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數匹戰馬闖入蕲縣,爲首之人是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他看着城門處幾個青壯一眼,雙目中一絲厭惡之色,一閃而過,從懷裏摸出一袋銅錢,扔了過去,說道:“左才相在哪裏?”
幾個義軍士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對方直呼左才相的大名,頓時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麽人?居然直呼大帥之名?”
“左才相是什麽東西,還真以爲自己是大帥了,去,告訴他,荥陽鄭氏來人了。”中年人冷哼哼的說道:“還不快去。”
幾個義軍士卒不敢怠慢,趕緊飛奔而走,而身後的幾個人卻是騎着戰馬,慢悠悠的進了蕲縣縣城,隻見縣城之中一片殘破,百姓衣衫褴褛,面上都有菜色,剛剛入城,就有一股惡臭聲傳來,隐隐可見街道兩邊還有一堆堆不可名狀之物。
“到底是賤民所居,這個地方簡直是不能呆。”中年人看在眼中,面色陰沉如水,說道:“趕緊将事情辦完,我們就離開這裏。”
“執事所言甚是,這個地方根本就不能與荥陽相比。”周圍的幾個侍衛也都點點,荥陽乃是鄭氏的大本營,那裏生活的基本上都是鄭氏的人,或者是依附鄭氏而在的百姓,雖然同樣是衣衫褴褛,同樣是面有菜色,但絕對不像眼前這樣肮髒,這也能說明,左才相到底是賤民出身,造反可以,想要成就大事基本是不存在。索性的是,鄭氏對他的要求也不高。
左才相可不是普通的義軍首領,尤其是得知荥陽鄭氏來人之後,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領着自己的十幾名大将,和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書生前往,書生叫做葉青,是一個寒門子弟,識得幾個字,平日裏幫别人寫寫書信,後來被左才相逼着加入義軍,現在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身份,最起碼能吃的飽。
“左才相見過執事大人。”左才相先将對方引入大堂,然後才将衆将趕了出去,留下葉青,才老老實實的說道。
“不錯,你還記得我們鄭氏對你的幫助。”鄭執事臉上露出笑容,略顯自得之色說道:“如此說明我鄭榮沒有看錯人。”不錯,鄭榮就是當年投資左才相的人,給左才相錢财和糧草,雖然不多,但左才相不敢得罪此人,誰讓對方是鄭家人呢!鄭家的商旅經過左才相地盤的時候,左才相并沒有搶奪,這就是世家給義軍錢糧的緣故。
“不知道鄭執事這次前來,有什麽需要左某去做的?”左才相很高興,鄭榮這個時候來找自己,肯定是有要事需要自己等人。
“不久之後,剛剛任命的幽州總管率領軍隊即将路過淮北等人,你的任務就是殺了他。尤其是他和他随行的女人,一個都不留。”鄭榮冷森森的說道:“記住了,隻要殺了這個兩個人,你不僅僅能赢得鄭氏的友誼,還能得到關東世家的友誼,錢糧都不是問題。”
“幽州總管、”左才相聽了面色一變,從鄭榮的話裏,他已經知道此舉是一個大動作,隻是一個幽州總管值得這麽高的價格嗎?居然是整個關東世家爲之做保。
“不知道,這個幽州總管身邊有多少人馬?”葉青暗自吞了口吐沫詢問道。能讓鄭氏如此興師動衆,恐怕這個幽州總管不簡單了。别看左才相身邊擁兵十幾萬人,但真正能戰之兵也不過數萬人。
“放心,絕對不會超過五千人的。不過,就算是五千人,你也要小心一些,這個幽州總管不簡單,憑借數百之衆,縱橫千裏而不敗,朝廷屢次派遣大軍進攻,都以失敗而告終,手下的兵馬都是以一當十之輩,你們可要小心了。”
“李煜!”左才相聽了面色一變,天下之大,誰不知道李煜的名聲,一個縱橫千裏而不敗的人物,擊敗了陰世師、宇文化及等人,現在占據曆陽,距離蕲縣并不遠,沒想到自己這次對付的人居然是李煜,左才相頓時不淡定了。
“不錯,就是他,至于他身邊的女子,真正的身份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也不必擔心,這次出手的不是你一個人,彭城的魏麒麟也會出手。”鄭榮雙目中閃爍着殺機,說道:“你若是殺了李煜,曆陽也是你的,這樣一來,你不僅僅占據淮北,甚至江淮之間也是你的地盤。甚至我關東世家會給你們提供錢糧,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雇傭軍,說白了,左才相這些人就是世家大族的雇傭軍,用錢糧來雇傭這些人辦事。
“好,此事我答應你,但魏麒麟那邊還需要鄭執事走一遭,雙方精誠合作,不能出現任何岔子。”左才相思索了片刻,才點點頭。
“他不敢。”鄭榮很有把握的說道。
左才相點點頭,雙方又商議了在哪裏進攻,事後鄭氏如何補償之後,鄭榮這才告辭而去。
“葉青,你說這件事情我們答應的合适嗎?某家忽然有些後悔了。”左才相望着鄭榮的背影,忽然說道。他總感覺到這裏面有什麽問題。
“一個李煜雖然有些危險,并不算什麽,曆陽和蕲縣中間還隔着一些距離,屬下最擔心的反而是那女子。什麽樣的女人,能讓荥陽鄭氏如此小心,如此狠心的呢?”葉青搖搖頭。鄭榮并沒有細說,好像是一筆帶過,然而就是這樣的一筆帶過,卻能說明更多的問題,更是能說明這個女人不簡單,甚至重要性遠在李煜之上。
“女子?一個女子又有什麽樣的身份?大概是李煜的女人之類的吧!”左才相不在意的說道。這個時代女人身份地位很低,左才相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