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顔她喜歡的人并不是我。”張銳楠苦笑了一下道,“想要托付芷顔的終生,作爲她的母親,你起碼要知道她的心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什麽?你和小顔并不是那種關系?”蕭芷顔的母親有些驚訝,她回想起那天讓蕭芷顔問張銳楠借錢,蕭芷顔那傷心而憤怒的眼神,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讓自己的女兒向傾慕她的公子少爺借錢,這是在賣女兒嗎……
可是就算是賣女兒,她有這個資格嗎?
“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她喜歡的人并不是我,她也不可能嫁給我。”這些話張銳楠對自己說了千百遍,可是當自己說出口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心有些痛,“借錢給你和幫助芷顔的弟弟治療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訴芷顔。”
“我……明白了……”蕭芷顔的母親呆愣在那裏,眼前這個優秀的男子一定是深愛着蕭芷顔的,可是那個孩子對他卻沒有心,盡管如此,他還是願意幫助她,相比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簡直差勁到了極點。
很快,張銳楠就将蕭芷尋安排到了一家私立醫院,他親自參與了他的檢查,蕭芷尋得的是一種很罕見的病,在張銳楠看來,這病是因爲先天不足所造成的,根本沒有得治,隻能等死,而什麽時候死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蕭芷顔的母親也很快地聯系了蕭芷顔,這一次見面,蕭芷顔明顯感受到了她母親的變化。
“小顔,我是來和你道歉的,抱歉那麽些年都沒有管好你……”一見面,蕭芷顔的母親就對她真誠地說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彌補不了這些年對你的傷害,但是我真的有自己的苦衷,我今天就過來将我藏了多年的秘密都告訴你……”
聽完自己的身世,蕭芷顔震驚了,她流着淚對自己的母親說道:“所以,我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多餘的存在,是一個令人厭惡的存在,既然如此,你們又爲什麽要生下我呢!當時直接将我流掉豈不是更好?”
蕭芷顔的母親似乎早就料到蕭芷顔會是這樣的反應,她歎了一口氣道:“媽媽不求你的原諒,媽媽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我是一個軟弱的母親,但是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後悔生下你,而且看到你長得那麽好,我是發自内心地感到高興!”
“如果我不認識張銳楠,你還會這樣說嗎?”蕭芷顔看着母親的眼睛道,“不過就算認識也沒用,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我是不會問他借錢的。至于我的弟弟……我真的是無能爲力。”
“是我誤會了。”蕭芷顔的母親搖了搖頭道,“你喜歡的人并不是張銳楠,那麽你喜歡的人是誰呢?能告訴我嗎?”
“我喜歡的人……已經結婚了……”蕭芷顔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多少年了,她一直希望自己的母親能關心自己一下,哪怕隻是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哪怕隻是一句“你過得好嗎”,現在聽到她問起自己的事情,她的眼淚竟然忍不住流了出來,原來她對母親的期望值,一直都那麽得低啊……
“已經結婚了?”見蕭芷顔流出了眼淚,她有些慌了神,從來沒有和女兒相處過的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腳應該放在何處,“那……那是不能……”
“嗯,我知道,所以分手了。”蕭芷顔胡亂地擦了一下眼淚道,“我現在還不能原諒你,但是芷尋畢竟是我的弟弟,我會盡力去想辦法的,但是不敢保證……”
“謝謝……”蕭芷顔的母親看着蕭芷顔的眼睛,許久才說出這兩個字,“媽媽隻想讓你知道,縱然有千錯萬錯,都是媽媽的錯,但是媽媽唯一沒有做錯的,就是将你生下,所以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我……會的。”蕭芷顔站起身來,離開了。
那天她給張銳楠打了個電話,将自己的母親又來找自己的事情和他說了一下,随後她說道:“你在那個時空是個神醫,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的弟弟到底得了什麽病?爲什麽花了那麽多錢還是救不好呢?”
張銳楠不敢說自己已經替蕭芷尋檢查過了,他隻是答應了下來,假裝要了她母親的聯系方式,然後便挂了電話。不過聽蕭芷顔的聲音,她似乎恢複了一點兒生氣,這讓張銳楠松了一口氣。
蕭芷顔和母親的關系開始有了轉機,蕭芷顔的母親有時候會去她的公寓替她打掃、燒飯,兩人雖然還是有些不知道如何與對方相處,但是眼看着關系是一天比一天更爲融洽了。但是蕭芷尋的病卻愈發地嚴重,在蕭芷顔醒來後的第二個月,蕭芷尋第一次在醫院裏吐了血。
那天下課,蕭芷顔匆匆趕到了醫院,她的母親和張銳楠都已經在醫院中了,蕭芷尋和蕭芷顔一樣,都生得眉目清秀,他見到蕭芷顔的時候很高興:“姐姐,你來看我了?我好高興!”
蕭芷顔一愣,她原本是本能地抵觸着自己的弟弟,所以并沒有經常來看他,可是同那個世界的蕭芷尋一樣,她的弟弟似乎對這個不太見面的姐姐有着不一樣的好感。蕭芷顔有些尴尬地朝蕭芷尋說道:“你的身體哪裏不舒服,要告訴姐姐哦。”
“姐姐,你以後多來看看我吧?”蕭芷尋的面色有些蒼白,可是他看着蕭芷顔的眼睛卻是在發着光,“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個姐姐,可是我卻看不到你,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你多來看看我吧?”
“不許胡說,你的病很快就會好的。”蕭芷顔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母親說得沒錯,千錯萬錯,她天真的弟弟沒有錯,可是命運卻總是在和他開玩笑,如此善良開朗的男孩子,爲什麽要承受這樣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