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背水一戰,真是笑話。”魚俱羅看見李煜,隻見對方手執長槊,腰懸戰刀,雙目微微一眯,李煜是一個高手,若不是他的戰馬不行,也不會輕易戰而勝之。不過,現在拖刀計已經被對方知曉,想要殺他就很困難了。
“李煜,可敢一戰?”魚俱羅看着李煜身後的騎兵一眼,并沒有下令沖鋒,步兵在騎兵面前天生處在弱勢,弱勢能擊殺李煜,事情就好辦多了。
“老将軍,大隋江山如同夕陽西下,楊廣讓老将軍領軍三千來戰我,分明是想借李煜之手殺了老将軍,老将軍何不和晚輩一起滅了大隋。”李煜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他的聲音很大,傳的老遠,隋軍上下頓時議論紛紛。魚士奇握緊了手中的長槊,不僅僅李煜有這個念頭,就是魚士奇也是如此。
“來吧!看看你是殺了老夫揚名,還是老夫殺了你,證明老夫的忠誠。”魚俱羅揚起手中的大刀,指着李煜大聲說道。
“那就不要怪晚輩不客氣了,戰場之上,生死決戰,老将軍,九泉之下,去恨楊廣吧!”李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驅趕着戰馬殺了過來,魚俱羅不想用步兵對戰騎兵,李煜同樣不想損失兵馬。
長槊和大刀相互碰撞,金鐵交鳴之上,在沙灘上響起,衆人都知道兩人已經用盡了全力,一上來就是絕殺,戰馬發出嘶鳴,李煜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魚俱羅的強大,力量居然在自己之上,真是一個怪物,年紀這麽大了,還有如此神力,偏偏刀法娴熟,一刀接着一刀,好像沒有盡頭一樣,也不知道魚俱羅的刀法是怎麽練出來的,殺的李煜左遮右擋,整個精神都集中起來,死死地望着魚俱羅,這個時候,隻要稍微分散了一下注意力,就會被對方一刀斬下。
魚俱羅同樣是如此,雖然李煜的招式比較簡單,但每次進攻都是用盡全力,長槊刺在大刀之上,每次都會讓自己的戰刀改變方向。逼的魚俱羅也隻能是用盡全力,和李煜比拼,卻沒有發現到李煜的戰馬正在不斷地移動,朝沙灘而去。
青龍嶺下,王世充看着嶺上的旗幟,面色變差了,他是準備趁着雙方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漁翁得利,隻是沒有想到,對方有兵馬占據青龍嶺,看着青龍嶺上的弓箭手,他知道想要攻上去十分困難。自己的兩萬人馬不損失一些,是不可能的事情。
“叔父,不過一個小山坡而已,小侄願意率先進攻。”王仁則看着嶺上的旗幟,不在意的說道。
“這要是攻上去,我們要死多少人,敵人有多少,你知道嗎?”王世充雙目中閃爍着一絲異樣,低聲說道:“你知道後面這兩萬人是什麽人嗎?是我們以後的立身之本。”
王仁則一愣,他望着王世充,一時間還不知道這裏面的含義。忍不住說道:“叔父,我們不是來擊敗李煜叛軍的嗎?”
“不,我們是送魚俱羅歸西,至于擊敗李煜,我們并沒有這條命令,朝廷隻是讓我們向西進發,逼死李煜。”王世充搖搖頭,說道:“和李煜決戰,那不是我們的事情。你知道這後面兩萬人是誰的嗎?是朝廷的,但也是我王家的。”王仁則嘴巴張的老大,沒有想到王世充居然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
“叔父,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王仁則殘暴兇狠,但這種事情還是膽小的很。
“天下即将大亂,連楊玄感都起兵造反了,大隋即将滅亡,我王家爲什麽不行?若是沒有這兩萬大軍也就算了,但現在既然兩萬大軍在我們手上,自然是要抓住了。不能有任何的損失。”王世充面露冷笑。
王侯将相甯有種乎!王世充以前不知道,但現在卻知道,他看到了天下的局勢,朝中奸臣當道,以前支持楊氏的關隴世家心思各異,征讨遼東,損害的不僅僅是關隴世家的利益,連關東世家都跟着後面倒黴,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反對楊廣,大隋根本就沒有機會了。王氏若能手握兩萬大軍,以後未必沒有什麽機會。
王仁則頓時不說話了,王世充比自己聰明,自己隻要跟着後面聽着就行了,而且按照王世充的說法,兩萬大軍日後就會落入王家手中,王仁則想到這裏,心中更是興奮了。
青龍嶺上,岑文本和伍雲召兩人已經做好了抵擋敵人進攻的準備了,隻是沒有想到,敵人不但沒有進攻,反而還有撤退的迹象。
“先生,這是爲何?就算王世充不想救魚俱羅的性命,也不用撤退啊!”伍雲召看了身後一眼,頓時有些不滿了,自己的布置好像都落空了,敵人根本就不來進攻。
岑文本先是一愣,很快就笑道:“真是大勢所趨,連王世充都有其他心思了,他是想保全這兩萬大軍,好做爲自己的力量,啧啧?,看樣子,當初楚國公興兵造反,打擊的不僅僅是朝廷的兵力,更是朝廷的人心。”
伍雲召面色一愣,忍不住說道:“先生是說王世充你厮是想保存實力,想将這兩萬大軍據爲己有?”
“除掉這個解釋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解釋。可惜了,魚俱羅一代名将居然落的如此下場,被自己效忠的人猜忌,被自己的袍澤抛棄。”岑文本搖搖頭,他望着遠處,相信戰争已經打響,魚俱羅和他的三千精兵成了棄子。
“可惜了。”伍雲召臉上露出一絲異色,他掃了四周一眼,很快就恢複成原來模樣,紫面上多了一些冰冷。
“幸虧公子早有預計,讓我們派兵來阻擋,否則的話,王世充弄不好是另外一種打算了。”李固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是,我們的出現,就是讓王世充多了一個借口。”岑文本點點頭。岑文本并不知道,在曆史上,王世充就是以這批江淮兵爲根基,成爲隋末的一路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