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走的,他已經解掉了自己身上的盔甲,隻剩下一身的單衣行走在密林之中,周圍的十幾個護衛一路披荊斬棘,爲王世充開路,饒是如此,王世充還是膽戰心驚,宛若周圍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喊殺聲,好像是要将自己生擒活捉一樣。
這個時候,他才會深深地後悔,不應該分兵,早知道李煜如此陰險,自己親自率領騎兵出現在自己的背後,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前往宛城,彙合宇文化及和屈突通,不然的話,哪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在征召過來的一萬大軍,爲了這一萬大軍,自己算計了魚俱羅,讓魚俱羅死于李煜之後,現在又輪到自己了。
“快走,快離開這裏。”王世充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既然已經逃走,那就逃走的遠一些,他現在隻希望自己能夠找到王仁則,然後率領大軍前往宛城,至于以後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考慮的問題了。
而李煜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江淮士兵不愧是這個時代上等的兵源,當年的丹陽兵曾經縱橫天下,現在的江淮士卒同樣是骁勇善戰,就算是失去了王世充的指揮,和乞活軍厮殺起來,仍然能旗鼓相當。索性的是,這批江淮軍跟随王世充的時間比較短,拼死賣命的幾率也降低了許多,在得知王世充逃走之後,一萬大軍逃入山林者也有不少,大部分都已經投降了。
李煜騎着戰馬,行走在官道上,周圍地上躺着一些受傷的士兵,更多的還是跪在地上投降的隋軍,臉上都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生怕被李煜這些人斬殺。
“情況怎麽樣?”李煜看見遠處帶着一隊士兵正在盤點的範瑾,上前詢問道。這是李煜麾下的乞活軍第一次聯合作戰,青龍營的弓箭,選鋒營的進攻以及玄武營的防守,三者聯合在一起,形成對王世充的第一波打擊,事實證明,新生的乞活軍,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向一隻強軍靠攏了,在衆人的配合指揮下,第一次擊敗了實力和自己相當的敵人。
“傷亡兩千人,輕傷五百,重傷甚多,但俘虜了将四千人。”範瑾一臉的疲憊之色,盤點近兩萬大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很好。”李煜臉上露出笑容,說道:“讓他們開始選人吧,人數打亂,記住了,願意加入乞活軍的,就是自己的兄弟,若是不願意的,就讓他們離開吧!也不要追究了,發上一些錢财,告訴他們,以後不要和我乞活軍爲敵了,離開我們之後,不得劫掠百姓,否則的話,我乞活軍定斬不饒。”
“是。”範瑾點點頭,在他看來,這四千人中最後歸順乞活軍的人還是占了大多數,?畢竟兵荒馬亂的,個人力量并不能改變什麽,還不如跟着乞活軍身後,或許還能生存下去。
“将軍。”伍雲召等人聯袂而來,臉上都露出喜色,這次大家一起聯合作戰,輕松擊敗王世充,衆人臉上都露出高興之色,眼下雖然不知道王世充的行蹤,但想來不敢與乞活軍爲敵了。乞活軍短時間内,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此戰賴諸位之力,總算是擊敗了王世充,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将是一片光明,短時間内,朝廷絕對不敢将我等如何。”李煜很高興,說道:“現在,我們的目标直指江淮,經略江淮,利用我們的雄兵,打下一片疆土,讓我們也有安家的地方。”
“将軍聖明。”衆人臉上都露出歡喜之色,前途無量,最起碼衆人可以安心休整一段時間了。
“王世充大軍潰敗,江淮之間将會是無兵可守,不知道将軍下一步如何準備?”岑文本幽幽的說道。衆人一愣,李煜剛才都已經說明了方向,大軍直取江淮,攻城略地,打下一片疆土,難道這有什麽講究不成?
“先生的意思呢?”李煜遲疑道。他并不認爲岑文本這句話有什麽錯誤。
“将軍攻略江淮,是想着稱王稱霸,更或者是其他?”岑文本忍不住詢問道。
“将軍連續擊敗了陰世師、王世充,屬下認爲應該樹立自己的旗号,招兵買馬,号令江淮,讓朝廷見識一下将軍的厲害。”伍雲召迫不及待的說道:“江淮一帶朝廷兵馬很少,将軍占據這糧草膏腴之地,揮手之間幾十萬人馬蜂擁而來,那個時候,稱王稱霸就水到渠成了。這樣,我等這些兄弟們也跟着後面封妻蔭子。”
李固等人聽了,頓時雙眼一亮,封妻蔭子這是何等的榮耀,隻要是人,都想得到這些。一時間衆人雙眼發亮,死死地盯着李煜。
“對,公子,我們現在已經快兩萬人,我看應該建一個名号。”李固大聲說道。衆人聽了紛紛點頭,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李煜,等待着李煜的決定。
“名号?能建什麽名号?看看以前的王薄、孫宣雅、赫孝德這些人,哪個不是擁兵十幾萬人,可是又能如何呢?被張須陀像是趕羊一樣,到處亂跑,現在這個時候招兵買馬。就是找死,低調,慢慢的積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李煜搖搖頭,楊廣沒有去江南之前,李煜絕對不會大張旗鼓的征召兵馬,隻是會躲在一邊,慢慢的積蓄力量,哪怕這個時候江淮之間沒有對手。槍打出頭鳥永遠都是如此。
“魯地和冀州等地盜賊衆多,聲勢浩大,少則數萬,多則幾十萬人,已經爲朝廷所關注,張須陀手中的兵馬雖然很少,但多是精銳之士,這些賊寇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們這個時候興師動衆,不一定是好事,屬下也和将軍的意思一樣,這個時候,還是小心一些爲好。”岑文本說道:“我們占據一個縣城,錢糧讓古氏想辦法,招收流民,等待天時。隻要将軍不動,屬下認爲,周圍的郡縣也不會對将軍動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