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大量的士兵緩緩而行,這些士兵身上穿着火紅色盔甲,有的士兵騎着戰馬,士兵們面容冷峻,多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好一個精銳王師。”路邊有商旅看着緩緩前進的隊伍,雙目中閃爍着異樣的神色,忍不住大聲說道:“有這樣的精銳王師,哪裏還擔心敵人入侵。”
“這位兄台說的有道理,我們這是前往抱罕城的,吐蕃人殘暴,已經占領了抱罕,掠走了大量百姓,我們這次去是和吐蕃人開戰的。”一名校尉忽然大聲說道。
“這位将軍,王師是從臨羌城過來的嗎?”一個胖乎乎的商人忍不住詢問道。
“是啊,現在這西北之地,除掉臨羌城,哪裏還有其他的隊伍呢?陛下可是帶走了大部分精銳,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守,等到陛下凱旋,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校尉大聲說道:“現在陛下在西域高奏凱歌,已經滅了高昌國,突厥大汗已經兵敗,不久之後,就會東歸,那個時候,就是吐蕃人的死期。”
“那是,那是。”胖墩墩的商人連連點頭,隻是臉上多了幾分陰沉,甚至望着一邊前進的士兵,雙目中都多了幾分仇恨。
夜晚之下,大非川的一處谷地之中,火光籠罩方圓數裏,大量的吐蕃士兵雲集在此,中軍大帳,松贊幹布身上裹着一件虎皮大氅,這是從抱罕城中搜刮過來的,大非川是高原天氣,晚上比較冷,松贊幹布比較年輕,身子骨還是比較嫩,這個時候縮在篝火旁邊,手上拿着一本書籍,面色平靜。
祿東贊看着自己的主君,臉上露出一絲敬佩之色,作爲一國之主,年紀輕輕,和将士們同甘共苦,長途行軍,沒有一點怨言,就沖着這一點,也十分不俗。更不要說,松贊幹布還親臨戰陣,沖鋒陷陣,更是難得了。
“祿東贊,看看大夏這些書籍,的确不簡單,用的紙張十分不俗,傳聞大夏現在的讀書人每人都能擁有這樣的書籍,中原人的工匠十分厲害。”松贊幹布放下手中的書籍,一臉的贊歎。顯然他被中原先進的技術所驚訝。
“傳聞中原皇帝十分重視工匠。那些工匠們還給他制造了大量的武器,這些武器十分厲害,狀若天雷。”祿東贊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之色,大夏有武器,能發霹靂之聲,方圓數丈,萬物俱焚。祿東贊很想見到這樣的武器。
“那些攻城武器制作的怎麽樣了?”松贊幹布十分迫切的詢問道。他攻陷了幾個城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掠奪這些工匠,然後掠奪書籍,最後才是人口和金銀财寶。
“已經開始制作了,隻是大軍一直在行軍,制作起來十分麻煩。”祿東贊搖搖頭,工匠們雖然都是能工巧匠,制作東西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是想要制作攻城武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說這次柴紹的計策能成功嗎?”松贊幹布有些遲疑。他需要的是威懾大夏,讓大夏承認自己的位置,但柴紹想要的是颠覆大夏。
當然,若是可能的話,松贊幹布也想奪取大夏如畫江山,可他知道,自己這一生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大夏皇帝腦子壞了,否則的話,他隻能壯大吐蕃。
“現在玄甲衛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大夏在西北的兵馬都在皇帝手中,西北的兵馬很少,想要保住西北各大城池,隻能分兵。畢竟大夏的疆域實在是太廣了,大軍可以肆意出擊,騷擾大夏邊疆,大夏的武将們首途有責,隻能是分兵防禦,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祿東贊沉默了片刻才說道。
“大夏人才濟濟啊!柴紹,一個太監,都有如此能耐,可惜的是,他不是我吐蕃的人。”松贊幹布還是很欣賞柴紹的,可惜的是,柴紹看不上他吐蕃。
“等贊普什麽時候奪取了西北,相信柴紹肯定會歸順我吐蕃的,老師不就是如此嗎?西域局勢緊張,高昌已經滅亡了,突厥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那個時候,柴紹、李勣等人不死,肯定會投奔我吐蕃的。”祿東贊安慰道。
不僅僅是松贊幹布,就是祿東贊也是欣賞那些漢家将軍,各個都是打仗的能手,這次柴紹的一番操作,就讓祿東贊驚爲天人。
他雖然聰慧的很,可是到底是沒有接受漢家軍事教育,以前打仗也隻是憑借本能而已,也就是跟在蘇勖身後學的一些。和柴紹這些人相比較,還是差了許多。
這個時候,遠處有數騎飛奔而來,爲首之人,一襲白衣,手執寶劍,身後緊随着十幾個衛士,面色冷峻,松贊幹布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柴紹來了,對于自己有用的人,松贊幹布都會禮賢下士,柴紹這個人雖然讨厭的很,可是他的計策已經讓松贊幹布得了不少的好處,他已經俘虜了數千戶漢家百姓,這些百姓加入吐蕃,将會壯大吐蕃的力量。
“柴将軍,怎麽樣?”松贊幹布迫切的詢問道。
“已經成功了,臨羌城已經分兵了,朝抱罕城而去,還有一部分兵力正在巡視西疆。”柴紹意氣風發,這次的一番行動,再次讓大夏吃了一個大虧,他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攻陷臨羌城,這樣一來,十萬吐蕃大軍就會攻入大夏西北,斷了大夏皇帝的歸路。
更重要的是,能給李勣一個喘息的機會。李勣的行動是柴紹等人商量好的,但現在局勢擺在面前,大夏和突厥人并沒有兩敗俱傷,大夏一路殺過去,基本上暢通無阻,無人敢阻攔,柴紹在後面就要想辦法了,不然的話,大夏一路向西,李勣恐怕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破局就在眼前,讓吐蕃人攻入西北,逼迫大夏皇帝撤軍。
“好,傳令大軍,現在就拔寨啓程。早日趕到臨羌城下,奪取臨羌城。”松贊幹布大喜,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大夏真的像柴紹等人猜測的那樣,居然分兵了。顯然是認爲自己不可能進攻臨羌城,可惜的是,自己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