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大營中,李勣看着眼前的侯君集,面色陰晴不定,他現在隐隐有些後悔,不應該讓侯君集去劫掠糧道,當然他更是沒有想到劉黑闼居然這麽能打。
“李煜的兵馬已經到了黎陽嗎?”李勣望着黑暗的中年人,這是玄甲衛的人馬,專門刺探軍機的,這樣的人在軍中有很多,隻有在戰時才能爲李勣調動。
“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到了。”武士彟歎息道:“我們在黎陽的布置恐怕出了問題,否則的話,不會不知道敵人用夏軍僞裝成糧草。”
“李煜是這方面的行家,而且鳳衛的厲害,你也是知道的。”李勣搖搖頭,說道:“主要還是某小觑了劉黑闼,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支撐到現在,眼下好了,李煜的兵馬來了,邺城短時間内,恐怕打不下來了。”爲了邺城,李唐也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兵力,損耗了多少的糧草,沒想到,快要到最後的時候,還不能拿下邺城,李勣可以想到自己日後的前程了。
侯君集這個時候也不生氣了,他知道李勣的決定并沒有錯誤,隻是錯估了劉黑闼的本領,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家夥居然還有這樣的能耐,硬生生的擋住了李勣的瘋狂進攻。
“将軍,将軍,城東有人突圍,劉黑闼突圍了。”大帳外,有士兵沖了進來,大聲喊道。整個人都變的興奮起來,言語之中充斥着歡喜。打到了現在,總算打下了邺城,十分不容易。
“突圍了?怎麽突圍了呢?”李勣聽了雙眼一眯,他并沒有任何歡喜之色,隻是和侯君集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而是靜靜的看着地圖。
“大夏兵馬即将到來,甚至已經到來,這個時候撤退,是不符合常理的。”侯君集忍不住說道。若是前兩天撤離,侯君集會毫不猶豫的率領大軍進攻,但現在不一樣了,李煜的兵馬随時會出現,反而不能進攻了。
“是不是北方出了問題。窦建德不是戰敗了嗎?”郭孝恪忍不住說道:“這個時候撤退,也是可能的,我們若是追擊的話,必定能夠擊敗他們。”
“窦建德是失敗了,但這一切并不能改變什麽,因爲我們主要的敵人,已經從窦建德變成了李煜。”李勣搖搖頭。說道:“李煜是不會讓我們占據邺城的,他現在正在想辦法,想辦法吃掉我們呢!”
侯君集聽了頓時不說話了,誰也不敢保證李煜現在在什麽地方,李勣雖然有些兵馬,可是碰見李煜這樣的人,還真的未必是對手。
“可是這樣讓他逃走了,恐怕也不大妥當吧!”郭孝恪忍不住說道:“若李煜真的來了,劉黑闼這個時候應該堅守邺城才是,爲何撤退呢!”
“因爲他的目的是想讓我大唐和大夏相互厮殺。”李勣還沒有說話,大帳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衆人望去,卻見李世民披着一件白色披風闖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等人,臉上還有一絲疲憊之色,顯然是匆忙而來的。
“見過秦王殿下。”李勣等人紛紛行禮,李勣更是讓出了帥位,讓李世民坐了下來,在大唐軍中,李世民才是真正的統帥。
“李煜已經來了,麾下兵馬有數萬之衆,浩浩蕩蕩,黃河之上都是他的船隻。”李世民苦笑道:“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我們遇到了強敵,那劉黑闼這個時候逃離邺城,就是讓我們拖住李煜的腳步,同時,也是讓李煜拖住我們的腳步。”
“這個窦建德本事不怎麽樣,手下還是有些人才的。”李勣整個臉都黑了,一個劉黑闼就讓他難搞定了,現在更是多了一個李煜,更是難搞定了。
“調李孝恭的兵馬上來吧!博陵那邊暫時不要想了,突厥人野心甚大,不想劫掠一次就走,他們還想着占據天下呢!李孝恭的兵馬正好用來對付李煜,擊敗李煜。”李世民也知道突厥人的心思,面對十幾萬騎兵,李世民選擇了暫時避讓,專門對付李煜,甚至還想利用突厥人來對付李煜。李唐好歹和突厥人是盟友。
“殿下所言甚是。”李勣頓時松了一口氣,加上李孝恭的兵馬,兩人的兵力已經接近十萬人,李煜的兵馬就算再多,他也不用擔心。
“殿下,突厥人,您看這邊。”郭孝恪忽然指着地圖上的一點說道:“末将聽說突厥人在中原肆虐,每天都劫掠了大量的金銀财寶,他們的貴族将軍們都将這些金銀财寶運到草原去,或者放在雁門關,您說我們要是襲取了雁門關,對突厥形成關門打狗之勢。”郭孝恪沒有繼續說下去,大家都是聰明人。
“殿下,屬下認爲郭将軍所言甚是,這是一個機會。”李世民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沒想到一邊的房玄齡卻出言贊成。
李世民聽了面色一愣,他看了房玄齡一眼,見房玄齡點點頭,頓時說道:“既然如此,讓李孝恭分兵一萬,前來邺城,自己前往晉陽,鎮守龍興之地,等待本王命令。”
“是。”郭孝恪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來,很快就應了下來,隻是他在一邊眼珠轉動,也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好了,本王也累了,懋功,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李世民笑呵呵的說道:“你安排人進駐邺城,既然劉黑闼已經留下來了,我們也不能不要。”衆人聽了嘿嘿笑了起來,不管怎麽樣,總算是拿下了邺城了。
“是。”李勣趕緊應道。
李世民找了一處大帳,房玄齡和長孫無忌跟了進來,見周圍沒有外人,長孫無忌忍不住詢問道:“玄齡,剛才那個計策?襲擊雁門關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因爲李煜的污蔑,我大唐被世人誤會,屬下認爲,這個時候應該向世人表明抗擊突厥人的決心,這是一個機會,占據雁門關,封鎖突厥人返回草原的途徑,斷了突厥人的糧道,徹底的将突厥人困死在中原,那個時候,我大唐必定會爲世人所贊頌,殿下也必定會聲名遠播。”房玄齡正容說道。
錢财是身外之物,名聲才是最重要。房玄齡爲的就是大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