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是她的的理想,她的夢想,她心心念念想要走上的巅峰。
她要爲自己的皇弟,她的寶兒報仇,她要狠狠的将豺狼夜天踩在腳下,讓他生不如死,讓他爲寶兒抵命,她還要将那些看不起她,欺負她,鄙視她的人踩在腳下!
她要證明,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樣,走上世界的巅峰,君臨天下!
爲了這個目标,她必須坐上人上之人的寶座,她必須坐上女皇的位置。
這兩個都是她最大的願望。
可是她心裏也很清楚如果離開了師傅,如果和師傅斷絕關系,如果在這優昙花香的神魂之境中永遠迷失,那麽她當上女皇的願望,便是永遠不可能到達的山峰了。
她轉過頭,靜靜的看着在漫天白雪中靜靜站立的‘司徒雲沁’,眼中泛起了薄薄的淚花。
低聲的,她問道:“雲沁哥哥,你真的願意帶我走嗎?我,我真的很想做女皇,我想要統治這個世界。可是如果你願意帶我走,如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這一切我都可以不要。雲沁哥哥,你願意嗎?”
她的聲音,飽含着深深的感情,就好像還是當年的那個少女。
聽見夜媚這情真意切的話語,司徒玄寒的臉上陷入了一片靜寂。
不,他不能騙她,他讓夜媚陷入優昙花香的神魂幻境,再次看見所謂的‘雲沁哥哥’,不過是讓她放棄戰鬥來拯救衛恒的性命罷了。
司徒雲沁這個人早就不存在,他早就消散在那個母妃被賜死的雷雨的夜裏,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夜媚的雲沁哥哥,留下來的隻是心中飽含着仇恨的太子,司徒玄寒!
他沒有辦法帶夜媚走,沒有辦法實現她的夢,他唯一活下來的目的,不過是複仇。
更何況在他的心中也隻不過是把夜媚當作自己的表妹,他對她有憐惜,有同情,有親情但唯獨沒有夜媚想要的男女之情。
看着‘司徒雲沁’的沉默,一滴淡藍色的眼淚從夜媚的眼中流了下來,她癡癡的看想那幻境中的司徒雲沁,再重複了一遍:“雲沁哥哥,你願意帶我走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夜媚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她看見在飛雪之中司徒雲沁那俊美異常的面孔戴上了一種悲傷的神色。他喃喃的開口道:“對不起,媚兒妹妹,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麽,爲什麽你不能答應我?我願意放棄江山,放棄一切,放棄我的夢想,爲什麽你就是不願意帶我走?爲什麽、爲什麽?”
夜媚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漫天的飛雪紛紛碎裂。
而那些梅花,也感知到了主人情緒的波動,紛紛圍繞着主人轉動,越來越紅,就好像殷紅的血。
而司徒雲沁依然帶着悲傷的面容站在那裏:“媚兒,你有你的方向,你有你的夢想,你去完成吧。不要爲了我而犧牲。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是值得你爲之犧牲的。我喜歡那個跳脫飛揚的你,我喜歡那個充滿夢想的你。去吧。我也要離開了。”
夜媚不甘心的喊道:“可是雲沁哥哥,你在哪裏?你到底在什麽地方?下一次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
司徒雲沁搖了搖頭:“你就忘了我吧,就當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存在過我這個人!去過你的生活,永遠的忘了我,忘了我……”
說着說着,‘司徒雲沁’在那飛雪中的身影就一點點的變淡,直到最後完全消失。
其實,這一切,都是幻象,能夠看到‘司徒雲沁’的人,隻有夜媚一個。
夜媚的淚水流了滿臉,看着‘雲沁哥哥’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感覺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也不再有價值和有意義。
心碎,是什麽樣的感覺,那一刻夜媚終于意識到了。
整個人好像變成了失水狀态飄飄忽忽的一片葉子,可以席卷到天地的任何角落。但天地的任何角落也不再有她心心念念的那個身影。
突然漫天的飛雪又變成漫天血紅的梅花,在梅花之中,天蠍王雲天香的身影顯露了出來,靜靜的她看向夜媚,低聲道:“看吧,媚兒,我都說你是個傻孩子。師傅早就告訴你男人的話是沒有辦法相信的,你願意爲了男人犧牲,爲了男人而賠上自己的前途,這是世上最愚蠢的事了。來吧,跟師傅走,師傅會給你最好的一切。師傅不會抛棄你,師傅不會離開你。你再也不要等待男人,也不要相信男人說的那些話了。”
可是不論雲天香怎麽說,夜媚的神志都已經不太清楚,美麗的雙眼呆呆的,凝視着司徒雲沁消失的方向,紅唇中喃喃的念叨着:“爲什麽,爲什麽雲沁哥哥要離開我,他爲什麽不願意帶我走……”
雲天香搖了搖頭,心中一陣煩躁之情湧了上來。她可是十大妖王中的排名第三的天蠍王,多少人想做她的徒弟而不得,而這樣好的機會,這個蠢女人卻不知道珍惜。
爲了一點男女之情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男人算什麽?不過隻有虛假的承諾和貪婪的欲望罷了,卻讓那些蠢女人甘願付出一切,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最後什麽也得不到。
但也沒辦法,誰讓她是大梁國的公主呢。
總有一天,她要令這個草原上的人類國家,也屬于她雲天香所有!
幸好這一次,那幻境裏幻化的‘司徒雲沁’最後拒絕了她,也讓她死心了。
看來那人的心到底還是不夠狠,隻要那人方才說聲願意,夜媚就會永永遠遠困頓在這優昙花香的幻境裏,永遠無法出去了。
不過,那人總有一天會成爲自己的心腹大患……
要在他的羽翼真正豐滿之前,将他除去!
雲天香明白,現在必須要把夜媚帶回去,看她這樣癡癡傻傻的樣子,想必也沒有辦法再奪取優昙花了。
罷了罷了,此事不急于一時,到時候再說吧。
方才,在場所有人都看見那狠辣果決的夜媚突然變得癡癡傻傻,似乎迷失在了幻境中。
接着,又好像對着虛空說些什麽,可是沒有人看得見她對話的對象是誰。
大家面面相觑,這女子,怕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