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既然是平海将軍的指控,孤不得不詢問一番,要知道,父皇連齊王都給鎖拿了,更不要說下面的臣子了,你們放心,若陳留真的是污蔑你們的,孤一定會放了你們,還你們一個清白,而作爲冤枉你們的人,孤肯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李景桓看了潘有爲等人一眼,笑呵呵的安慰道。
“果真如此?”伍秉德有些懷疑。
“怎麽,不相信孤嗎?來人啊,請諸位東家去大營中休息,好酒好菜的供應着,單獨給個帳篷,就設在中軍附近。”李景桓顯得很和藹,好像是真的相信潘有爲等人是沒有罪一樣。
潘有爲見狀,心中的一點緊張又少了許多,若李景桓真的翻臉的話,潘有爲發現自己還真的什麽事情都幹不了。
“還請殿下爲我等做主,陳留分明是因爲我等告發對方,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言語,還請殿下明察。”潘有爲大聲說道。
“還請殿下明察。”伍秉德等人也紛紛出言,各個都用憤怒的眼神看着陳留,這個家夥真是該死,自己罪證确鑿,老老實實的認罪不是很好嗎?爲何要将别人拉下水呢?實在是太可惡了。
“哼哼,你們這些家夥,還在心存幻想,大夏律法森嚴,就是皇子犯法都要倒黴,更何況是你們了,我當死,你們這些叛徒也要死。”陳留看着潘有爲等人,面色猙獰。
在他看來,若不是潘有爲等人的告發,他絕對不會落的如此下場的,在三軍将士面前,被當場捉住,等待他的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命運,既然如此,就幹脆将這些家夥都給卷進去。
“陳留,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無惡不作,看看現在的泉州已經被你害成什麽樣子了,你拼命的壓榨我等,向我們收取大量的錢财,可曾想過有今日?”伍秉德雙目赤紅,惱羞成怒的望着對方,他恨不得上前将陳留的嘴給封住,生怕陳留說多了,會讓李景桓知道這裏面的機密,連累了自己等人。
“殿下,我要檢舉,檢舉潘有爲等人勾結海盜,肆虐商路,截殺商隊,甚至他們還逼死了朝廷命官,他們才是罪大惡極之人。”陳留哈哈大笑,臉上露出瘋狂之色。
潘有爲等人聽了面色大變,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家都是老鼠,誰也不要笑對方長的醜。陳留說的事情是假的嗎?不,對方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隻要李景桓稍微一查,就能知道這裏面的問題。
“不要吵了,都拉下去。”李景桓看着衆人醜惡的嘴臉,臉上露出一絲厭惡,手中的長槍指着衆人,冷哼道:“等孤回來一個一個的問。”
說着雙腿夾了一下戰馬,飛奔出了大營。
長孫沖也是一陣冷哼,緊随其後。
“殿下,殿下,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梁棟看着李景桓離去的背影,大聲喊了起來,一臉的慌亂之色,剛才還是座上賓,現在轉眼之間就成了階下囚,這種差距實在是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潘有爲也感到十分驚訝。
“哼哼,你們就不要叫了,既然落入周王之手,你們是逃不掉的了,嘿嘿,還真的以爲投靠了周王,就能保住你們的性命嗎?真是笑話,就憑你們做的那些事情,莫說是你們,就是你們的親族也難逃一死,你們認爲周王這個時候去幹什麽了?是對你們的家人、屬下下手,哈哈。”陳留看着潘有爲等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不怨恨李景桓,畢竟自己犯下了錯事,觸犯了國法,合該有此劫,但眼前的這些家夥,平日裏對自己阿谀奉承,自己要什麽就給什麽,現在事到臨頭,居然敢背刺自己。
“陳留,你休得放肆,周王殿下豈是你能議論的?”潘有爲惱羞成怒,大聲訓斥道。此刻的他,心中惶恐,實際上他也是擔心李景桓過河拆橋,自己等人幫助他告發了陳留,而對方卻将自己等人抛棄。
“都押走。”來弘看着眼前的衆人互相咒罵,心中露出一些不屑,這個時候,還在做夢,難道沒有看出李景桓的手段,也活該如此。
這些人很快就被關押起來,放在不同的帳篷裏,雖然潘有爲等人的待遇還不錯,是好酒好菜的供應着,幾乎是要什麽有什麽,唯獨不能讓他們離開大帳,更是不能相互勾連,周圍都是有大量的登州水師官兵守衛,泉州水師的士兵根本不敢靠攏。
實際上,來弘的任務也是很重的,在軍中,下至什長,上至副将,盡數被暫時關押,等待甄别完畢之後,再行放出來。
數萬水師一片混亂,不過半天的時間,整個水師大營的将校紛紛被生擒,下了大牢,這對泉州水師軍心的打擊是很大的。
索性的是來弘坐鎮水師,經驗豐富,雖然小有慌亂,但軍心還是穩定了許多,接下來,就是尋找陳留的親信,将這些将校一一甄别,尋找這些人的罪名,按照大夏律法辦事。
但到了泉州城内的李景桓所遭遇到的事情比水師更加的複雜,十三商行盤根錯節,不僅僅是在民間,就是在官府也都被十三商行的人攻克,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官位給官位,知府、都尉、通判等等,三駕馬車紛紛落網。
李景桓帶領的是登州水師,進入泉州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封鎖城門,抓捕城内的官員,然後派人前往十三行所有的府邸盡數封存。
知府衙門内,李景桓坐在幾桉後面,一個又一個的哨探傳來消息,直到最後一個出現的時候,李景桓才松了一口氣。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泉州總算掌握在手中了。”長孫沖身上披着戰甲,臉上也露出喜色。
“雖然如此,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還要花費點力氣。”李景桓面帶笑容,嘴角也露出一絲得意來,這是他第一次主掌這麽大的事情,索性都是他成功了,這得意于行事周密,行動果敢迅速,在敵人尚未做好準備的時候,突然襲擊,這才獲得了勝利。
若是自己大張旗鼓的進入泉州,慢慢割肉,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的輕松。
當然,這一切都得益于他的身份,大夏皇子,奉天子旨意南下,這才輕松的掌握了軍權,利用大軍快速的掌握主動權。
“殿下謀略無雙,一舉鏟除我大夏的毒瘤,傳到京師,必定能得到陛下的嘉獎。”長孫沖卻顯得很是興奮,這件事情不僅僅是李景桓的傑作,他長孫沖也是起到了作用。
“泉州十三行的人還老實嗎?”李景桓詢問道。
“嘿嘿,殿下,這些家夥又怎麽可能老實的起來,府上豢養武士不說,還配有刀劍等武器,各個生的孔武有力,訓練有素,十分不俗,難怪能嘯聚泉州,在泉州就好像是土皇帝一樣。”
“收了多少錢财?現在統計出來了嗎?”李景桓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對于這些奸商們,李景桓最擔心的是能搜刮到多少錢财,他認爲皇帝最需要的就是這些錢财了。
“這個短時間内哪裏能知道的,恐怕還需要很長時間去統計,短時間内是不可能完成的。”長孫沖遲疑道:“殿下,說來也奇怪,這些家夥有這麽多的錢财,卻不喜歡存在錢莊裏,而是放在自己家裏,還挖了銀庫,倒是讓人想不到。”
“這個很正常,存在錢莊裏,那錢隻是一個數字,随時會被朝廷調用,若是存在自己的錢庫裏,那就是自己的,一般有錢人都是這麽幹的。他們是不信任錢莊的。”李景桓不在意的說道:“要是你,你也不會将錢财放在錢莊裏,因爲你放在那裏,就意味着有人知道你有多少錢财,這種事情你願意幹嗎?”
“而且,十三商行有許多見不得光的東西,每次從錢莊中取錢,會引人注目,放在自己家裏,使用起來才會方便,對了,找到那些海匪的線索了嗎?是和我們想象的一樣嗎?”
李景桓想到活躍在泉州海域的海匪,趕緊詢問道。
“殿下放心,現在雖然沒有查出來,但我們已經将城門封鎖起來了,就是一隻鳥都飛不走,我們肯定能查出來的。”
“哼,十三商行被覆滅,整個泉州城肯定會亂上一陣子,有人肯定想着渾水摸魚,那些渾水摸魚的人都要讓人盯緊了,一起關入監牢中去。”李景桓雙目中閃爍着殺機,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手段就是快刀斬亂麻,不管對方是誰,主要敢出頭,那肯定是有問題的。
或許會殺錯,但絕對不會漏掉的。泉州上下都已經爛掉了,或許隻有那些平民老百姓是無辜的,因爲他們沒有多餘的手段。
“臣想,現在最擔心的應該是那些镖局,這些镖局的人恐怕都已經被十三商行所收買,有的時候充當海匪,劫掠商船,現在泉州被封,十三商行的人都被生擒活捉了,他們認爲,潘有爲等人肯定會出賣他們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興兵造反,沖出城去,駕馭着船隻逃入茫茫大海之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長孫沖有些擔心。
到底是在燕京武學中學過的,和曆史上的長孫沖截然不同,想出來的東西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錯,你說的不錯,這種事情若是放在身上,也有可能發生的。既然都是死,還不如奮力厮殺,或許還能得到一線生機。”李景桓目光閃爍,望着長孫沖,輕笑道:“若是你的話,你會進攻什麽地方?”
“殿下,臣不過是随便說說。”長孫沖聽了卻是心中一跳,他剛才那句話隻是随便說說,隻是一個猜測而已,但現在看着李景桓的模樣,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模樣,想了想說道:“殿下,擒賊先擒王,若是臣的話,爲了赢得這一線生機,肯定會進攻殿下,隻要将殿下生擒活捉,甚至要挾着殿下,逼迫水師放他們離開。”
長孫沖說到後來,臉上露出一絲驚駭之色,按照他的推測,這種事情還真的有可能發生,但對于大夏來說,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這就是造反。
“怎麽了,說着,說着,連你自己都感到害怕了吧!”李景桓卻是一臉的笑容。更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好像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的一樣。
“殿下,他們的膽子這麽大,會興兵造反?這可是要滅九族的大罪啊!”長孫沖有些擔心了。
“有什麽事情是他們不敢幹的,他們幹的本身就是殺頭的罪名,而且,若是不反抗現在就是死,一旦反抗,若是能将孤生擒活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李景桓拍着對方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下去準備一番吧!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很快就會行動,若是再不行動,等待他們的将是戰刀。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眼下的情況,除掉反抗之外,就不會有其他的方式能活下去。”
長孫沖面色大變,大聲說道:“臣懇請殿下立刻離開泉州,前往水師大營,等對方造反的時候,再行剿滅。殿下安危重于泰山,千萬不能出錯。”
“你太小觑孤了,孤也是從萬軍之中殺出來的,豈會臨陣退縮,更何況,現在我們既然已經知道對方的謀劃了,接下來,排兵布陣就是了,或許我們還能滅了對方呢!這一旦我要是離開這裏了,那些亂匪以全城百姓的性命來威脅怎麽辦?”李景桓将其攙扶起來,說道:“下去安排吧!秘密調遣親衛進來,這些衙役們都不能用,讓來弘做好準備,若是沒有叛亂更好,一旦有了叛亂,随時入城平叛。”
“是,殿下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那些叛軍傷害殿下分毫的。”長孫沖正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