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大夏朝堂之上就發生了變化,從崇文殿開始,到六部,到禦史台,人員更換的沒有什麽聲音,但衆人都知道朝廷已經發生了變化。不知不覺之中,關東、關中、江左以及以吏部尚書淩敬爲首的降臣,當然,還有一個超然于衆人之外的岑文本。還有一個隐隐以範瑾爲首的寒門子弟。
朝中局勢變化,對于大夏皇帝來說,這一切都不算什麽,朝中的各個勢力越多,對于皇權來說,才是最佳的選擇,崇文殿的幾個人都是難得的治國之才,李煜并不擔心,他主要關心的是李靖和突厥人對峙的情況。
“陛下,雖然我們準備的比較充足,但每天的糧草的消耗也是很大的。”範瑾有些擔心。數十萬大軍,在漫長的戰線上,抵擋突厥人的進攻,每天所消耗的數字相當大。
“我們支撐不住,突厥人也是一樣,他們也是支撐不住的。我們應該相信大将軍。”李煜望着遠處,說道:“蕭瑀已經進了貢院了吧!”
“回陛下的話,蕭瑀已經進去了。作爲副主考的長孫無忌和宋正本也已經進去了。”裴世矩趕緊說道。他摸着自己的胡須,心中一陣苦笑。他剛剛見過李煜出的試題,除掉詩詞之外,其他的東西是如此的詭異,偏偏詭異的無人說出話來。
“不知道今年的士子們見到陛下的試卷會有什麽樣的反應。”範瑾也是搖搖頭。
“讀書不能讀死書,讀死書出來又有什麽用呢?”李煜将手中的奏折丢在一邊,輕笑道:“裏面有許多人都買了試題,那又能如何?去頭留尾,相互嫁接,隻要說的通,那都是好文章。至于觀點,則無所謂。”
“陛下聖明。”岑文本心中卻知道,李煜雖然這麽說,但下面人不一定會這麽做,尤其這次的主考官是蕭瑀,未必會贊同李煜的觀點。
“清河崔義玄,你們可有誰了解?”李煜忽然詢問道。
“崔義玄,貝州武城人,清河崔氏崔溉之子,先投李密,後投李淵,曆任懷州司馬,冊封青丘縣公,此人頗有幹才。”裴世矩張口就将崔義玄的履曆說了一遍,顯然他對朝中的官員還是很熟悉的,畢竟經曆了兩朝。
岑文本等人望着李煜一眼,作爲天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提出這個崔義玄,肯定是有用處的,隻是衆人想了想朝中的官位,并沒有發現有空缺的位置。
“哦,履曆倒是很豐富的。他現在在江都嗎?”李煜漫不經心的說道。
“回陛下的話,現在隻要有點能耐的人都在京師,崔義玄自然也在江都,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今日是他的兒子崔神基參加科舉的日子。”岑文本忽然說道:“臣見過科舉士子的名單,世家大族占據了大半。”
“那就代表着錄取的人數當中,世家大族也是有不少的。”李煜望着遠處,默然不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麽。岑文本等人也都低着頭不再說話,雖然這些年大夏的科舉制度已經成熟了許多,但衆人知道,在科舉之中,仍然存在許多的不确定性。
岑文本等人知道李煜心中所想,被魏征等人所逼,今年的科舉并沒有設定錄取的比例,寒門弟子先天不足,誰也不知道有多少寒門士子上榜,到時候,若是榜上一個人都沒有,事情可就不好了。
“陛下放心,相信蕭大人應該知道分寸的。”裴世矩老奸巨猾,忍不住掃了封德彜一眼,說道:“這寒門子弟之中應該還是有幾個有才能的人。封大人,您說呢?”
封德彜嘴角抽動,也點點頭說道:“裴大人所言甚是,這些寒門子弟,或許吟詩作賦不行,但像農學、律法還是可以的。”
範瑾冷哼了一聲,詩詞歌賦、農學、律法有此三樣構成了大夏科舉,但大頭仍然是詩詞歌賦,這對寒門子弟來說,是一個困難點。
“算了。”李煜心中有些後悔,對衆人說道:“大将軍的糧草一定要按時撥付,錢财也是如此,軍饷不能短缺了,鳳衛、兵部、戶部都要盯緊了,有短缺銀錢的事情,就地斬殺,無論是任何人都是如此。還有,将士們的家裏面也是如此,不能讓人欺負了,讓人制作一個鐵牌,鐵牌上表明軍屬之家的字樣,在各個方面要享受便利,各地的豪強不得欺負了這些軍屬,人家爲國征戰,浴血疆場,除掉錢财之外,我們也要保證他沒有後顧之憂。”
“臣等明白。”岑文本等人趕緊應了下來。他知道李煜最重視的不是朝堂的政務,而是軍中的将士們,用李煜的話來說,楊廣爲什麽會失敗,因爲楊廣軍中無人,将士們都不信任他,所以大夏皇帝最信任的還是這些将士們。
衆人又商議了半個時辰,岑文本等人才退了下去,大殿之外,五人行走在亭台樓閣之間,裴世矩忽然說道:“也不知道蕭大人能不能領會陛下的心思。若是真的出問題。”
“若是真的出了問題,我們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範瑾接過話來。
“這個,蕭大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虞世南尴尬的說道。蕭瑀這個人是有才能。當會試的主考是沒有問題的,不僅僅是自己等人,在宮内,蕭後等人也出言幫助過,這才有了蕭瑀的今日,但現在聽了範瑾這麽一說,虞世南就有些擔心了。
“但願吧!”範瑾冷哼了一聲,甩了甩袍袖,也不理會虞世南。
虞世南心中苦澀,他看了封德彜一眼,見封德彜也是面色陰沉的模樣,心中頓時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自己親自下場,想來也能培養一批人手來,至于蕭瑀可以等其他的機會。現在弄的騎虎難下,隻能寄托于蕭瑀身上了。
岑文本将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直搖頭,事到臨頭了,心中才後悔,一切已經遲了,他似乎已經看到這件事情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