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都說杜伏威骁勇善戰,麾下的兵馬都是精兵強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城山上,一個面色猙獰的中年人,手執大刀,望着遠處的軍旗,不屑的說道。
“來的可是過江龍,人家轉戰千裏之地,殺的朝廷大軍無人剛擋其鋒芒,誰敢沖上去,不死也會兩敗俱傷,到時候,不是别人得利了嗎?”相比較趙破陣的一臉兇猛,苗海潮更像是一個讀書人,身材瘦小,唯獨一雙眸子中,閃爍着陰沉之色,目光遊離不定,顯然是一個工于心計的家夥。
苗海潮看着趙破陣一眼,面色陰沉,若不是杜伏威在身邊,壓力很大,他是絕對不會和趙破陣聯合在一起的,雙方原本就是生死仇敵,相互厮殺,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的機會幾乎爲零,可是因爲李煜,兩人很快就坐在一起,觀看着李煜大軍的到來。
“可惜了,杜伏威此人,若是三家聯合在一起,哪裏會讓李煜經過?”趙破陣歎息了一聲,李煜不僅僅派人去了杜伏威那裏,同樣去了趙破陣和苗海潮那裏,同樣是一番威脅,讓兩人不得不答應借道的事情,現在遭遇這種情況,就是三人沒有相互配合的結果。
“李煜此人不簡單,杜伏威是不可能得罪他的,畢竟對方隻是想去江南,難道想着損耗兵力,擊敗這條過江龍不成?”苗海潮搖晃着手中的蒲扇,扇走一絲熱氣,雙目望着遠方,說道:“煙塵四起,恐怕是李煜來了。”
趙破陣望了過去,果然看見遠處有煙塵沖霄而上,有大軍緩緩而來,雖然距離比較遠,可是那動靜足以說明敵人來勢洶洶,非是一般的軍隊。
在對面的山上,杜伏威的軍隊也駐紮在這裏,遠處有探馬飛奔而來,禀報着乞活軍的行蹤,在他身邊輔公祏、左遊仙、方宏、阚棱等義子紛列左右,看着遠處的煙塵。
“李煜的大軍來了。”杜伏威低聲說道:“還有騎兵。”雖然大隋從來不缺少戰馬,但在江淮之間,已經靠近長江的地方了,戰馬還是很少見的,不得不承認,騎兵在戰場上占據了優勢,一千騎兵沖鋒陷陣,能起到的作用遠比一萬步兵來的強烈。
很快,首先進入衆人眼簾的是步兵,身上穿着黑色的盔甲,手執長槍,威風凜凜,行走的時候,大地都在震動,連行走的步調都是一緻的,這是青龍營的步兵,謝映登手執長槍,在身邊,親兵衛隊手執青龍大旗,緩緩而行。
“看到這支騎兵了嗎?這應該是李煜的結義兄長謝映登的青龍營,謝映登善射,槍法很淩厲,手下的青龍營多是由他謝家莊的人組成的,這些人骁勇善戰,曾經多次對抗官府。”阚棱看着前面的青龍大旗,低聲解釋道。他在李家莊一夜,倒是知道一些事情。
“傳聞李煜的軍隊建立才不過半年的時間,但從現在看來,這樣的軍隊恐怕已經建成一兩年了,步調一緻,軍紀嚴明,不簡單。”杜伏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看了身後一樣,身後的兵馬不少,但想做到眼前這樣,整齊劃一的卻很少。
青龍營之後,就是朱雀營、白虎營,兩隻軍隊各具特色,但有一點相同的,就是身上的精氣神絕對不同,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杜伏威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煞氣,這是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來的,身上才有這種氣勢。
很快,大地一陣震動,無數騎兵緩緩而來,這些騎兵手執長槍,身上披着黑色的盔甲,緩緩而行,就好像是猙獰的巨獸一樣,讓人膽戰心驚,爲首一人,手執長槊,腰懸大刀,背後一面大纛上,卻繡着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黑色的旗幟,朱紅色的鳳凰撲面而來,給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杜伏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樣的軍隊絕對不是他一個人能吃得下的,莫說騎兵營,就是前面的步兵營,想要吃下,最起碼也要數倍的力量,還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才可以。
“阚棱,這次幸虧有你,不然的話,我們恐怕要損失慘重了。”杜伏威看着身邊的阚棱說道:“如此軍隊,我們若是想戰而勝之,非要折損大半兵力不成。”杜伏威并不認爲自己會敗北,他隻是認爲自己會損失慘重,旁邊還有兩個強敵,一旦自己損失慘重,這些敵人就會撲上來,将自己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不敢,不敢,末将也隻是知道一些虛實而已。”阚棱苦笑道。他已經注意到身邊的方宏等人,正在用嫉妒的眼神看着自己。
騎兵,浩浩蕩蕩,一望無際,一千多騎兵呼嘯而去,騎兵是由李煜親自領軍,他不是沒有看見遠處的三座高山上,有敵人正在觀看,他的斥候同樣派出去了,而且就算三人進攻,他也不在乎,若不是借三人之刀,給自己身後的宇文化及來一下的話,他絕對會力扛三人。
遠處的苗海潮和趙破陣兩人臉上更是生出忌憚之色,苗海潮對身邊的趙破陣說道:“我現在後悔了,若知道李煜軍隊如此強盛,當初就應該和杜伏威這個偷羊賊一起,消滅了李煜,此人兵強馬壯,非我等之福。”苗海潮已經感覺到威脅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索性的是,他的目标并不在曆陽,也不在江淮之間,最起碼現在對于我們來說,并沒有什麽威脅。”趙破陣面色陰沉,實際上,他心裏面也已經後悔了,但不想說出來而已。
“不行的話,我們聯手吧!一起滅了杜伏威,然後防範李煜,若是可以的話,再南下江南,奪取江南如畫江山。”苗海潮眼珠轉動,對趙破陣發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