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苦笑了下,此前爹爹難道沒有找最好的大夫來給自己醫治?他作爲一國最大的權臣,什麽名醫請不來?
這傷疤絕對不是單純的皮外傷而已,不過她也沒放在心上,隻是随口說道:“我不一定跟你們回天陽城。”
“你不跟我們回去?”韓薇一愣,“可是殿下說要帶你回去呢……”
“他是他,我是我,我們的合作就到幫他拿到優昙花爲止,之後的事再說吧。”良辰淡淡地開口。
韓薇垂首思索了些許,突然似乎領悟了什麽道:“葉姑娘不會是不喜歡我們殿下吧?”
“……”良辰倒是被她這一問弄得有些發愣,僵了僵臉,半晌才淡淡道,“韓姑娘問這話,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她語氣中的拒絕冷意韓薇怎麽會聽不出來,一張如花笑臉僵在那裏,接着小心翼翼地說,“殿下的脾氣姑娘或許沒那麽清楚,可是我們卻是明白得很的,他處于這個位置,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人都是有脾氣的,有的時候難免說話冷酷了些,隻是殿下對姑娘的确是很好的,殿下平日裏要想得事情很多,一般的王公小姐是沒辦法了解他的心,唯有姑娘……”
良辰隻是充耳不聞,心頭冷冷地一笑。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哪有時間去了解一個男人的心?
何況,了解了又能怎麽樣?
不過,她也懶得去辯解,在這個時代,不,應該說,即使是在她原本的時代,女人還是以做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爲榮,更何況這個時代了。
可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就算在她自己的時代,她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從來不覺得一個女人的使命就是在一個男人背後幫他料理一切,也不覺得男人的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
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不論性别,她首先是一個人。
她要讓自己變強,再變強!
要找出父親受冤屈的真相,懲罰所有害了父親的人,給他們應有的報應!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她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完成,也許是十
年,二十年!
司徒玄寒的确對她還不錯,她也不讨厭他,但是他是太子,他有他的目标,這目标或許和自己有重合之處,但更多的是背道而馳,什麽皇權,
什麽功名,什麽天下,她都不在乎!
所以,到底他們不是一路人!
既然不是一路人,何必浪費時間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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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密林中,傳來一陣哭聲,打斷了良辰的思緒!
風将這陣哭聲吹過來,良辰不由得有些心底發寒。
“嗚嗚嗚,誰來救救我……”
“有人嗎?有沒有人來救我……我被妖怪抓住了……嗚嗚嗚……”
那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聽起來,不過八九歲光景。
很是嬌嫩,但也很是古怪。
韓薇并不是毫無見識的閨閣千金,但這哭聲實在令她也是臉色一白:“怎麽回事?”
良辰卻是沒有說話。
雙目炯炯,看着那哭聲傳來的方向,若有所思。
韓薇道:“此處妖物甚多,怕是什麽妖魔作祟,葉姑娘,我們繞開那聲音走吧。”
良辰眉頭緊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一些痕迹,歎口氣,“好吧。”
地下那些痕迹雖然已經被雨水沖走了絕大部分,一般的人看不清楚。
但良辰天才的視力依舊清清楚楚地觀察得出,剛才這裏通過了一大群人,從腳印的深淺和旁邊的壓痕看來,他們都攜帶着不弱的武器。
但是,這些腳印到了前方不遠,就完全中斷了。
這些人,去了哪裏?
良辰不欲說出來影響韓薇的情緒,隻是自己在心中細細思量。
馬車拐了一個彎,刻意繞開那聲音,剛剛似乎聽不見那聲音了,韓薇有些高興:“終于沒有了,唉,我真怕哥在裏面被吵到。”
良辰卻是一直凝神,似乎在想些什麽。
韓薇不解:“葉姑娘,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殿下爲何還不回來?你放心,殿下信守承諾,說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的。我們跟了殿下這麽多年,太清楚他了,何況,還有人跟着他呢。張恒龍飛他們的身手都很好,等到取到了優昙花,殿下會把他們一一介紹給你的,葉姑娘。”
良辰狀似無意地開口問:“是那個使鋼鞭的人麽?”
韓薇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個……到時候,殿下會告訴你的……這個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
她話音未落,開始那哭聲卻又在前方響了起來!
韓薇臉色大變:“怎麽又響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良辰捏了捏手指,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我們過去看看吧。”
“可是……總覺得不太對……”韓薇又回頭看了看馬車,“哥還在裏面……我們真的要去冒險嗎?”
“韓姑娘,既然這是沖着我們來的,躲也沒有用,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我們還是主動去看看到底想要我們做些什麽吧。”良辰大步走了過去。
想了想,又轉過頭來:“不行,韓先生還在車裏,韓姑娘,你去陪你哥吧,我自己過去。”
韓薇回頭看看馬車,又聽到風中傳來的哭聲,眼神一動:“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我跟你一起去吧。”
良辰微微一愣,沒想到韓薇還會主動提出要跟着自己一起去,略一思索,便走到馬車身邊,手一劃,一個淡藍色的結界便形成了,上面水紋波
動,看起來很平和,令人心生平靜之感。
韓薇在旁邊贊歎道:“葉姑娘,你的結界比之前更堅固了,别人需要兩三個月才能完成的進階,你竟然在幾個時辰之内完成,實在令人佩服。”
良辰隻是淡然一笑。
哭聲越來越近,良辰慢慢走過去,韓薇緊随其後。
隻見前面西邊的一棵樹上,纏繞着許多銀色的絲狀物。
月光映照在那些絲狀物上面,好像流水一般光澤。
而那絲狀物中間,纏繞着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