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碧波蕩漾,這裏是巨鲲水師的老巢,樸天志、陳述之兩人爲統領,按照李煜的布置,在這裏招兵買馬,尤其是擊敗了董景珍的兵馬之後,周圍的善戰之士紛紛來投,兵馬兩萬人,聲勢浩大,在洞庭湖周圍開辟水田,種植莊稼,這裏已經漸漸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營地。
因爲李煜已經迎娶了蕭月仙,乞活軍和大梁成了親家,蕭銑得以攻取南郡,兩者關系似乎好了許多,巨鲲幫的人甚至還會進城賣魚,隻是最近關系又忽然緊張起來。
在洞庭湖上,巨鲲幫也增加了巡邏的小船,以前依靠的天險,這個時候也失去了作用,索性的是,巨鲲水師還很強大的,蕭氏戰船根本就不是對手,隻能是看着巨鲲水師活躍在湖面之上。
“軍爺,小人真的是賣魚的,已經來這裏好長時間了。”陳狗子臉上露出畏懼之色,彎着腰求情,身後還有兩筐魚,他不明白,往日都可以自由進出的,爲何今日不行了。
“賣魚的?恐怕不是吧!”一個年輕小将軍身着銀甲,手執馬鞭,臉上露出一絲陰沉的笑容,猛然之間,一個馬鞭揮了過去,陳狗子猝不及防,一鞭子抽在後背上,發出一陣慘呼。
“我看你就是探子,刺探我們的軍情的。”年輕将軍看着對方慘叫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将陳狗子踹到在地上,手中的馬鞭不斷的抽了過去。
一陣陣慘叫聲傳來,周圍的漁民們看的分明,臉上都露出憤怒之色,看着周圍的梁軍不敢動手,隻有個别的漁民見狀,轉身就走。
地面上的慘叫聲,漸漸幾不可聞,身材瘦削的陳狗子躺在地上,身體上的一片傷痕,衣服早就被抽的粉碎,肌膚上沒有一片好肉。
“公子,死了。”一名士兵走上前,試探了一下陳狗子的呼吸,大聲說道。
“啊!死了。”周圍的漁民一聽,面色大變,紛紛議論道:“陳二哥被抽死了,真是好狠毒啊!”
“不是說我們已經和大梁和好了嗎?”
“吵什麽吵。你們這些該死的賤民。”年輕将軍臉上露出一絲慌亂,很快就說道:“不就是死了一個賤民嗎?他是來刺探軍情的。殺了就殺了。散了,散了。”
年輕将軍也不管周圍人的反應,翻身上馬,急急忙忙的領着幾個護衛離開了,臉上難掩的是恐慌之色,一番發洩之後,心中隻有恐慌。
“父親,父親,我殺人了。”董府之中,董景珍剛剛下了朝,就聽見自己兒子惶恐的聲音,頓時皺了一下眉頭。
“殺誰了?”董景珍漫不經心的說道。他現在是晉王,兒子董如海雖然猖狂跋扈一些,但也是一個有眼力勁的人,誰能碰,誰不能碰,還是心理有數的。
“是一個漁民,孩兒,孩兒認爲他是探子,就抽死了他。”董如海趕緊說道。他自然會說自己去了尋找春宵樓的頭牌荔枝不成,心中邪火沒地方爆發,準備找個人發洩一番,沒想到,一時失手,就将人給鞭笞而死。
“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死了一個漁民嗎?”董景珍聽了頓時放下心來。
“父親,恐怕是巨鲲水師的人。”董如海低聲說道。巨鲲水師是誰的人,董如海也是知道的,這周圍的漁民幾乎都是和巨鲲水師有關系,在董如海看來,教訓一個漁民,就算是巨鲲水師知道,也不會說什麽,但若是抽死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巨鲲水師?沒事。”董景珍皺了一下眉頭,冷冷的說道:“若是以前,我肯定要責罰你,但現在不用了,陛下準備對李煜動手了。這次首先滅掉的就是巨鲲水師。隻是不是讓我們主攻,讓林士弘進攻而已。”
“陛下準備動手了?”董如海聽了頓時大喜,心中的緊張和懼怕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論是蕭銑,還是諸如董如海這些人,對于洞庭湖上的巨鲲水師都是厭惡的,感覺頭頂上總是懸浮着一柄利劍。這也是董如海厭惡漁民的緣故,不敢欺負巨鲲水師,對你下面的漁民動手總是沒有錯誤的。
“不錯,陛下已經和林士弘聯合在一起,不過,是讓林士弘先行動手的,你這一動手?恐怕巨鲲水師會對我們先動手。”董景珍皺了下眉頭,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笑道:“這樣也好,可以告訴陛下,巨鲲水師早就有了這種想法了,狼子野心,早就想吞并我們大梁了。”
董景珍哈哈大笑,他總算找到一個合适的理由,來解釋這樣的事情。對李煜動手這件事情,實際上,朝中還是有些人不同意,畢竟李煜很強大,貿然動手,就等于得罪了對方,大梁就多了一個敵人,但現在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因爲這是巨鲲水師先動手的。
“大郎,不錯,這次你是立下了功勞了。爲父這就進宮見陛下。”董景珍哈哈大笑,讓人穿上朝服,去見蕭銑不提,他相信,蕭銑肯定很想得到這個蕭銑。
洞庭水寨,樸天志、陳述之等十幾位大将雲集水寨之中,大廳内氣氛十分壓抑,一邊還站着母子兩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這是陳狗子的遺孀和兒子。
“大梁雖然是和我們是姻親,但卻是兩國,既然殺了我們的人,那就等于是開戰,我乞活軍從來就沒有畏懼别人的時候,諸位弟兄,既然他們殺了我們的人,我們就開戰吧!王上早就想着擊敗蕭銑,奪取荊州了,當初若不是王妃聯姻,恐怕我們滅的第一個就是蕭銑,而是沈法興了,現在機會來了,傳我的命令,整頓兵馬,準備進攻南郡。”樸天志大聲吼道。
“先滅大梁水師,再取南郡。”陳述之也惡狠狠的說道。
誰也不會想到,席卷大江南北,導緻數個勢力滅亡,超過數十萬大軍的決戰,居然是從洞庭湖開始的。而直接的原因,居然是由一個花魁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