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若是不相信,可以讓袁妃去看看。袁妃和她兄長一樣,對相面之術也是有所研究的,或許能看出一二來。”李煜見狀,哪裏不知道楊若曦顯然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頓時微微有些不滿了。
“臣妾并非不相信陛下,隻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了,臣妾認爲,若此事當真,固然不能讓武媚娘流落在外,但也不能留在陛下身邊,跟在陛下身邊,就有足夠的機會接觸朝政,臣妾想着,是不是讓她青燈古佛一輩子,這樣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楊若曦鳳目中閃爍着光芒。
雖然她心裏面還是有些不相信,但并沒有說出來,反而還幫助李煜出主意,這就是賢後。到底是世家所出,又在宮中多年,知道這裏面的情況,說出來的話,也讓李煜無法反對。
“皇後,朕實際上是不相信這些傳言的。隻是,就因爲這個原因,讓她出家有些不妥,傳揚出去,世人還認爲朕擔心害怕呢!”李煜搖搖頭。
楊若曦聽了之後,哪裏不明白,李煜已經下定決心,要收武媚娘了,當下隻能歎了口氣,說道:“陛下準備什麽時候納她爲妃?”
楊若曦聲音有些冰冷,她決定找個機會一定要見見武媚娘,看看這個女人到底生的怎麽樣,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吸引天子的注意,甚至還說出“此女當主天下”的話來,她是不相信這種謠言的存在,這或許就是皇帝找來的借口。
“不着急,不着急,再等等。”李煜笑呵呵說道。再傻,李煜也察覺了楊若曦心中的不喜,趕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解釋道:“朕隻是不忍,殺了她,或者流放她,隻是讓楊妃心中苦悶,索性就将其留在宮中,母女兩人也不用分開,這樣極好。”
楊若曦聽了頓時冷哼了一聲,粉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她如何不知道李煜,顯然那個女子十分美貌,讓李煜不好下手,皇帝陛下對敵人從來都隻有冷酷,什麽時候有仁慈之說呢?
武媚娘若不是武士彟的女兒,或許皇帝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傳聞武士彟病死了,甚至當地人連他的屍骨都沒有找到,真是便宜了這個家夥,若非如此,朝廷早就将其挫骨揚灰了。
現在他有一個美貌女兒,還生活在皇宮中,皇帝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隻是這樣一來,就會有損天子的聖明,前面已經有了蕭後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武氏。
雖然楊若曦還沒有見到武媚娘,但對她的印象差了許多。若不是李煜就在眼前,她恨不得現在就去見見這個武媚娘。
李煜好像也感覺到有一絲尴尬,趕緊用完了午飯,就招呼高福走人,看着楊若曦的樣子,李煜心裏面有些忐忑不安,暗中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但想到袁天罡的斷言,心中的一點愧疚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件事情也隻有自己來操辦,隻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則的話,以後誰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李煜可是知道,在曆史上,武媚娘的确是做了皇帝的。
楊若曦看着李煜離去的背影,最後隻是化成了一聲長歎,就算自己反對又能如何?難道能改變事實嗎?皇帝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袁妃現在在幹什麽?還在參禅打坐嗎?”楊若曦心中煩躁,忍不住詢問道。
“回娘娘的話,袁妃娘娘自己宮中休息。”身邊的宮女趕緊解釋道。
“去請袁妃來,就說我請她去禦花園散步。”楊若曦決定還是請袁紫煙走一遭,傳聞袁紫煙擅長望氣之術,當年就是看到了李煜氣勢如虹,才會輔左對方,最後成爲天下之主,袁紫煙後來嫁入皇室,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就開始潛心修道。平日裏也不問宮内之事,超然于外。
當楊若曦見到袁紫煙的時候,卻見對方一身素袍,面色澹雅,雖然生的美貌,可是身上卻沒有任何媚态,就像一株蓮花一樣。
“娘娘。”袁紫煙看見楊若曦也隻是澹澹的點點頭。
“今日請妹妹來,主要是去見一人,聽聞妹妹家學淵源,擅長相面之術,不知道可是真的?”楊若曦拉着袁紫煙的玉手詢問道。
“娘娘怎麽相信這些了?小妹雖然會一些,但并不準确,而且,最擅長此事的是我那兄長,娘娘若是想看一個人的相貌,不如讓小妹的兄長入宮,或許能看出一二來。”袁紫煙有些好奇。
這個大夏皇室,雖然養着一批人,可實際上,大家都不相信想着,不僅僅是自己,甚至在民間也是不提倡的,所以袁氏兄妹雖然擅長這些,可從來不在皇帝面前表露出來,甚至連楊若曦面前也沒有,沒想到,今日皇後卻來問這件事情。
“陛下看中了一個女子,說此女相貌奇特。”楊若曦苦笑道:“隻是其中的理由匪夷所思,所以想來請你看看。”
袁紫煙聽了更是好奇,當下連忙說道:“敢問娘娘,此女現在在何處?”
楊若曦看了一邊的一個宮女,那名宮女趕緊回道:“回娘娘的話,武氏正在太液池那邊喂魚。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在那裏。”
“走,去看看。”楊若曦聽了臉色一動,就招呼袁紫煙朝太液池而去。
半響之後,兩女就看見遠處太液池邊,有一個妙齡少女正在喂魚,不時的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不是武媚娘又是誰?
袁紫煙走了數步,打量了一下武媚娘,鳳目中多了幾分異樣,她也感覺到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同。想了想,最後還是裝着若無其事的模樣,轉身而去。
“娘娘,此女的确不同尋常,陛下,陛下是如何知道的?”袁紫煙忍不住詢問道。
“此女真的能主天下?”楊若曦忍不住詢問道,粉臉上還露出一絲好奇來。
“也許是小妹的相術不精。”袁紫煙想了想說道:“面相上倒是如此,但一個女子爲天下主,總感覺有些奇怪,不如讓我那兄長來看看。”
“這就是你兄長說的,所以陛下才會将其留在身邊,現在看來,陛下倒并非隻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既然你兄妹兩人都說此女有些古怪,那想來就是這樣的了。”楊若曦想到這裏,頓時松了一口氣,說道:“算了,想來在陛下身邊,也翻不起什麽浪花來。走吧!妹妹也不能每天都在寝宮内,今天出來散散心。”
李煜并不知道楊若曦忽然去找袁紫煙驗證自己的話,就算知道也不在乎。他現在面前放着幾本奏折,奏折上的内容,五位閣老卻是靜靜的坐在一側。
“你們怎麽看這幾本奏折,民間真的像描述中的那樣嗎?民不聊生,家家戴孝,戶戶挂白?”李煜忍不住詢問道:“這些年的戰争真的是如此嗎?”
五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李煜看了五人一眼,頓時明白其中的道理,忍不住冷笑道:“這麽說,朕好像是在窮兵黩武,天下民不聊生,和前朝差不多了,是這麽說嗎?”
“陛下,這打仗自然是要死人的,我大夏版圖遼闊,曠古爍今,這些都是陛下親自率領大軍浴血奮戰的結果。”高士廉趕緊解釋道。
“是啊!陛下,這打仗自然是要死人的,世上哪裏有打仗不死人的道理。”淩敬苦笑道:“陛下,這些禦史言官們最喜歡就是誇大言辭,實際上,臣倒認爲沒有這麽誇張,陛下興兵,一半是漢家兒郎,一半是異族,而且最喜歡用的是騎兵,再怎麽損失,損失的也是騎兵,對于中原漢家子民損失并沒有多少才是。”
“天長日久,這種損失也是驚人的。”範謹解釋道:“大夏立國之初,中原人口不過三百萬戶,相距大業初年損失了一半還多,這些年,天下恢複了太平,但實際上,人口大約六百萬戶,和前朝相差不了多少,但建國到現在,我大夏糧草充足,錢财衆多,市井繁華,近二十年間,才增加一半,是少了一些。但若是說,家家挂白幡,還是誇張了一些。我們的人口總是在增加的。”
隋末的戰争摧毀了隋朝兩代君王的努力,在曆史上,唐朝建立之初,隻有兩百多萬戶,現在大夏取而代之,人口也不過三百多萬戶,現在大夏統一中原,二十年後,除掉殖民地,人口增加到六百萬戶,并不算少的,但不要忘記了,這個時代,每家每戶有三四個小孩很正常的,二十年的發展,隻增加了兩倍,的确是少了一些。
“範大人,不要忘記了,陛下曾經遷徙了不少漢人前往殖民地了,中南半島、扶桑、天竺和新羅半島等地,都有不少漢人前往居住,現在發展成什麽樣子,戶部可曾算過?”岑文本提醒道。
“這些的确沒有算過,殖民地的戶籍尚且沒有完全整理完畢,畢竟他們當中有些人連漢語都不會說,更不要說起名字了,有些人還躲在山林之中,還沒有被我們發現,而且,就算發現了,也不能算朝廷的人,他們還沒有歸順朝廷。”範謹解釋道。
“範大人,既然都是在我大夏的治理下,爲何不算大夏的子民呢?難道他們特殊一些。”魏徵頓時不滿了,大聲說道:“陛下,臣認爲這有些不妥,雖然這些人是殖民地的,但也是我大夏的子民。應該盡早登記成冊。”
“魏大人,向這些人征兵,讓這些人加入大軍,你認爲合适嗎?這些人當得我們的信任嗎?”範謹冷笑道:“不能向他們征兵,自然就算不得我們的人。這些人和草原各個部落還是不一樣的,草原各部雖然是異族,可是這些異族千百年都和中原人厮殺,甚至,這些還會說漢語,那些殖民地可以嗎?”
“什麽事情都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殖民地的各州各郡顯然還沒有達到這個标準。”岑文本出言說道:“不過,那些遷徙到各地的漢人,也應該算在裏面,也應該算是我們中原的子民。”
“雖然如此,這些人遲早都是我大夏的,我們是不是應該來一個大盤點,最起碼要知道我們有多少人,那些富戶是不是隐匿了人口,雖然我們已經廢除了丁稅,但多少人,應該占多少土地,是不是要算清楚。”魏徵反駁道。
“好了,人口普查的事情可以慢慢來,現在也可以開始了,朕現在問的是漢人傷亡的問題,這些奏折上說的都是真的嗎?連年戰争真的造成了眼前的局面,百裏無人煙,十裏無雞鳴?”李煜揚了揚手中的奏折,說道:“中原的真的如此空虛了?你們平日裏奏折上說的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都是假的?朕還準備興兵征讨錫蘭,準備再遷移十萬戶過去呢?現在有人告訴我,中原的人口很少了?有這麽一回事嗎?”
“陛下,臣認爲這是禦史們誇張的說法,中原豈會有如此情況發生?二十年來,中原人口暴漲,雖然因爲戰争我們損失了不少人馬,但說家家戴孝,戶戶挂白,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岑文本正容道:“這些禦史分明是聽說陛下準備征讨錫蘭,擔心陛下窮兵黩武才會說出這樣的言語來,還請陛下明察。”
“臣也認爲,這些禦史有誇大之嫌。陛下不必放在心上,不過,陛下,大夏每年都會派出兵馬,征讨一方,似乎有些不妥。”範謹雖然不同意禦史們的說法,可是對于李煜常年征戰,心中也有些不滿。
“僅僅是這樣嗎?這不僅僅是一個禦史這麽說的,而且是好幾個禦史一起說的,難道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嗎?會有這麽巧的事情?”李煜有些不相信。
這下衆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