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隻是一個小人物,哪怕他組織了不少兵馬,給大夏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是他還是小人物,他逃走之後,尉遲恭等人并沒有理會對方,将這些人抛之腦後,而是繼續率領答大軍追擊婆尼。
這也是婆尼沒有想到的。
婆尼的兵馬實際上距離尉遲恭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很快就接到了辛格兵敗的消息,數萬大軍連一天的時間都沒有抵擋住,就被大夏擊敗,他心中生出一絲後悔來。
“早知道如此,應該和對方一起走的。”婆尼對身邊的蒙達說道。
“一群散兵遊勇而已,和這些人在一起,最後隻能是拖累我們的人馬,我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精力,應對這些人,你看這麽長時間,我們也曾經幫助他們訓練士兵,可是并沒有起到什麽效果,不是嗎?”蒙達勸說道。
這段時間,婆尼是派人幫助辛格訓練大軍,不過心思不純,也不用心,隻是簡單的訓練一下,畢竟婆尼知道,辛格是不可能真心歸順自己的,現在幫助辛格訓練出一支強大的兵馬,最後隻能是幫助自己培養出一個競争對手來。
不過,現在看來,婆尼發現自己失算了,早知道是現在的局勢,當初就應該用心一些,讓辛格等人抵擋的時間更久一些,數萬大軍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被擊潰了,就算是數萬隻鴨子,想要清掃幹淨,也不會如此之快的。
“敵人的前進速度很快,一萬先鋒騎兵,就在我們的後面,我們步騎一起前進,本身速度就慢了許多,還帶有這麽多的金銀财寶和糧草,速度就更慢了。”婆尼看着身邊的糧車,這裏面有搶奪過來的錢财和糧草,隻要帶到戒日王朝去,不僅僅會增強國力,還會讓自己的家族得到豐厚的獎賞。
但這個時候,眼前的錢糧都已經大大的拖累了自己前進的速度,原本步兵前進緩慢,加上這些錢糧,速度更慢了。
“父親,那我們吃掉他們。”蒙達也知道自己父親的言下之意,但要抛棄這些錢糧,蒙達心中還是十分舍不得,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吃掉對方的先鋒,然後大軍繼續前進。
“你認爲敵人的先鋒會如此輕易的被我們除掉嗎?敵人的先鋒擊敗了辛格等人,辛格那邊潰兵無數,但敵人并沒有對他們下手,而是來追擊我們,這足以說明,敵人的目标就是我們。敵人目标明确,行動迅速果斷,說明領軍之人不簡單,不是一個簡單的貨色,想要剿滅這樣的人,可不簡單。”婆尼想的更多,他意識到背後的騎兵是一個麻煩。
“父親放心,我領騎兵上去看看,若不是地方的對手,好歹也能遲滞對方的行動,方便父親離開。”蒙達不在意的說道。
他縱橫迦畢試行省,所向披靡,未曾一敗,現在遭遇到敵人的先鋒追擊,心中不但不見任何畏懼之色,反而更多的是興奮。
“那你去試試看,若是發現不對,立刻退回來,大夏能夠從中原攻入天竺,戰鬥力肯定是很不俗的,我們現在是讓開道路,避其鋒芒,将這些錢财送回國内,勝利就是我們的。”婆尼想了想,還是同意了自己兒子的建議。
這也怪不得婆尼父子,實在是這段時間尉遲恭從來就沒有和對方發生過野戰,婆尼根本就不知道大夏騎兵的厲害。
蒙達對自己還是充滿信心的,婆尼是戒日王麾下的大将,立功無數,當初南征失敗,大軍潰退,就是婆尼親自斷後,這才保住了戒日王朝的元氣,這裏面也是蒙達的功勞。
雖然是撤退,但蒙達對自己的勇猛還是充滿信心的,認爲自己一定能夠擊敗敵人,從而保護大軍後撤,大夏軍隊一直被自己壓着打,現在居然敢出來追擊自己,這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騎兵就這樣擋在官道上,等待着大夏先鋒的到來,大軍靜悄悄的,官道上除掉戰馬的嘶鳴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很快,對面有煙塵沖霄而起,大地在震動,山崩海嘯一樣,無數騎兵蜂擁而來,一望無際,浩浩蕩蕩,遮天蔽日,讓人看了心中駭然,心中生出一絲驚恐。
蒙達騎在戰象之上,他的身邊還有百餘頭戰象,這是他對付大夏騎兵最鋒利的武器,就算是看到對面的騎兵,臉上仍然沒有任何懼怕之色。
秦懷玉面色剛毅,雙目中盡是冷峻之色,面前的萬餘騎兵,他也是看在眼中,隻是面色平靜,并沒有任何異樣。
“敵人看樣子是做好了準備,用這些騎兵來攔截我們啊!”程處默看着面前的騎兵,大聲說道:“懷玉,現在該怎麽辦?殺過去吧!弟兄們可不怕這些家夥。”
“不錯,驸馬,聽說戒日王朝在撤退的時候,帶走了大量的錢财和糧草,現在派出這一萬騎兵擋在我們面前,分明就是掩護主力撤退,這可不能放了這些家夥。”尉遲寶琳大聲說道。
他不僅僅想着擊敗眼前的敵人,更是想着那些錢糧,大夏兵馬雖然占據了迦畢試行省,但人生地不熟的,錢糧并沒有搜刮多少,尤其是現在,錢糧更是缺少,若是能将婆尼所掠奪的糧草據爲己有,大夏在錢糧方面,壓力将會大大的得到緩解。
“先跟上去看看。”秦懷玉想了想,雙腿夾了下戰馬,戰馬緩緩上前,身後的萬餘将士緊随其後,三軍将士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長槍,面容剛毅,等待着秦懷玉的命令。
千裏鏡下,對面的布防輕易的落在秦懷玉手中。身邊的程處默和尉遲寶琳也在觀望着對面的陣型。
“還是一如既往的騷包,身上的盔甲十分豔麗,但沒有章法,應該是出自不用的部落、城邦。”程處默吐槽道。這是戒日王朝的特點,身上盔甲十分華麗,偏偏又是多種多樣,看上去十分别捏,宛若是公雞一樣,站在那裏吸引異性的注意。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看着眼前這些,就想上去厮殺一場。”尉遲寶琳笑呵呵的望着對面,他騎着戰馬走來走去,臉上還露出興奮之色,很不得現在就上去沖殺一場。
“貿然沖鋒可不行,你看對方的象兵,對方象兵所在的位置很巧妙,顯然領軍的将軍對自己的指揮能力還是很自信的,一旦我們進攻,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對方的象兵,受損失的肯定是我們。”秦懷玉放下手中的千裏鏡。
“那就這樣看着對方猖狂不成?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程處默看着面對的騎兵,有些不滿。
“自然不是,想要擊敗對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是強行進攻會讓我們損失不少人馬。”秦懷玉雖然想擊敗眼前的敵人,但是他知道強行進攻最後隻是會讓自己有損失,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如何巧妙的擊敗敵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還請将軍下令。”程處默和尉遲寶琳兩人聽了之後,雙眼一亮。
“讓他猖狂一下,又有何妨呢?他們是要撤退的,不可能留在這裏的,每留在這裏一刻,就會多一份危險。”秦懷玉笑呵呵的從懷裏取出一份地圖來,他打開地圖,說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婆尼肯定走這條道,這是一條直道,行走方便,但這裏還有一條小道,不利于大軍行走,我們從這裏繞過去,有可能直接殺入中軍。”
擊敗眼前的敵人算什麽,頂多也就是一萬人馬,但若是直接從小路殺出,能夠解決的将是婆尼的數萬大軍。弄不好,還能将對方的錢糧都奪取了。
程處默和尉遲寶琳兩人思考了片刻,并沒有反對,若是沒有其他的選擇,兩人甯願對敵人展開正面進攻,也不願意退兵,但現在不一樣,已經有了其他的途徑,自然就不用退兵了。
“走。”秦懷玉望着對面的軍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哈哈,大夏的男人果然都是軟蛋,看見我們的騎兵停在這裏,連進攻的膽略都沒有。”蒙達看見萬餘騎兵消失在眼前,頓時哈哈大笑。
“将軍,敵人逃跑了,我們追上去吧!”身邊的親兵雙目中盡是瘋狂之色。
蒙達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道:“不可,敵人雖然撤退,但實際上自己的力量并沒有什麽損失,敵人的主力就在後面,我們若是這個時候追上去,恐怕就會遭遇敵人的圍困,父親還在等着我們呢!走,回去。”蒙達還是比較冷靜的,知道什麽時候該進攻,什麽時候不應該進攻,現在到了婆尼撤軍的最關鍵時刻,若是被大夏給追上來,損失的不僅僅是錢糧,連手中的這點人馬都很難保全。
他想了想,還是下令前軍變成後隊,大軍緩緩撤離。
而他不知道的是,不過盞茶時間,秦懷玉再次率領騎兵出現,緊随其後,朝東方殺了過去。
很快,蒙達就追上了自己的父親,婆尼見狀,忍不住詢問道:“大夏的兵馬就這樣輕松放你離開了?”按照他的推測,大夏是不可能放過自己兒子的,甚至還會派出重兵圍剿,擊潰手中這支重要的騎兵,達到遲滞自己行動的目的。
“父親,大夏人都是懦夫,他們看見了我的騎兵,連進攻的勇氣都沒有,就被孩兒給吓走了,根本不敢與我們交戰。”蒙達言語之中盡是不屑之色。
婆尼聽了之後,臉上不但沒有一點喜悅,反而更多了幾分凝重,身爲戰場上的老将軍,軍事素養或許不如大夏的将軍們,但絕對不是蒙達等人可以比拟的,他從來不敢小觑大夏。
大夏的兵馬若是如此無能,又怎麽可能從遙遠的大夏,殺入天竺呢?聽說還是從吐火羅殺過來,整個西域都在對方的鐵蹄下顫抖,足見對方軍隊的厲害之處,這樣的兵馬見到自己的兒子,連沖鋒都不敢,就退兵,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麽,父親,事情有些不對嗎?”蒙達頓時遲疑起來,他也不是傻子,隻是有些自大,被眼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你認爲西域、突厥等王朝都是愚蠢無能之輩嗎?這些勢力兵馬何止十幾萬,可是這些勢力都敗在大夏手中,你還認爲大夏的兵馬都是無能膽怯之人嗎?”婆尼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淡淡的說道:“敵人已經殺來了,就在我們的身後,他們就好像是毒蛇一樣,随時會對我們發起淩厲一擊,擊敗我們,奪取我們的糧草和錢糧,剿殺我們的将士。”
蒙達被自己父親一說,雙目中也多了些驚恐之色,他相信自己的父親是不會亂說的,既然現在說出來,那就說明事情一定會發生。
“走吧!隻要我們加快速度,一定會趕回戒日王朝的,隻要過了眼前,我們的機會就增加了許多。”婆尼強裝着鎮定,對兒子說道。
他知道危險實際上就在身邊,隻是到現在還沒有發生,一旦遭遇到敵人,崩潰就在眼前。
蒙達點點頭,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驕橫,他還是相信自己父親的話,敵人就在這附近。
大軍緩慢了前進,曠野上一片荒涼,戒日王朝的士兵并沒有受到影響,随行的隊伍之中,有大量的錢糧,按照婆尼的吩咐,這些錢财等到了戒日王朝境内之後,将會分出一部分給将士們,這也是将士們面臨退兵,士氣很高昂的緣故。
婆尼不知道這種狀态還能支撐多久。
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婆尼皺了皺眉頭,這是自己派出的哨探,十個人爲一隊,可是現在隻有兩匹戰馬飛奔而來,他知道,其他的哨探已經沒有機會見到自己了。
“大将軍,敵人就在前方二十裏的地方,兵馬數萬,浩浩蕩蕩,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飛奔而來的哨探臉上露出焦急之色,索性的是他知道事情不能大聲說出來,隻是靠近婆尼,請示道:“八個弟兄都被敵人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