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士萬萬沒想到千嬌百媚的衛小姐會如此冷酷無情,一口鮮血狂噴,瞪大眼慢慢倒下去,死不瞑目的樣子!
衛傾城看都不看屍體一眼,隻是飛速從死士的臉上摘下了面罩,迅速地戴在自己臉上,接着腰身一翻,鯉魚打挺般一躍而起,騎在了原本死士
的棕色大馬背上!
對着馬車廂嬌媚無比地道:“寰宇哥哥,你放心,傾城會保護自己的!等我拿到雪狐,可要好好獎賞!”
司徒寰宇看着衛傾城消失的身影,不由得眉頭微微蹙起,這女人還真是心狠手毒,不過,誰叫他寵着她,何況在他們這種天之驕子嬌女的眼裏,一個死士的命不過就是玩玩遊戲罷了,倒也不算什麽。
他一招手,召喚另一名死士:“你跟着衛小姐去,看着她些。若她有什麽事,我要你的命。”
“是。”那死士毫無表情,答應下來。
司徒寰宇看着那死士已經朝着衛傾城消失的方向奔了過去,便轉回眼眸,看着剩下的十名死士和倒在地上的一具屍體,冷冷地道:“開始吧。
”
死士們各自從懷裏掏出不同的工具,在叢林裏面挖下深坑,布下機關。
更有一些,拿出綠光凜凜的藥粉,灑在一路上的樹木葉片上,每一面都不放過。
司徒寰宇帶着嚴嚴實實的面罩,站在諸人當中,負手望着天際,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終于,天際飛來一隻秃鷹,腳上拴着一根綠色繩子,幽靈一般地停在諸人頭頂上。
司徒寰宇吹了聲口哨,那秃鷹便落了下來。
綠色繩子上綁了一卷布條,小小的,遠看根本無法發現。
他上前欲取下那布條,突然眼神一動,朝着身後一名死士點了點頭:“你,幫我拿下來!“
那死士上前去取,司徒寰宇往後一步,他做事一向很謹慎,生怕那上面有什麽毒物。
幸而那布條上并無毒物,但司徒寰宇依舊不願用手去碰觸。
他站在死士旁邊望去,隻見上面寫着:“大梁國太子夜天一行将于兩個時辰後到達,隊伍中有三名武道大宗師,三名大幻師,兩名幻王,分别
是土與木屬性。”
司徒寰宇得意地點了點頭,手指凝成一股火焰,手一揮,那卷布條便被燒成了灰燼。
他之前就得到消息,大梁國太子也一直窺視着優昙之花許久,這一次必然要放馬過來争奪。
大梁國民風彪悍,優秀的幻術師比起天靖王朝隻多不少,但幸好自己早已花費重金,在夜天身邊安插了探子,這一次他會在夜天經過的路上布
下各種埋伏和毒素,就算他能僥幸逃脫,也非得損兵折将不少。
但這并非司徒寰宇這樣精心準備的目的,五年前跟大梁一戰後,雙方傷亡各半,衛邕上奏皇帝建議和談。于是這些年來,兩國依舊保持着表面
上的和平。大梁皇帝年事已高,兩個皇子暗流洶湧,暫時也沒有力量繼續南侵,一切看起來井井有條。
但,倘若是天靖王朝的太子出手傷了大梁國的太子……那可就不一樣了。
父皇現在厭惡戰事,若是太子挑起這次争鋒……
司徒寰宇精緻豔麗的嘴角,露出一個刻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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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地過了十個時辰。
泥土之下。
“該死!”男子十指狠狠插入泥土,指尖彌漫着藍紫色的光束,他想要靠着自己的幻力硬生生地打出一條通道,但隻要他一打通通道,周遭的泥土就好像瘋狂似的湧過來,将他耗費不少幻力打造的通道完全毀于無形!
“我勸你還是省些力氣,第一,你的傷口在惡化,若是你太多運用幻力,血液流動加快,你傷口隻會惡化速度加快,第二,上面的人實力不會比我們弱,加上你的幻獸和我的雪狐還在上面,你要是先把自己耗盡了,到時候可别怪我讓你死太早。”
“你!”男子一掌挾帶着藍紫色烈焰,朝着良辰面門猛地擊過來!
良辰并不躲閃,理也不理。
男子的手掌在離良辰鼻尖處隻有一公分時硬生生地停了下來,鳳眸微彎,冷哼一聲:“先不殺你。”
他現在的确沒辦法殺她,在這麽狹小的泥土掩埋之下,即使是他這般鋼鐵一樣的性格也有深重的危機感,而且看起來,她還懂得很多事情……
而他大腿上的傷口,越來越疼痛,似乎在提醒他,她說的話并非危言聳聽……
但是,他的‘暗夜’怎麽辦?
‘暗夜’是他以自己最高幻力幻化的幻獸,即使他已經達到了幻靈的境界,也是靠了機緣和一塊偶然得來的魔法石才變幻出來的,即使是用了
如此心血,‘暗夜’存在的時間也最多不能超過十二個時辰。
他原本準備在五個時辰之内取到雪狐心頭血,接着讓暗夜好好休息,凝聚力量,明日半夜再以快于其他任何人的速度帶着‘暗夜’飛馳進妖獸
森林,一舉拿下千年優昙花,但是遇見這個女人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得很不順利。
而‘暗夜’若是在外面遭了人的伏擊,就有可能會再也無法凝聚!
雖然隻不過是幻力凝結而成的幻獸,但是一人一獸相伴大半年,也有深厚情誼,若是‘暗夜’被人所殺……他的心如同刀割般疼,突然朗聲問:“告訴我,怎樣暫時制住傷口惡化?”
“幻獸沒了就沒了,隻要你幻力在,再變一頭又何妨?”
“那怎麽行!!!”男子猛地站起,硬生生地将頭頂的泥土頂開半尺,“我要出去保護暗夜!”
良辰擡眼看着男子,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可是眼裏依舊流露出一絲欣賞之意。
她知道,在這個靠幻力和武功說話的時代,幻術師們對于自己的幻獸,基本上都是主仆關系,不,說得不好聽,隻是人類和工具的關系。可以說,隻要能夠變幻出更高等級的幻獸,沒有幾個幻術師會留戀本來的幻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