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在官道上飛奔,一道诏書傳到燕京周王府。
“上谕:周王李景桓聰明果敢,令監管刑部,查吏部尚書長孫無忌一案,欽此!”
内侍尖細的聲音在王府内響起。
“兒臣,兒臣謝父皇聖恩。”李景桓雙目中多了一些感動,實際上朝野上下,能夠此事的人很多,但李煜讓自己來調查,這就說明了皇帝對長孫無忌的信任。
“周王殿下,陛下說了,這件事情要秉公處置。”内侍将聖旨遞給李景桓,輕笑道:“殿下,陛下,陛下還說了,那玄甲衛很多年前就已經進入燕京城,但是這燕京城内,每間房子都是有主的,誰想得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景桓聽了頓時雙眼一亮,趕緊說道:“還請力士轉呈父皇,兒臣絕對不會辜負父皇的信任,早日将此事處理妥當了。”
“奴婢遵命就是了。殿下保重。”内侍不敢怠慢,連連稱是,然後領着身後的幾個内侍出了周王府。
周王府發生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朝中衆人的,衆人沒有想到,原本已經失勢迹象的周王,居然成爲監管刑部的王爺,而且還處理長孫無忌案件。
“父皇這是什麽意思?長孫無忌這個反賊,有什麽可以審理的,将李世民的女兒帶在身邊,并且将其撫養長大,身爲大夏的臣子,卻幫助李唐餘孽養孩子,這是天大的笑話,偏偏父皇還沒有處罰他,楊卿,這是什麽道理?”趙王府,李景智忍不住吐槽道。
“還能是什麽意思?不過是平衡而已,看看趙王殿下最近在燕京威風的很,連吏部尚書都進去了,陛下自然是要關心一二了。”楊師道苦笑道。
“父皇這是不信任我啊!”李景智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分明就是一種不信任的節奏,看看,李景隆入了武英殿,李景琮主管的是大理寺,現在多了一個李景桓主管的是刑部,雖然對于朝廷來說,大理寺和刑部不是特别的重視,可是對于李景智來說,可是一個掣肘。
楊師道心中明白,李煜看上去是在東北遊山玩水,但對于朝堂上的情況,他從來就沒有放棄關心過,燕京的一舉一動,都是在皇帝的掌握之中。這次長孫無忌的事情,終于讓皇帝陛下不滿了,有些事情是可以的動,但有些事情顯然是不能動的。
“陛下什麽時候相信誰了?陛下可是誰都不相信。”楊師道苦笑道:“就算是岑文本,陛下也不見得就信任他,否則的話,岑文本這次就不會跟随陛下離開了,而實在是因爲岑文本在朝中的時間太久了,每次陛下出征,都是他處理朝中之事,陛下又不能撤了對方,隻能用這種辦法削弱一下岑文本的影響。”
“可是現在該怎麽辦?”李景智可不管這些,他隻知道李景桓這次得了聖旨,肯定是不會放棄和自己作對的機會,想到這裏,李景智心情就變的煩躁起來。
“還能怎麽辦?讓人将長孫無忌交出去就是了,陛下顯然是已經原諒了長孫無忌,現在隻需要斷定長孫無忌和李唐餘孽沒有關系,一切都好辦了。”楊師道不在意的說道:“這一切都是考驗,就看周王能不能解決這件事情了,若是不能解決,就算再怎麽信任對方,陛下對他也不會委以重任的,想要治理國家,僅僅憑借仁慈是不可能成功的。”
“哼,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沒有,李景桓想要找到有利于長孫無忌的證據,幾乎是不可能的。”李景智不屑的說道。
實際上,他這個做監國的,也派人過問過這種事情,可惜的是,并沒有找到有利于長孫無忌的證據,随着舒力之死,一切證據都好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想要找到是何等的困難。
“是啊!線想要破了此案,是何等困難。”楊師道嘴角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這件事情幾乎是死無對證,楊師道想不到,普天之下,何人能夠破解這樣的大案。
“殿下,周王派人封了窦氏的府邸,并且将窦琎給抓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内侍大聲說道。
“窦琎,爲何誰抓他?”李景智面色一愣,一邊的楊師道面色凝重起來,窦氏雖然隻有一個窦誕在官場上,但憑借多年的人脈關系,窦氏在各行各業的都有關系。
用後世的話來說,這就是資本的力量。有了錢,就可以買這個買哪個,窦氏别的沒有,就是錢多,不僅僅是在燕京,在其他的地方,也買了不少的店鋪,窦氏的商隊經常出沒在草原之中,就是南洋也有不少國家都去了。
隻是這個時候李景桓居然對窦氏動手,這下就是楊師道也感覺到有些奇怪了。
“快去打探一下,嘿嘿,這下有意思了,景桓這是算和老大對上了,老大好不容易有一個窦氏可以支撐的,現在誰去找窦氏的麻煩,就是找他的麻煩,他豈會善罷甘休?”李景智有些幸災樂禍。
“周王是一個謹慎的人,若是沒有把握,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楊師道卻有不用的看法,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李景桓剛剛接到聖旨不久,就将窦琎給抓起來了,這讓他有些奇怪。
“大人,剛才周王殿下去了庫房,調遣了燕京的一些資料。”這個時候,楊師道在燕京府的親信走了進來,在楊師道耳邊說道。
“調取了哪些資料?”楊師道雙目一亮,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朱雀大街上所有商鋪所有者的資料,整個帶了十個人去翻閱的。”親信趕緊說道。
“好一個周王,好一個周王,真是小觑他了。”楊師道這才吐了一口氣,說道:“他可以憑借這種方法,找到玄甲衛是從何人手中得到那間商鋪的,這樣不僅僅可以洗脫長孫無忌的罪名,還可以找到幕後之人,殿下,周王殿下背後也是有能人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能找到?”李景智忍不住詢問道。
“馬周辦事仔細,當年他在那個位置上,何人花了多少錢,在什麽時候買的,都記錄在案,劉洎掌管燕京府之後,也蕭規曹随,到了臣這裏,已經成了定制了,燕京府的資料很齊全,甚至某個人出身什麽地方,都能找到。”楊師道苦笑道。
“這個馬周,還真的不簡單,隻是不知道,這次周王可能找到什麽蹤迹。”李景智倒是很感興趣,畢竟這件事情關系到刺王殺駕的大事,現在對付李景睿,下一次就有可能對付他了,若是能找到躲在暗處的那些人,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殿下,周王殿下雖然主掌此案,但臣作爲燕京府尹,也不能站在一邊坐視不管,臣也想加入其中,也趁機将燕京的情況梳理一遍。”楊師道在一邊建議道。
李景智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情你說的道理,這樣吧,你去協助周王,至于父皇那邊,我會上書父皇的,相信這點小事,父皇還是會答應我的。”
楊師道趕緊謝過,然後才退了下去。
刑部衙門,李景桓面色平靜,窦琎卻是面色陰沉,雙目赤紅,現在窦氏或許不如以前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窦氏的人什麽時候進了衙門,而且是被抓進來的。
“窦琎,位于朱雀大街甲字一百單八号店鋪是不是你們窦氏的?”李景桓詢問道。
窦琎忍住心中的怒火,死死的望着眼前李景桓,回複道:“回周王殿下的話,我窦氏商鋪不少,草民也記不得了,到底有哪些店鋪是我窦氏的,還需要回去之後,認真盤查一遍。”
他這句話倒是真的,窦氏買了不少的店鋪,多的就是他記不得了,想要知道這些事情,肯定是需要回去查看的。
“不用了,本王這裏有一份文書,是你親自寫的,這是燕京府的資料,記得清楚,何時何地,從何人手上買來的。”李景桓擺了擺手,一邊的内侍就奉上一張紙,上面記載着當時買店鋪的經過。
“殿下既然知道了,何必問我?”窦琎心中駭然。
“知道歸知道,你說不說是另外一回事,這店鋪既然爲你所買,那是租給何人的?是何人做保的?”李景桓詢問道,冷哼道:“你那店鋪長約二十步,兩層,三進,這麽大的店鋪每年的租金不少吧!相信,對于你窦氏來說,每年的租金相信也很重視,對嗎?”
窦琎面色一白,他當然知道這個店鋪每年杜多少錢,雖然隻是一個酒樓,可是奈何人家給錢多,而且每次都自己帶着兒子親自上門收租,當然,在報公的時候,會少了一些,而這些都是落入窦琎父子的口袋了,租店鋪的木西都很配合自己。
“我們的人都知道你們每三個月就去收租一回,每回收完租子之後,木西就會請你到鳴鶴樓走一遭。”李景桓雙目如電,說道:“看來,你和木西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