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冷冷的看着李秀甯,而李秀甯卻是毫無畏懼的看着李煜,雙方相互看了片刻,李煜才說道:“你想問什麽?你那二弟丢了自己的女人逃走,我接到府上來,又能如何?如此美貌的女子,難道還要還給你二弟不成?真是天大的笑話,現在她已經有孕在身?你還想怎麽樣?再說了,他李世民又是什麽好東西,前腳将自己的女人丢掉了,後腳就和韋氏聯姻,想娶韋氏女,他難道還是一個癡情種子不成?”
“不是,這不是?”李秀甯面色一變,就準備解釋。
“不過是因爲你李家的大業的緣故,一個長孫無垢,哪裏有韋氏重要,李淵明白,你也明白,李世民也同樣明白,真是笑話,這種事情,你認爲會在我李煜身上發生嗎?自己移情别戀了,就不要找那麽多的理由。”李煜不屑的說道。
李秀甯聽了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猛然之間,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無話可說了。居然發現李煜所說的一切好像很在理。
“說吧!你的那些将軍連夜離開了曆陽,想幹什麽?不會是想趁機起兵吧!”李秀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你一定得說清楚。”
“行動要迅速,一旦做出了決定,立刻起兵,他們不回去,難道還在這裏待着?你也是精通軍事之人,怎麽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呢?”李煜十分驚訝的望着李秀甯,說道:“你們關東世家的訴求無非是三點,北進,對付關東時間,東征,對付楊廣,西進,奪取南陽之地,三種策略都擺在我面前,想要我選擇,自然是付出代價的。而且,你的訴求和關隴世家的訴求或許不一樣吧!”
李秀甯見談到了正事,也将長孫無憂的事情放在一邊,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知道,若不是因爲自己和李煜有一腿,恐怕這個時候,正在和李煜手下的五個臂膀在聊這件事情。
“不準西征,這是我李氏的底線,最好是北進,等到楊廣到達江都之後,再行東征。”李秀甯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
李煜笑眯眯的看着李秀甯,看着對方在說話,自己卻是懶洋洋的坐在錦凳上,扭動了一下身軀,在這個時代,要麽坐着錦凳,或者是胡床,要麽就是跪坐着,十分的不方便,他想着什麽時候将椅子弄出來,甚至要弄一個躺椅。
“李煜,你到底在不在聽?”李秀甯終于發現李煜的狀态了,十分不滿。
“想要我乞活軍做事,就需要付出代價,你讓我不西征就不西征,想讓我東進就要東進?不錯,這個時候東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西征更是不錯,南下爲何不行,北上爲何不行?”李煜冷笑道:“你認爲我李煜應該聽你的,但若是沒有絕對的理由,或者說絕對的利益,我如何說服我的部下?這裏是乞活軍,而不是你李家軍,我李煜是燕侯,而不是你李家的奴才。”
“你,無恥。”李秀甯氣的渾身發抖,她還記得自己送上門來的時候,李煜并不是這麽回答自己的,沒想到穿上衣服之後,又變了模樣。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乞活軍并不是我李煜一個人說的算,而且,這麽多世家大族在這裏,得罪了他們,我未必會有好果子吃,沒有絕對的利益是不可能的。希望你明白。”李煜歎息道。
“那你想怎麽辦?”李秀甯終于認識到眼前的李煜,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正直。
“很簡單,你們将自己的需求寫出來,讓将付出的代價寫出來,我自然會做出選擇,若是達到了我的要求,就算讓我東征,進攻江都也不是不可能的。”李煜忽然說道:“這個時候,我認爲你不應該來找我,而是去找那些世家大族。”
李秀甯聽了面色一愣,深深的望了李煜一眼,這句話從李煜口中說出來倒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李秀甯相信了李煜,這才是李煜的爲人,從來是不會吃虧的,隻是這樣的人是充滿野心的人?李秀甯心中閃爍着一絲懷疑,也不理睬李煜那雙眸子,轉身就走。
“啧啧,都是會演戲的,在曆陽,我哨探密布,難道你認爲我不知道你派人向西查探我軍動靜的事情嗎?”李煜望着李秀甯的背影,笑呵呵的自言自語道。
客棧之中,李煜部下連夜離開曆陽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世家大族,這些人都是十分精明之人,在這個時候都已經看出了李煜的打算。
等到李秀甯趕到的時候,這些關隴世家大族都紛紛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如何解決眼下之事,當得知李煜的安排之後,無一不憤慨。卻又沒有什麽辦法。
“隻要提條件,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就怕對方不提條件。”角落處,裴世炬出言說道:“既然能提條件,那就答應他,金錢美女,糧草器械,甚至升官都可以。隻是他的部下都已經離開了曆陽,或者是前往烏江,或者是前往廬江,還有,駐紮在曆陽的軍隊是不是有調動,向哪個方向調動的,這些都要查探清楚。”
“就目前而言,他最有可能就是西進,我已經讓人查探了,西進并沒有兵馬,反而,昨天夜裏有人看見大隊人馬朝烏江而去。”李秀甯忽然說道。
李秀甯可不是傻子,她知道李煜這個人,就算和自己關系密切,甚至超過了普通人,但她知道,掌握十幾萬大軍的李煜絕對不能相信。所以她派人向西,但并沒有發現西邊有大軍行軍的痕迹。
“東進危險太大,他是不會東進,向北就要和關東世家對抗,李煜還沒有這個膽子,那最大可能就是南下,李煜這是要南下啊!”窦氏窦松濤忍不住說道。
衆人也點點頭,這個時候,唯一的可能就是南下,畢竟南下所面對的勢力也小了許多。衆人想到這裏,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
“既然是南下,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這是李煜既定的方針,我們不會表态,想必李煜也是如此,諸位認爲呢?”韋思言忽然冷笑道:“難道他南下,還需要我們給予糧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