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葉護可汗現在想的很多,無論是柴紹給的計策,還有颉利可汗将自己趕到雁門關,現在想起來,都感覺有問題。
“大汗,這個時候撤走顯然是合适的,但繼續厮殺,也是不合适的。”骨咄祿歎息道:“雁門關險要,我們要進攻十分困難,對方的兵馬雖然很少,可是我們一旦進攻将會損失許多人馬,這或許就是颉利可汗的計策,他一方面消耗大夏的人馬,一方面又在消耗我們的人馬。”
骨咄祿也想了其中的問題,雖然雙方在合作,但大家都知道,這種合作遲早是要變成仇人的。到時候,爲了草原霸主,肯定會相互厮殺。
“該死的家夥。”統葉護可汗這個時候對颉利可汗的仇恨遠超大夏。若不是柴紹的緣故,自己的心腹大将怎麽可能戰死,自己也不會損失數千人馬。這一切都是柴紹的緣故。
“的确如此,不戰恐怕将士們不會答應的,但若是戰了,我們未必能得到好處。”骨咄祿搖搖頭,若面對的緊緊隻是一個城池,東突厥兵馬足以摧毀任何一個城池,但若面對是雁門關,東突厥大軍就未必能占到便宜了。
“那就改個地方,殺入西北,西北不也是漢人嗎?”統葉護可汗說道:“派出一支人馬,殺入西北,先殺一批人,報仇雪恨了再說,然後再想其他的辦法。”
統葉護可汗也沒有辦法,和大夏硬碰硬,他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但若是找漢人的麻煩,統葉護可汗還是有辦法的。
當統葉護可汗準備調兵的時候,第二天一早,他就發現,雁門關上的士兵又增加了許多,身上的盔甲十分亮麗,裝備精良,一看就知道是精兵,他就知道,大夏的援軍到了,心中更是堅定了向西進攻,屠戮一下漢人,提高自己的軍心士氣。
“這個柴紹還真是不簡單,雁門關有援軍了,這個援軍是從哪裏來的,就是從懷戍縣來的,他讓我們來雁門關,就是想讓李靖從懷戍縣抽調兵馬,用來支援雁門關。”骨咄祿也發現到雁門關上兵馬的變動,這個時候,他也明白柴紹或者是颉利可汗的用意了。
“是啊,就沖着這一點,我不如他。”統葉護可汗苦笑道。他是被颉利可汗忽悠到雁門關來的,畢竟他認爲敵人隻有一萬人馬,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可以輕松奪取雁門關,但現在看來,對方還是厲害一些,利用自己調開了懷戍縣的兵馬。
“這個時候颉利可汗肯定是在瘋狂的進攻懷戍縣了。”骨咄祿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可汗,這不一定是好事,颉利這麽瘋狂,那大夏的皇帝又豈是好對付的人,大夏的兵力肯定是集中在懷戍一帶,這對于我們來說,可是一個好消息啊!”
統葉護可汗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管中窺豹,大夏的一個将軍就如此的厲害,更不要說他們的皇帝和大将軍了,颉利可汗這個時候蹦跶的厲害,最後倒黴的肯定是他。這也能幫助自己分擔一些壓力。
“可是颉利可汗一旦戰敗,下一個不就是我們的了嗎?”統葉護可汗還是有些合作精神的。
“中原的皇帝,最喜歡的就是萬國來朝,我們在西域,那個地方距離中原實在是太遠了,中原的兵鋒到不了那裏,若是真的到了最後時刻,可汗一道降表,就能解決問題。”骨咄祿笑呵呵的說道。他在草原上就是被人稱之爲智者的,對于中原王朝的研究遠超草原上的其他人。
“好。”統葉護可汗聽了很高興,連連點頭,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是要應付眼下的局勢。颉利可汗若是赢了,我們就南下,他若是輸了,我們就進攻颉利,吃掉他的兵權,奪取他們的牧場,擴充我們的力量。”統葉護可汗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一個可以報仇的好機會似乎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可汗英明。”骨咄祿連連點頭,這是眼下最好的計策,弄不好還能得到更多。
而此刻,遠在武威城的房玄齡并不知道,統葉護可汗的兵馬即将兵臨西域,他正在小院内走來走去,面色陰晴不定,在小院中,還有李勣和武士彟兩人。
小院旁邊的房間内,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慘呼聲,李世民的側妃徐氏今日要生了,到底是男是女,這将決定着李唐未來的走勢。
在這個時代,女人生育是一道鬼門關,一屍兩命的事情經常發生,這關系到李世民的骨血,作爲李世民的心腹大臣,房玄齡和李勣兩人都很重視,而武士彟前來,也要看看徐妃到底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這也關系到衆人以後的合作。
終于,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在外面等候許久的衆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不管是男是女,李世民總算是有血脈留下來了。
“恭喜,恭喜,是一個女孩。”大門打開,穩婆飛奔而出,大聲喊道。
“啊!”房玄齡和李勣兩人相互望了一眼,眉宇之間多了一絲失望,生了一個女孩,就意味着以後李世民一脈再也沒有繼承李唐江山的機會。
倒是一邊的武士彟臉上露出喜色,忍不住說道:“恭喜,恭喜,太子一脈也算有了繼承人了。”雖然他這麽說,可是言語之中的得意之色是掩藏不住的,畢竟,日後大家隻能是輔佐李淵的兒子了,想李世民殺兄逼父,最後還是沒有成爲李唐之主,連唯一的孩子都是女孩,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諷刺。
“哼。”房玄齡冷哼了一聲,他就看不慣武士彟得意的模樣。
相比較房玄齡的憤怒,李勣卻顯得冷靜了一些,他歎息道:“現在既然太子已經誕下郡主,滕王也應該來到西北了。若是留在中原,難免會有危險。武将軍認爲呢?”
武士彟想了想,才說道:“滕王的年紀還是小了一些,在中原還是好一些,等等吧。”西北的氣候惡劣,武士彟還是擔心李元懿的安全。
“武将軍所言甚是,懋功,還是等上一段時間吧!”房玄齡也隻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