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見過夫人,屬下無能,讓夫人受苦了。”後宅内,馬三寶望見李秀甯,雙目赤紅,拜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李秀甯就是他的天,若是李秀甯出了事情,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不是你的錯,誰也不會想到,韋孝文居然會算計我們,起來吧!”李秀甯歎了口氣,忽然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淮陽?外面的記号好像是才刻上去不久吧!”
“屬下這段時間一直在三郡走動,爲的就是尋找夫人,今日隻是湊巧在這淮陽城,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能遇見夫人?”馬三寶大喜,忍不住詢問道:“夫人,不知道您是如何脫險的?”
“我,我和燕侯在一起,是他救了我。”李秀甯面色一緊,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之色,她忘不了這段時間和李煜渡過的荒唐歲月。
馬三寶低着頭,并沒有發現李秀甯眉宇之間的春色,反而說道:“都是這個該死的李煜,否則的話,夫人豈會出事,陷入危險之中。”
“好了,最起碼李煜救了我。”李秀甯摸着肩膀,感受到一絲絲疼痛,說道:“對了,交代你幾個任務,李煜現在和李密就在淮陽樓,你派人去告訴趙佗,封鎖淮陽樓,不能讓他們逃走了,李煜是不可能北上了,他現在有足夠的理由,我們也不好逼他。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除掉他。”
“哦,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地獄無門自來投,這次一定要将他擊殺。”馬三寶聽了十分高興,他對李煜恨之入骨,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還有一件事情。”李秀甯面色一陣遲疑,最後逐漸變成了冰冷之色,忍不住說道:“在淮陽有一個陳家村,派人,将裏面的人都除了吧!”
她和李煜之間的事情絕對不能洩露出去,否則的話,她李秀甯必定會跟着後面倒黴,她相信李煜已死,陳家村已滅,這一切都會随之而去,不會再有人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情。
“是。”馬三寶并沒有任何遲疑,他是唯命是從,李秀甯讓他殺任何人,他都會想辦法将其斬殺,莫說一個陳家村,就是十個陳家村他也照樣給滅了。
“去吧!”李秀甯吩咐完之後,頓時感覺到身心疲憊,等馬三寶退下之後,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靜靜的望着窗外的假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半響之後,一個侍女手裏捧着一杯參茶走了進來,說道:“馬總管說夫人受傷,要多加修養。”
李秀甯接了過來,正待喝上幾口,忽然一股異樣的氣味撲鼻而來,一陣惡心頓時湧上心頭,李秀甯面色一變,雙目中一陣驚恐,沒見過殺豬,但也見過豬跑。李秀甯頓時知道自己現在遭遇了什麽樣的情況,她仔細算了一下,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己居然有孕在身,而且還是和李煜的,兩人聯手給柴紹送了一個大大的驚喜,能留下來嗎?李秀甯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留下來,第二個反應,就是想到這些天李煜的柔情蜜意,又想到對方将亡,還是自己算計他的,心中微微有些愧疚。
“李煜,這是我欠你的。”李秀甯最後化成了一聲歎息。帶着一絲愧疚,還有一絲念想,李秀甯終于做出了決定。
淮陽樓上,李煜和王伯當兩人是作爲李密的侍衛出現的,隻見淮陽樓上,鳥瞰整個淮陽城,李密憑欄而望,心情舒暢,忍不住詩興大發。
“金風蕩初節,玉露凋晚林...一朝時運會,千古傳名谥。”一篇淮陽感懷詩頓時就道出了李密此刻的心思,一個充滿着野心的人物。
李煜看了和衆人暢談的李密一眼,在任何時候,李密總是如此的張揚,周圍衆多的讀書人也紛紛以他爲中心。
“王兄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李煜望着遠處的街頭一眼,到現在仍然沒有看見李秀甯的出現,讓他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王伯當點點頭,并沒有說什麽,除掉李密,王伯當并不與誰親近,李煜也是一樣。
李煜按照記憶中的方位,找到成衣店,他看着進出的女子,想了想,還是闖了進去,索性的是成衣店内并沒有其他的女子。
“敢問剛才那位穿紅衣的女子可在?”李煜望着眼前的女掌櫃詢問道。
“回公子的話,剛才那位夫人以及離去了。”女掌櫃雙目中的奇異之色一閃而過,她可是知道李秀甯剛才是此人一起出現的,但作爲李秀甯的屬下,也知道不該問的絕對不能問。
“走了?”李煜面色一變,他并不認爲李秀甯會在這個時候離去,畢竟她傷勢還沒有痊愈。想了想,還是感謝了對方一番,出了成衣店。
在街上,他正準備尋找一個路人詢問一番,忽然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和腳步聲,轉身望去,卻看見數百士兵簇擁着十幾匹戰馬飛奔而來,前進的方向正是淮陽樓。
“不好。”李煜略加思索,就知道李密的行蹤已經暴露,心中駭然,這才進城多長時間,對方的位置就已經暴露,這裏面若是沒有問題,那才叫怪事。
“也不知道是何人出賣了李密。”李煜想了想,最後還是朝淮陽樓而去,如同自己對于李密,李密對于自己同樣是有着很大作用,不能有失,當然,若真是天意如此,就算李煜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
成衣店後宅之中,聽了女掌櫃的禀報之後,李秀甯或是慶幸,或是惋惜,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她沒想到李煜居然還來找自己,想來這個時候,趙佗的兵馬恐怕已經兵圍淮陽樓了,李煜也因此而逃得一條性命。真是時也命也,若不是挂念自己,恐怕也不會逃了這次災難。
“李煜,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了。”李秀甯聲音中帶有一絲顫抖,一絲決然,似乎要将自己和李煜的一切都埋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