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即将還朝的消息不到半個時辰就傳遍了整個燕京城,燕京城上下瞬間就呈現一副詭異的情況下,大家能進入朝堂之上,顯然都是聰明人,天子在這個時候,而且速度這麽快,顯然是早有預謀的事情。
有些人開始回想自己這段時間幹的事情,心中忐忑不安,大家都是趁着這樣的機會,渾水摸魚,在裏面得到不少的好處。
現在天子回來了,是不是開始清算以前的事情,大夥心裏面都是沒底氣的,甚至連第二天準備罷黜範謹崇文殿大學士的事情也有人退縮了。
範謹是誰?那是從龍之臣,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跟着皇帝了,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之一,現在想要罷免此人,皇帝會答應嗎?
大家原本想着趁天子不在京師的日子,加上李景智年幼無知,急于表現自己的機會,完成此事,大不了事情發生之後,将所有的一切都推給李景智。
現在好了,皇帝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說是在二月初二返回京師,在這之前在什麽地方?甚至還有人認爲皇帝早就在京師,隻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而已。
“西山有人說,李靖在西山療養,前段時間,岑文本、範謹和虞世南三人都去了西山。”韋園成府邸,韋氏三兄弟坐在一起,臉色不好看。
“你是說,陛下實際上早就到了燕京,就住在西山行營?”韋園成望着自己的兄弟,對于韋圓照提供的信息,他并不感到奇怪,在燕京城,韋氏的耳目也是有不少的。
“誰也不知道,西山兵馬直屬武英殿,誰也不知道。李靖在那裏訓練騎兵,誰都進不去,皇帝陛下神龍見首不見尾,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那裏,就好像是現在,誰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會從哪裏來。”韋匡伯搖搖頭。
“索性是我韋氏還是比較老實的,雖然做了一些事情,但還是在規矩範圍之内,但是其他人就不知道了,這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會跟着後面倒黴。”韋圓照很得意。
“秦王現在是什麽情況,府邸還是封着的嗎?”韋園成眼珠轉動。
“還是封着的,很奇怪,按照道理,這個時候,秦王也該出現了,畢竟陛下回來了,倒黴的應該是趙王才是,匆忙上位,再看看他做的那些事情,啧啧,和秦王相比,簡直是難以想象。”韋匡伯連連搖頭,和李景睿相比,李景智的确是差了許多。
“皇家的事情我們現在還不能插手,還是那句話,陛下春秋鼎盛,太子之位不可能這麽早定下來的,我們韋氏最重要的還是傳承,一代不行,就兩代,兩代不行就三代,我就不相信,李氏每次都能出現聖君。”韋園成雙目中厲芒閃爍。
李景睿倒黴,那些世家大族一起上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李景睿很厲害,衆人都不想在他說下辦差,都想着換一個人,這才有了李景智。
“大人,朝中有聖旨傳來了。”這個時候,外面傳來管家的聲音。
韋園成面色一變,在這個節骨眼上,有聖旨傳來,這就讓他心慌了。
等到他去了前廳的時候,發現一個禦林軍,穿着火紅色铠甲,身上還有風霜之色,他趕緊跪在香案之後,山呼萬歲。
“上谕:前禦史武進狂悖犯上,念其被殺,着剝奪其所有死後哀榮,欽此。”
聖旨很簡單,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十個字,可這五十個字卻好像是晴天霹靂一樣,震動了韋園成。武進已經被殺,甚至有謠言說是李景睿派人殺的,禦史台、刑部甚至有人準備在年後啓動程序,進行追殺此案。禮部的人也已經準備了死後哀榮,追贈對方的後人或者家人,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來了一道聖旨。
盡管這個聖旨并沒有經過崇文殿的審核之後,直接以上谕的形式發下來的,從這方面能看出皇帝的憤怒,以及對朝中衆人的不滿。
“臣領旨。”韋園成放下心中的想法,趕緊将聖旨接了下來。
“敢問将軍,陛下可還有其他的吩咐?”韋園成很想知道李煜現在在什麽,但也不敢詢問眼前的禦林軍,刺探皇帝行蹤可是一件大事。
“陛下有沒有其他的吩咐,末将并不知道。韋大人,末将先行告辭了。”禦林軍将士不敢怠慢,趕緊告辭而去,好像韋氏府邸有什麽兇獸一樣。
“這算什麽,武進都已經死了,還在秋後算賬,兄長,陛下不會是生氣了吧!”韋圓照有些擔心。
“哼!膽敢逼迫皇後,群臣們不敢說什麽,可是陛下可不會不管的。”韋園成冷笑道:“武進現在是已經死了,所以才會是受到如此處置,若是沒死,哼哼,那才有意思。”
韋匡伯和韋圓照兩人聽了不敢說話,隻能默然不語,兩人心中還是有些害怕,這個皇帝陛下,可不是簡單的貨色。
“快,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陛下可還有其他的聖旨到來。”韋園成忽然想到了什麽,趕緊派人去打探,看看可還有其他的聖旨前來。
很快,各種消息傳入韋氏府邸。
“上谕:岑文本從龍至今,功勳卓著,晉封一等公!”
“上谕:範謹從龍至今,功勳卓著,晉封一等公!”
“上谕:虞世南勤于王事,輔佐有公,晉封二等公!”
三道聖旨的内容擺在韋氏兄弟面前,三人頓時面色蒼白,雙目中多了一些害怕之色。
一等公,這已經是人臣之巅峰了,世人甚至以爲岑文本等人想要得到這樣的爵位,恐怕也隻能等到追封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被加封爲一等公。
更讓人心驚膽戰的是範謹,群臣都準備彈劾範謹有失察之罪,然後罷黜對方崇文殿大學士之位,這下好了,聖旨來了,不僅僅沒有罷免,反而晉封一等公,誰還敢罷免對方。
可以想象,那些準備出手的人這個時候正在家裏更改奏章呢!至于那些已經将奏章遞上去的人,或許正在求人将奏章撤回來呢!
一地的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