化。
“父親,弄不好,這個時候鳳衛已經察覺到變化了,孩兒聽說古神策已經進入江南多時,他以前是負責北方的,可是去年的時候,突然調到南方去了。”蕭銳想到了一種可能。
“鳳衛?是什麽東西,不要理睬這些家夥,不過是皇帝的一條狗而已。”蕭瑀冷笑道。作爲一個世家大族,最不喜歡的就是鳳衛,這些人的消息實在是靈通的很,世家大族稍微有點動靜,都能被對方發現到,就是是這蕭氏别院,蕭瑀也不敢保證,這裏面的下人是很忠心的。
“父親,我們江南那邊?要不還是讓孩兒去江南走一走,誰也不知道家裏面的族人會不會和這些人有牽連。”蕭銳還是有些擔心。
若是普通的事情,蕭氏自然會有什麽問題,但若是涉及到吐蕃的奸細,蕭氏父子就有些擔心了,江南土地肥沃,地方上的豪族爲了錢财和土地,什麽樣的手段都能使的出來,蘭陵蕭氏會不會做出什麽樣的錯事愛來,蕭氏父子自己也不敢保證。
“不錯,你下去看看也好,最近一段時間要小心,秦王要回來了,朝中的大臣們都認爲皇帝會冊封其爲太子,若真的如此,恐怕就不好了。秦王和陛下一樣,對待世家的态度和陛下一樣,這不是一個好的事情。”蕭瑀臉上還有一絲擔憂。
看看紫微一朝,世家大族的力量削弱了許多,後世被誅殺,或者是分裂,想要和皇權争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些世家大族平日裏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大家都是有一個共識,那就是繼承皇子都最好是世家之後,或者實際傾向于世家大族的。秦王就不在此列。
蕭銳點點頭,蘭陵蕭氏的力量也被削弱了許多,索性的話,皇帝陛下對世家大族還是留了一線生機,在中原不能侵占土地,但在中原之外,比如中南半島上,皇帝陛下并沒有這方面的限制。
隻是出身世家的蕭氏父子兩人,當然知道,世家大族的貪婪之處,有些事情做起來,讓人惡心,就比如眼前之事,父子兩人認爲這不僅僅是佛寺道觀在做,世家大族也有可能在做。
現在古神策深入江南,有可能是在調查此事,若蕭氏做了,将會給蕭氏帶來毀滅般的打擊,蕭瑀能從前朝活下來,不僅僅是因爲蕭後和蕭妃等人的庇護,和他的智慧有很大關系。李煜不是一個被女人影響的人。蕭瑀若是沒有能力,是不可能用他的。
“這件事情要盡快去辦,皇帝陛下很快就會回來。我等既然出手,但也不能被别人抓到把柄了。”蕭瑀吩咐道:“蕭氏不應該爲了一點利益,而壞了大事。”
蕭銳聽了連連點頭,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準備做什麽大事。和蕭氏現在損失的一點錢财來說,蕭瑀即将謀劃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關中,李煜的兵馬已經進入長安城,長安城内無數百姓蜂擁而出,這個古老的城池再次煥發出榮光來,皇帝西征大捷,不僅僅擊敗了突厥人,還攻入了天竺,奪取了天竺北部的廣袤領土,将自己的大兒子分封在那裏。
關中多商賈,無論是從西域來的商人,還是大夏的商人,這些商人都是從長安出發,沿着絲綢之路前進,将中原的貨物送到西域去,從而得到大量的金錢。
以前絲綢之路雖然很暢通,但國與國不一樣,難免有征收重稅的地方,甚至還有性命之憂,但現在不一樣,大夏一統河山,将廣袤的西域收入囊中,商路暢通無阻,一條黃金之路就在眼前。
“父皇,這長安城比以前更熱鬧了。”李景睿看着眼前的鬧市,頓時說道:“兒臣離開的時候,長安城還沒這麽熱鬧過。”
“是啊!商路暢通,才會讓這座城池變的如此熱鬧。”李煜點點頭,目光卻是望着周圍,右手一直按在一邊的戰刀之上,好像在防備着什麽一樣。
“李賊,受死吧!”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厲嘯傳來,弩箭破空而至,籠罩前面的父子兩人。
父子兩人似乎早有準備,從一側拉出一塊盾牌來,擋住前面的利箭。
周圍士兵早有準備的士兵,絲毫不理會周圍混亂的百姓,朝兩邊殺了過去,讓人詭異的是,那些殺手碰到這種情況,居然也沒有逃跑,也沖了過來,好像對方幾十個人能夠刺殺李煜一樣。
戰争很快就結束了,面對大夏兇猛的士兵,這些人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很快就被擊殺,連屍體都被士兵們拖到李煜面前。
“秦王,你知道蒙面下面是什麽嗎?”李煜跳下戰馬,馬鞭指着眼前幾十具屍體說道:“都是一些和尚和道士。”
“啊!”李景睿聽了面色一愣,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認爲來刺殺李煜的,要麽是吐蕃人,要麽就是李唐餘孽,但絕對沒有想過,下面的居然是和尚道士。
在一邊的等候的向伯玉趕緊上前,将蒙面取了下來,果然看見一群和尚道士,或是剃掉頭發,或是帶着道髻。
“父皇,還真是一群和尚道士,真是可惡。難道是因爲土地之事?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李景睿勃然大怒。
李煜搖搖頭,說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了。有些時候,你看到的東西并非是真的。走吧!将這些屍體都帶着,入宮。”說着翻身上馬,領着大軍朝皇宮而去。
而這個時候,皇帝被一群和尚道士刺殺的事情瞬間傳遍了長安城,并且輻射出去。
“你看看,這些和尚、道士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廣場上,李煜領着李景睿等人觀看着地上的屍體,周圍衆将雲集,臉上難掩憤怒之色。
李景睿看了地面上的幾十個人一眼,思索了片刻才說道:“父皇,這些和尚頭上的香疤痕迹好像很淺,應該是最近才剃度的。
“不錯,你能看到這點很不錯,不僅僅是他的香疤,還有他們的頭皮,也都是最近才剃度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月,半個月我們在哪裏?”李煜點點頭。
“隴西,那個時候我們就在隴西。”李景睿雙眼一亮。
“對方是個高手啊!那個時候,朕剛剛下旨,讓鳳衛去查佛道兩宗的事情,這邊到了長安,就派佛道兩宗來刺殺朕,還是死士,什麽時候佛道兩宗有死士了,而且雙方還能聯合起來,這是朕沒有想到的。”李煜嘿嘿的笑了起來。
“父皇,那這件事情該怎麽辦?”李景睿很想知道李煜會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楊弘禮到了嗎?”李煜詢問道。
“臣楊弘禮拜見陛下。”楊弘禮比李煜先到長安,并且還出去迎接李煜的,跟着進了皇宮,聽了李煜的召喚,趕緊站了出來。
“你曾做過刑部尚書的,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李煜指着面前的幾十具屍體,說道:“讓鳳衛配合你。”
楊弘禮聽了一愣,他是做過刑部尚書的,但像眼前這樣案子,還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置呢?聽了李煜的分析,他就明白,這應該是李唐餘孽嫁禍給佛道兩宗的刺殺之事,尋找李唐餘孽,這是鳳衛的事情,他是不能插手的,那剩下的?
“臣遵旨。”楊弘禮很快就想清楚這裏面的問題。
李唐餘孽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也不是自己擅長的事情,但李煜想要的肯定不是什麽李唐餘孽,而是佛道兩宗。
有沒有證據無所謂,隻要與和尚和道士有關系就行了。
皇帝陛下恐怕又想從佛道兩宗手上得到什麽。
終南山青冥觀觀主侯大通望着長安方向,他摸着胡須,面色平靜,雙目中露出一絲沉思,岐輝道人之後,樓觀道雖然已經沒落,但終南山到底是道家聖地,青冥觀侯大通道法高深,在關中名聲很響亮,隐隐成爲關中道門的領袖。
“師尊,無漏寺方丈來了。”身後傳來弟子的聲音,侯大通朝後面望了過去,果然看見無漏寺方丈戒空緩緩而來。
“戒空大師。”侯大通迎了上去。無漏寺香火香火并不怎麽樣,但戒空和尚年紀很大,在佛門中聲望很高,德高望重,隐隐有關中佛門之首的趨勢。
隻是他看到戒空和尚的時候,發現對方神情慌亂,雙目中多有惶恐之色,臉上還有汗水,顯然一路奔波,仿佛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一樣。這讓他啧啧稱奇。
“道友倒是輕松的很,可是大難即将到來,道友還能輕松的起來。”戒空老和尚看的分明,忍不住歎息道。
“大師指的可是隴西之事?”侯大通聽了之後,卻輕笑道:“我青冥觀雖然有些田産,但并沒有超過朝廷的規定,雖然有信徒的敬奉,但多是世家豪族,與那些百姓也沒有太大的關系。”顯然侯大通還是有信心過關的,甚至消息一傳來,他就開始解決此事了。所以面對接下來的風波,他根本就不在乎。
皇帝想收拾人不假,但若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還會找自己的麻煩不成?那豈不是讓天下人反對李煜嗎?
“隴西之事雖然很嚴重,但也隻是損失一些錢财而已,或者是勞作一番,老和尚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下去勞作還是可以的,我佛門有苦行僧,老和尚也不是不行。”戒空歎息道:“老衲擔心的是,佛道兩宗這次有殺頭滅門之禍。”
“不至于吧!”侯大通聽了頓時輕笑道。他對大夏沒有好感,但并不想得罪大夏,對于這種事情他一向警醒的很,不想被大夏抓到把柄,所以一些事情他是絕對不敢做的。
“你可知道今日大夏皇帝入長安,當街被人刺殺?”戒空和尚苦笑道:“而且刺殺者是一群和尚和道士打扮的。”
侯大通聽了之後,臉上頓時變了顔色,雙目中閃爍着驚恐,身邊的弟子也是面色蒼白,大家都是聰明人,曆朝曆代,皇帝遇刺都是一件大事,關中一向都是關中世家的根本,皇帝本來就不信任,現在刺客又是道士、和尚,加上隴西之事,那一切就更加明顯了。
矛頭指向關中的方外之人,不管是戒空和尚也好,都會跟着後面倒黴,侯大通似乎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了,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稍不留意,連帶着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會跟着後面倒黴。
“是誰?是誰幹的?”侯大通忍不住大聲喊道。他終于感到一絲害怕了,自己也不知道算計了多少次,都已經縮在深山裏面了,沒想到,到了最後,還是中招了。
“不知道,現在朝廷鳳衛已經出動了,正在四處搜索。”戒空和尚苦笑道:“道兄,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皇帝陛下是不會相信這些的。”誰都知道皇帝陛下不喜歡佛道,對于佛道的發展,也是聽之任之,雖然沒有壓制,但也沒有鼓勵。
這下好了,居然有佛道中人刺殺皇帝,這不是找死嗎?自己死了不要緊,還将關中的佛道兩宗都卷入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爲此事而喪命。
“這些該死的家夥,難道認爲皇帝真的不會對我們下手不成?”侯大通忍不住苦笑道。
“這個,應該不會吧!”戒空和尚有些不相信。
“皇帝殺人無數,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他手上,現在有了借口,殺我們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天下人也不會說他的。”侯大通苦笑道。
戒空和尚聽了面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