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亮陰沉着臉回到戶部,看着面前的書辦,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點燃火燭的時候,差點将整個戶部都給點燃了,也幸虧有禦林軍巡視,否則的話,整個戶部都給點燃了,褚亮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應付朝中大臣們的诘難。
“燒了哪些文書?”褚亮冷森森的詢問道。
“就十份文書,而且基本上都是戶部各司之間往來的文書,并不重要。”書辦哭喪着臉,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麽倒黴,不過點燃蠟燭,一不小心燒了幾份文書而已。
“算了,日後還是小心一些爲好。”褚亮也不好對眼前的心腹發火,隻能讓其退了下去。
書辦趕緊退了下去,隻是臨走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麽,最後還是搖搖頭,緩緩的退了下去。
“這些王八蛋,惹的我倒黴,下次一定要讓他們好看。”褚亮冷哼哼的說道。
“曹大人,曹大人,請留步。”
書辦這邊沮喪着臉,朝自己的門房走去,身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就見一個綠袍官員飛奔而來,他認得對方是清河張氏族人,叫做張盛,說起來來頭不小,是張妃娘娘的堂弟,現在在鴻胪寺做了一個主簿,倒是一個清貴的職務。
“張大人,有事?”書辦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
“曹兄,向你打聽一個事情?戶部是不是出面修葺過馬周的府邸?”張盛詢問道。
“戶部修葺馬周的府邸?不大可能吧!朝廷怎麽可能出面修葺官員的府邸呢?馬周雖然得到陛下的信任,但他好像還沒有這樣的資格吧!”曹準面色一變,連連搖頭,說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戶部也不會給替任何人修葺府邸的,張大人,你這個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是嗎?我也是從其他人那裏聽來的,既然如此,大概是對方聽錯了。”張盛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說來也奇怪,馬周聽說清貧的很,哪裏有那麽多的錢财修葺府邸了,他那府邸你知道嗎?”
“去過,當然去過,那地方,啧啧,當初靠邊站,現在可是一個好位置,府邸很大,都是三品大員的規模了,聽說裏面的裝飾更是不錯,一把椅子,都是從瓊州運過來的,上面還鋪着虎皮,地上還有地毯,也是波斯的商人運來到,府邸之大,也就算了,關鍵是裏面的東西,啧啧,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買的起的。”曹書辦聽了更是嫉妒的很。
想他在戶部當着書辦,聽上去是與錢有關系,可都是朝廷的錢,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身上的錢财也隻是略有盈餘,住的房子更是普通,根本不能與馬周相比。說他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東北的官都是如此有錢嗎?”張盛忍不住詢問道。
“朝廷的薪俸都是一樣,無論是在東北也好,還是在燕京,都是一樣的,能差到哪裏去呢?他的長史之位難道還比大都督要高嗎?”曹準搖搖頭。
“那他的錢财?”張盛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曹準面色一愣,很快就說道:“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啊!我也沒說什麽。”書辦剛剛被褚亮訓斥了一頓,此刻就好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哪裏敢亂說。
“知道,知道。”張盛連連點頭,表示了解。
既然修葺的錢不是戶部出的,而且馬周的薪俸也是正常的,那一切都能說的通了,張盛好像掌握了不得事情一樣,笑眯眯的告辭而去。
曹準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總感覺有些不對,好像自己忘記了什麽,最後還是搖搖頭,張盛這些人想做什麽,曹準隐約的能猜到一些,但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
第二天,朝堂之上,瞬間都在傳言馬周的府邸,畢竟馬周還朝是一件大事,年紀輕輕就成爲刑部侍郎,現在更是得到了這麽大的府邸,讓朝野上下感到很震驚,暗中猜測的有不少。
衆人都将目光鎖定一邊的魏徵和蕭瑀等人,這些禦史言官們一向都是有戰鬥力的,隻要逮到了機會,就會群起而攻之,絲毫不在乎對方到底是誰,他們隻知道擊敗對方,讓對方拉下馬來,自己就能功成名就,笑傲朝堂之上,對方官位越高,聖眷越隆,擊敗對方的成就越大。
馬周無疑就是大夏當紅,這個時候若是能将馬周給拉下來,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馬周似乎并不知道什麽,隻是靜靜的站在隊伍之中,他身材瘦削,但此刻卻顯得十分挺拔,站在那裏就好像是一個青松一樣,讓人不敢小觑。
“這些家夥的目光就是獵犬盯上了獵物一樣,讓人十分可惡。”劉洎忍不住低聲說道:“不是說了嗎?你那府邸,是陛下讓戶部出錢修的嗎?這個與你有關系嗎?”
“我也感到奇怪。”馬周搖搖頭,說道:“難道這些人認爲我馬周貪污不成?就算是貪污,我也不會做的如此明顯啊!”
“不知道,這件事情戶部應該是可以查到的,那些禦史言官們,在彈劾之前,肯定會查探一番的,這麽簡單的道理不會不知道吧!”劉洎感到很好奇。
“這也是我很驚訝的,這些人沒有證據,難道隻能憑借一點傳聞,就想彈劾我?那豈不是顯得我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弱了嗎?”馬周面帶笑容,絲毫沒有因爲周圍的目光而有所變化。他低聲說道:“等下若真的有人彈劾我的話,你千萬不要出來。”
“這是爲何?”劉洎頓時有些不滿了。
“我想看看,哪些人準備對付我,嘿嘿,倒是有些意思,我倒要看看,自己擋了哪些人的道路。”馬周雙目中一絲厲光一閃而過,若這些人還認爲自己出身寒門,就可以将罪名肆意加在自己身上,那這些人就打錯算盤了。這次他要給這些人一個教訓。
“行,這次聽你的。”劉洎聽了頓時笑了起來,給這些達官貴人們挖坑,劉洎心裏面還是很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