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桓在大帳内接見了來楷、陳述之等将,扶桑雖然還沒有盡數掌握在手中,但這些都是大夏有意爲之,畢竟這是練兵的好地方。
“殿下,臣這次爲殿下帶來一件禮物。”來整笑呵呵的拍了拍手。
李景桓正在驚訝的時候,就見大帳外,有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年輕人身材矮小,穿着卻是大夏服飾,手上捧着一個金印。
“臣扶桑山背拜見大夏皇子殿下。”年輕人拜倒在地,顯得十分虔誠。
“這是怎麽回事?”李景桓皺了皺眉頭詢問道。
“回殿下的話,此人乃是扶桑聖德太子的兒子山背大兄王”來楷趕緊解釋道。
“殺了。”李景桓猛的站起身來,淡淡的看着來楷等人,說道:“父皇的诏命不知道諸位将軍看過了沒有,扶桑男子的鮮血都是肮髒的,留在世上隻能是污染大地,你看看他們,身材如此矮小,極爲醜陋,孤還聽說,所謂的扶桑皇室兄長娶了妹妹爲皇後者,比比皆是,這樣的人你們也居然敢帶到大夏來?殺了。”
來楷等人被說的面色通紅,來楷還準備解釋,就見李景桓随手一揮,身邊就有侍衛飛奔而出,将山背大兄王給拉了出去。
可憐山背大兄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拉了下去。
“兩位将軍,救命啊!救命啊!當初可是說好了的。”山背大兄王面色惶恐,大聲的喊了起來。
可惜的是,這一切在大帳中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李景桓沒有說話,無人敢說什麽,直接被拉了下去,很快就有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傳來,山背大王兄在大夏一日遊都沒有完成,就被李景桓取了首級。
“以後像這樣的人物,不要送到孤面前來。”李景桓看了衆人一眼,淡淡的說道:“孤不管你們這個大兄王有什麽約定,但孤是不會承認的。”
“我煌煌大夏,消滅一個扶桑,耗費這麽長時間,是真的打不過嗎?不是,哪裏是用來練兵的地方,對付這些地方,就是派出一些新兵去操練,否則的話,我百十萬大軍大軍消滅這些扶桑人還不是很輕松嗎?對付這些人還需要用陰謀詭計嗎?還需要離間對方嗎?”
“末将無能,請殿下責罰。”來楷等人被李景桓說的面色通紅。
他們将山背大兄王帶到中原來,的确是答應了山背大兄王的一些事情,換取扶桑内地的一些情報,方便下一次進攻。
但現在被李景桓這麽一說,仔細想想還真是如此,大夏對付扶桑需要這麽麻煩嗎?肯定是不需要的,就算是有,也是與自己有關系,能将眼前的這個山背大兄王帶到李景桓面前來嗎?這顯然也是不需要的,自己這麽做,隻能是讓李景桓難做。
想到這裏,來楷才知道自己等人做錯了什麽。
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大夏皇帝是不喜歡扶桑人的,曾經拒絕了扶桑的遣夏使,根本不讓他們入境,甚至還悍然發動了對扶桑的進攻,這麽多年,不停的對扶桑進行掠奪,金銀财寶、人口、資源等等。
看看巴蜀群山中的官道,那些筆直而寬敞的官道之下,累累白骨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扶桑人的屍骨,對于這些扶桑人,大夏最基本的策略就是高過車輪的男子,或是被殺,或是送入巴蜀築路大軍之中,爲大夏的繁榮添磚加瓦。
所謂的山背大兄王或許在解決扶桑戰鬥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李景桓不在乎這點,他在乎隻是李煜心中的想法。
大夏的将軍們難道連小小的扶桑都搞不定嗎?
“犒賞三軍吧!休整一個月,帶着錢财回家探親去。”李景桓連帶笑容,好像剛才的殺機并沒有出現一樣。
“末将等告退。”來楷等人不敢怠慢,紛紛退了下去。
來楷大帳之中,來恒指揮親兵取了來楷身上的盔甲,換上一聲長袍,來楷才詢問道:“你是和周王殿下一起來的?”
“是的,在途中遭遇的。”來恒點點頭。
“周王殿下雖然不錯,但未必能成爲太子。”來楷将今天的說了一遍,搖頭說道:“若是放在秦王身上,絕對在當場發作,就算是送到巴蜀深山中也是好的。”
“兄長認爲殺的不正确?”來恒看着自己兄長一眼,搖頭說道:“實際上,我倒是認爲周王殿下這樣是正确的,陛下對扶桑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那個叫什麽大兄王的,不管會不會幫助我大夏,最後都是會死的,既然如此,兄長爲何要帶到軍營中來呢?想讓殿下勸降對方?兼并對方的國家?”
來楷一愣,他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他隻是想将大夏占領扶桑的時間提前一些,讓将士們的損失少一些,有一個人充作内應,大夏的損失肯定會減少許多。
但現在看來,自己好像想錯了,自己所想的,所做的未必是正确的,甚至還會引起許多的問題,他忍不住說道:“四弟,現在該怎麽辦?”論打仗,來恒并非來楷的對手,但若是論讀書,十個來楷也比不上一個來恒。
“大哥取消休假,沒事去南洋走走,離開這裏,水師暫時交給陳述之來管理。”來恒想了想說道。
“巨鲲幫?”來楷聽了頓時皺了皺眉頭,大夏水師一般都分爲三個部分,一個是前朝水師留下來的将門,這些人以來氏爲首,還有就是巨鲲水師,比如陳述之,還有一類就是王雄誕、阚棱爲首的江淮水師。
在打仗的時候,倒是齊心協力,但尋常時節,彼此都看不上對方。來楷是瞧不上陳述之這些草莽英雄的。将水師交給對方來管理,勢必會影響自己在水師中的力量。
“這個什麽大兄王應該不是你帶回來吧!最起碼不是你說項的。”來恒分析道。
“不錯,是陳述之帶過來的。”來楷面色不好看,實際上,這個大兄王的家夥,不僅僅是陳述之帶過來的,還是他從陳述之手中搶過來的,爲的就是将這個功勞據爲己有,但現在經過自家兄弟這麽一分析,弄不好還是自己上當了。
來恒看了自己的兄長一眼,來楷是什麽樣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作戰勇猛,指揮才能不錯,但也有缺點,就是喜歡搶功勞。将士們的功勞他不屑,但對于同僚們的功勞就不一樣了。
隻是有的時候,這個功勞也未必是那麽好得到的,就比如眼前,弄不好,這就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來楷的陷阱。
“這些家夥,真是可惡的很。”來楷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哼,大哥,現在知道了吧!在這官場上,有些功勞是不能搶的,弄不好,這些功勞不是功勞,而是誘餌,一個引誘你上當的誘餌。”來恒站起身來,歎息道:“大哥你也累了,現在先休息會,我去見周王。”
來楷聽了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有說話,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再也沒有說話了。在這方面,他的确不如自己的弟弟來的聰明。
中軍大帳内,李景桓手上拿着奏折,奏折很長,上面記載着這次東征扶桑以來,水師将校所立下的功勞,排在前面的自然是來楷、陳述之這兩個人,他的目光落在來楷這個名字上,眉宇之間多了一些奇異之色。
“殿下,來恒求見。”内侍的聲音傳來。
“請進來吧!”李景桓放下奏折,低着頭取了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下自己的意見。具體的戰功自然有武英殿和兵部去核查,他隻是大概的看一看而已。
“臣見過殿下。”來恒進了大帳,行禮道:“臣是替家兄向殿下賠禮來的。”
“哦!來将軍有什麽過錯?”李景桓一愣,他想過來恒見自己的所有理由,就是沒想到來恒是來向自己賠禮的。
“大哥不該搶了同僚的功勞,這俘虜扶桑大人物的功勞,足以讓功勳數轉了,大哥這次做錯了。”來恒趕緊解釋道。
“搶了同僚的功勞?”李景桓一愣,很快就将一邊的奏折取了過來,就看見第一件大功上就寫着“大将軍來楷、副将陳述之率部下俘虜扶桑宗室山背大兄王”的字樣。
他頓時明白了,這個叫做山背的家夥并不是來楷俘獲的,而是陳述之俘獲的。隻是來楷這麽寫實際上也沒有什麽錯誤,大夏軍報都是這麽寫的,部下的功勞,上級都能分到一些,來楷是大将軍,征讨扶桑大軍的功勞,也是有他的一部分。這也算不得搶奪他人的功勞。
隻是,很快李景桓就想到了什麽,來恒看上去是來爲自己兄長求情的,但實際上,卻是在說明一個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與來氏并沒有任何關系。
“陳述之?”李景桓看了來恒一眼,來恒卻深深的低下了頭。
這讓李景桓瞬間就明白這裏面的道理了,所謂的大兄王是陳述之抓獲的,陳述之或者是他身邊的人知道來楷的性格,毫不猶豫的将抓住大兄王當做自己的功勞。而正好自己又來勞軍。
“你那兄長真是想功勞想瘋了。”李景桓明白這裏面的道理之後,面色陰沉,他現在終于明白這裏面隐藏的危機,幾乎是緻命的,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摻雜着哪些人呢!這些人正躲在暗處算計自己。
“殿下,我那大哥打仗或許可以,但對于朝中的争鬥卻不知道,還請殿下恕罪。”來恒趕緊解釋道。
“那現在這件事情該怎麽辦?”李景桓看着來恒輕笑道:“這件事情既然是你大哥惹出來的,你這個做弟弟的總得幫忙解決吧!”
“殿下認爲自己做錯了嗎?”來恒忽然詢問道。
李景桓一愣,很快就說道:“沒有,孤從來就沒有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麽,現在沒有,以後也是如此,你也知道,父皇對扶桑的态度是什麽樣子的,所以孤認爲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既然殿下認爲自己做的是正确的,那就是正确,殿下何必在乎這些呢?”來恒輕笑道:“殿下的任務是監國,一個監國殺了一個扶桑俘虜又有什麽關系呢?頂多是認爲殿下沒有仁慈之心,隻是對待扶桑人需要仁慈之心嗎?臣想,大概這種事情也是那些腐儒們會說話吧!殿下會在乎這些人的看法嗎?”
“不會。”李景桓搖搖頭。
朝中的腐儒是有的,但李景桓根本看不上這些人,這些腐儒或許學問方面還可以,但在治國方面卻是差了許多,不僅僅是李煜,就是李景桓這些皇子們也很讨厭,隻是這些人都代表着大夏的顔面,不好将這些人怎麽樣,隻能是養着。
“既然如此,殿下何必擔心呢?這件事情隻要陛下不說,别人是不會說什麽的。”來恒寬慰道:“不過,殿下,朝中的局勢有些緊張啊!”
現在的朝局,除掉天竺王已經出局,但其他的秦王、趙王、周王乃至齊王等等,都已經長大承認,現在各個地方進行曆練,李景桓雖然是監國,可是前面的兩個監國是怎麽下去的,都是被其他的皇子或者皇子身後的勢力給鬥下去的。
“話雖然如此,但有的時候,局勢不會因爲你的想法而有絲毫的改變,看看孤的那些兄弟們,現在都幾乎長大了,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李景桓苦笑道。
李煜雖然常年在外,但每次回來,都會雨露均沾,按照李煜的規矩,宮中的嫔妃可以生兩到三個孩子,以後就不準再生育,饒是如此,現在皇子也不少,随着時間的推移,成年的已經不止李景桓等人了,像李景桓等人在前面占着位置,後面的皇子當如何是好。
“殿下說笑了,皇子雖然很多,但真正能問鼎那個位置的皇子卻沒有多少。殿下就是其中之一。”來恒言語之中隐隐有一絲拍馬屁的意思。
“但願吧!父皇心裏面在想什麽,我們誰也不知道,不是嗎?”李景桓聽了來恒的話,心裏面的擔憂少了許多。
“殿下英明。”來恒也松了一口氣。
自己兄長的所作所爲總算是過關了。回頭一定要警告一番,免得再出現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