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外面傳來岑婉兒的聲音,顯然是李景睿的情況讓她感到擔心,所以才會來詢問個究竟。
李景睿趕緊将玉瓶收了起來。
“進來吧!”李景睿臉上露出一絲強笑,他不希望将自己母親陰毒的一面讓别人知道,他要讓世人知道楊若曦的偉大和仁慈。
“殿下,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進來的不僅僅是岑婉兒,還有側妃謝穎。
“沒事。”李景睿招呼道:“穎兒有孕在身,要多加休息,我這邊沒事。我還能發生什麽事情呢?父皇都說了,這以後江山就是我的,讓我早上起來練武,不能沉迷于女色之中。”
兩女聽了臉色微紅,目光中露出羞惱之色,狠狠的瞪了李景睿一眼,雖然兩人知道,導緻李景睿心情差的原因并非如此,但兩人并沒有繼續詢問。
“殿下今日可是見到了齊王?”岑婉兒忍不住詢問道。
“怎麽了?有事情?”李景睿頓時詢問道,他現在最不想提到的事情就是齊王李景琮,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母後。
“是齊王妃今日來見姐姐,她說她已經有身孕在身,說什麽孩子出世之後,希望能看到自己的父王。”謝穎趕緊解釋道。
“哼,她的兒子沒有父親,那被景琮殺的那些人,不也是失去了父親,失去了丈夫和兒子的嗎?那個時候,他怎麽不說呢?”李景睿勃然大怒。
“哎!”岑婉兒聽了頓時歎了一口氣,她從李景睿的言語之中,就知道李景琮的情況并不好,恐怕會有性命之危。
“這麽說,父皇已經決定了?”謝穎也明白其中的意思,面色一白,她也曾經看過無數史書,但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心裏面還是有些難受的。
“等着馬周審訊的結果,估計,事情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李景睿靠在椅子上,歎息道:“原本可以順利的成爲國王乃是皇帝的,就是因爲自己的貪欲,才會導緻這樣的情況發生,現在連性命都丢掉了。”
兩女聽了默然不語,事情的确是像李景睿所說的那樣,現在市井上都在傳言此事了,相信這件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就是在遙遠的中南半島或許都在傳言此事了。
若是李景琮因爲謀反而死,或許世人不會說什麽的,頂多就是議論一番,畢竟皇子謀反古往今來都有,但眼下這種情況不一樣,并非皇子造反,而是皇子殺人犯罪了。
按照以前的慣例,頂多就是監禁,或者是剝奪王位,貶爲庶人,但眼下不一樣,皇帝顯然是想着将自己的兒子處死,用來震懾天下,讓天下人不敢違背大夏法度。
世人談論起此事,都是露出一絲害怕和擔心,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遭受這樣的劫難,畢竟皇帝連自己兒子都給殺了,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可惜了,齊王妃和側妃了。”岑婉兒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身邊的謝穎粉臉上也露出擔憂。
齊王兩妃顯然很憋屈,和齊王剛剛成親沒半年的時間,丈夫就因爲犯罪被皇帝處死,這樣的打擊是很嚴重,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以後何去何從。
作爲皇家的兒媳婦,想改嫁是不可能的,皇帝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天下之大,無人敢娶齊王的女人,偏偏齊王已經被廢了王爵,貶爲庶民,兩女的身份也從王妃、側妃變成了普通的子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都怪齊王,國法無情,誰也不能改變,就是父皇也是如此,唯有如此,才能保證大夏江山變的增加持久。”李景睿苦笑道。
他心中也是生出了警醒,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想必結果也是一樣。相信其他的皇子們也是這麽想的。
“以後臣妾的孩子,一定要嚴加管教,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臣妾倒是認爲父皇這麽做是正确的,自家的江山自家人都不珍惜,難道還指望别人嗎?這是不可能的。”岑婉兒鳳目中多了一些威嚴。謝氏在一邊也點點頭,這件事情對兩女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李景睿卻是一陣苦笑,雖然兩女說的很有道理,但實際上,在争奪皇位的過程中,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稍不留意就有性命之危,也就是自己的身份緣故,這才讓自己渡過一個又一個的劫難,否則的話,自己恐怕也已經成爲庶民了。
“我已經決定湊請立元時爲世子了,你們兩位有什麽看法?”李景睿看了兩女。
“元時爲長子,又是岑姐姐所出,自然是非常合适的。”謝氏想也不想就說道:“早定世子之位,也是好事,免得日後生出波瀾,臣妾沒有意見。”
“殿下,元時還小,心性未定,這個時候立他爲世子是不是早了一些?當年殿下在元時這麽大的時候,也未曾成爲世子,要不再等一等?”岑婉兒卻有些擔心。
“我在元時這麽大的時候,天下紛争不斷,就算是父皇也不敢說自己能夠穩勝天下群雄,朝不保夕,父皇認爲,他若是戰敗,下面的臣子們也不會輔左我的,立我爲世子,甚至還會害了我,所以不立世子。等到大夏開創萬年基業的時候,江山太大,父皇擔心我的能力,無法掌控江山,所以才會不立太子,借衆位弟兄來鞭策我,也讓我來鞭策諸王,所以不爲太子。元時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李景睿輕笑道。
“殿下以後要繼承江山,江山之大,元時也未必能掌控大局,臣妾想着,還是等等好,免得日後會生出禍端。”岑婉兒還是有些遲疑。
“先看看吧!或許,這件事情父皇會做出決定的。”李景睿實際上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也走自己的老路,被諸王逼迫,稍不留意,就會成爲靶子,或者非常累。
皇帝還年輕,還能堅持很長的時間,有的時候,李景睿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死在李煜的後面,誰讓李煜身強體壯,自己都打不過對方,加上李煜還準備讓李元時入宮,讓他親自教導,足見李煜對李元時的重視程度,或許不用自己做出決定,皇帝就已經将事情定下來了。
長孫無忌和長孫無逸兄弟兩人行走在鬧市之中,兩人閑庭信步,看上去一副很悠閑的樣子,雖然天氣寒冷,可是街上的人還是有不少的,似乎并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
“以前在長安的時候,每年到了冬天,就會死上不少人,今年的冬天還想沒聽說過死人的消息。”長孫無逸看着周圍,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那是自然,廣備攻城作制作了石炭,這種石炭多,而且燒起來便宜,比柴火要好,以前也有人用石炭,隻是那個時候燒着燒着就容易讓人中毒而死,現在被人改良之後,稍微注意一些,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沒事的時候,在家裏盤個土炕,燒上石炭,一個冬天就這麽過來的。”長孫無忌解釋道。
“以前根本沒有将那些工匠放在心上,現在感覺這些家夥還真是有一手,聽說陛下準備封賞他們?”長孫無逸眉宇之間多了一些嫉妒。
“不僅僅是封賞,而且還要封爵,陛下和常人不一樣,手段和行事方式都是不一樣的,雖然不被他人所理解,但不得不承認,到了後來,陛下的決定都是正确的,看看廣備攻城作就知道,當年沒有人重視他們,可是實際上,大夏之所以建立,與這些人關系很大。”長孫無忌搖搖頭,實際上心裏面卻是在想着以前的事情。
“可惜的是,當年的李氏父子沒有重視到這一點,否則的話,中原局勢将會重新改寫。”長孫無逸看出了自己兄長心中所想。
“以後這些話就不要說了,相比較李唐,大夏才是正統,這天下的百姓在陛下的統治下,日子過的很不錯。”長孫無忌搖搖頭,說道:“李氏父子雖然也是蓋世豪傑,但和當今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李氏父子是不可能征讨四方,不可能用其他地方的糧食來填補中原的空缺,不會劫掠其他地方的人口,來到中原修橋鋪路,這是陛下和曆朝曆代的皇帝不一樣的地方,就沖着這一點李氏父子是不可能做到的。”
大夏爲何這麽富裕,大夏的百姓爲什麽活的很好。就是從其他的地方搜刮錢糧,補充中原的百姓,這才讓中原百姓得到了實惠,小日子過的還可以。
這要是放在以前的曆朝曆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皇帝或許很仁慈,可是天下的世家擺在那裏,有些事情也隻是想想而已。
“可是對于滿朝文武而言,在紫微帝手下當差,可不爽快啊!”長孫無逸忽然低聲說道:“我聽說京中的那些青樓生意一落千丈,很少有人進入其中。”
能進入青樓妓院的都是一群什麽人,除掉文人墨客之外,大多數是商賈,但更多的還是當官的。那些青樓女子最喜歡接待的是誰,是讀書人,是那些當官的,做夢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夠能被這些人看中,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現在皇帝認真了,這些當官的誰還敢望這裏跑,要知道,大夏是不允許官員踏足這些地方的。以前皇帝也沒有追究,官員們也無所謂。
但現在不一樣了,皇帝連自己的兒子都要殺,更何況這些官員呢?在這個時候,還不得老老實實的當差辦事,否則的話,稍不留意,連自己的腦袋都保不住。
“那是自然,大夏官員待遇這麽,俸祿之多,遠超前朝,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不認真當差,又怎麽對得起陛下給予的俸祿呢?”長孫無忌不在意的說道。
大丈夫在世,最重要的是權力,隻要掌握了權力,其他的并不重要。想要得到權力,就要老老實實的爲皇帝效力,否則的話,你是不可能成爲朝廷重臣的。
“兄長,有件事情恐怕你不知道吧!那泉州十三行背後站着的就是齊王。”長孫無逸忽然輕笑道:“嘿嘿,不得不說,這個齊王可是大手筆,居然得到十三行的效忠,錢财也不知道掙了多少,就這麽多的錢财,仍然忘不了錢财,還想得到更多,也不知道齊王是怎麽想的。”
“你确定泉州十三行的背後站着的是齊王?”長孫無忌聽了之後,面色一緊,說道:“這可不時開玩笑的事情,泉州十三行富可敵國,怎麽可能歸順齊王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是從陳述之的一個下人口中得到的消息,雙方基本上都是通過陳述之長子在中間傳信,嘿嘿,這個齊王還真是貪婪,有泉州十三行的效忠還不夠,還想得到更多的錢财,這次是他活該,越是貪婪,越是不會有好下場。”長孫無逸顯然是有其他渠道的,而這個渠道給他帶來的消息是如此的驚人。
“陳述之是誰?當年仗着有點計謀,輔左雲妃,實際上他的這個侯爵也不過如此,若是老老實實的也就算了,還能安度萬年,但現在看來,他也想得到更多。”長孫無忌冷笑道。
“你是說?他想成爲國公,想要輔左齊王?”長孫無逸驚訝道:“就他,論聲望,朝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将軍都超過了他了,論戰功更是不行,扶桑是來氏打下來的,與他巨鲲水師沒有任何關系,他有什麽資格得到更高的爵位?”
“人沒有自知之明,大概就是這樣吧!他認爲是這樣的,但實際上并非如此,畢竟,他認爲齊王進可攻,退可守,再不濟,也能去封地,嘿嘿,這下好了,吃了大虧,齊王連性命都難保了,他難道還能逃到哪裏去嗎?真是自不量力。”長孫無忌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