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芷顔定定地看着張銳楠,兩行清淚劃過臉頰,她哭得無聲無息,反而更讓人心疼,這場景讓皇甫珺想到了淩貴妃去世前的模樣,他拍了拍蕭芷顔的手道:“芷顔丫頭,父皇一定給你個交代。”
“父皇,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應該回來?”蕭芷顔看着皇甫珺繼續下猛藥,“姑母那麽多年都沒有生出孩子,而我,在寒國懷上的孩子到了鳳國也沒有了……”
淩貴妃無子,是皇甫珺這輩子最大的憾事,他捏緊了拳頭道:“是哪個陰狠的東西,竟然敢傷我鳳國堂堂在封的公主,朕一定要他全家陪葬!”
“父皇,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蕭芷顔别過臉,淚無聲無息地滴落。
“芷顔丫頭你先好好休息吧。”皇甫珺歎了口氣,臉色鐵青。俞羨飛在心中冷哼了一聲,沒有了孩子,她如此傷心,因爲沒有了孩子她就沒有辦法再死賴着三皇子,她越是傷心,自己就越是高興。
“等等,誰把我的暖玉拿走了?”就在所有人準備出門的時候,蕭芷顔突然坐了起來,在床上急切地翻找着什麽。衆人都是一副莫名的樣子,隻有俞羨飛,瞬間臉色蒼白,都到了這個時刻,她爲什麽偏偏提到了暖玉?
“什麽暖玉?”張銳楠猛地回頭,“平日裏公主是否随身攜帶?”
蕭芷顔點了點頭,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這塊暖玉最近我一直帶在身邊,每次覺得心煩氣躁的時候,摸一摸它就會覺得安神不少。”
“回公主殿下,暖玉在此。”一個小宮女呈上了暖玉,剛才替蕭芷顔換衣服的時候一并拿下了。
蕭芷顔剛想伸手去拿。張銳楠便先一步攔了下來:“慢着,這塊玉有問題!”
“有……有什麽問題?”俞羨飛緊緊地捏着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裏,但她卻不覺得疼,隻覺得後背一片冰涼,頭皮發麻。
“玉是上好的青山暖玉,沒有任何問題。”張銳楠假裝看得仔細,他冷冷地說道,“隻是這根玉上的紅繩,卻有着紫熏花香。這塊玉公主從何而來?”
“是……是臣妾送給公主殿下的……”俞羨飛隻覺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憑雍谷神醫的醫術,這點伎倆也許騙不過他,但是自己還必須強撐。
“可是紫熏花對人體并沒有害啊。”皇甫蘭溪有些不解,“更何況隻是浸潤了紫熏花香,又有什麽用?”
“是的,是我疏忽了。”張銳楠有些自責地說道,“單單的紫熏花并沒有什麽作用,單單的甘草還是上好的食材,對人體有益。但是當紫熏花混合甘草後,微量就是活血化瘀的良藥,劑量稍大就可以使有孕之人血崩小産,像公主這樣随身佩戴再加服用大量的糕點,可以直接要了公主和腹中未成形孩子雙雙性命。”
所有的人都轉向俞羨飛,她隻覺得眼前一黑,幾乎站不住。皇甫珺沉默了許久,冷冷地說道:“俞羨飛,朕記得這送别宴上是你準備的?朕的公主和你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你要下此毒手?還是說,你有意要挑起鳳國和寒國之間的戰争?”
俞羨飛依然強撐着:“我……我并不知道這些……”
“皇兄!”蕭芷顔怎麽可能隻讓俞羨飛一人受罪,當然要拖上皇甫蘭溪一起了,“我知道你讨厭我,所以要父皇将我遠嫁寒國。隻要你高興,我願意嫁去,可是你爲什麽到現在還不肯放過我?爲什麽還要置我于死地?就算你不高興我喜歡你,也不至于如此對我吧……”蕭芷顔恨恨地看着皇甫蘭溪,淚已決堤。
“不,皇妹……我不知道……”皇甫蘭溪沒想到蕭芷顔竟會誤會是他指使的,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對着皇甫珺說道,“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兒臣真的不知道這些……”
“好一個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你的妃子做了什麽,你的妃子說她不知道她做的事情會要了芷顔丫頭的命,你們真的以爲朕瞎了嘛!”皇甫珺勃然大怒,“把俞羨飛壓入地牢,給我嚴刑拷問!至于太子,禁足太子府,等俞羨飛招了再聽候發落!”
“皇上……臣妾冤枉……”
“父皇,兒臣真的不知啊……”
俞羨飛和皇甫蘭溪雙雙跪倒在地上向皇甫珺讨饒,可是皇甫珺卻絲毫沒有動容,蕭芷顔則适時地添油加醋:“父皇,讓他們出去,我不想看到他們……”
“還等什麽,拖走!”皇甫珺揮了揮手,皇甫蘭溪和俞羨飛便被帶了下去,“芷顔丫頭,現在你要先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回寒國的事情,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吧。”
秦貴妃在一旁樂不可支,太子竟然就這樣被禁足了,要知道皇甫珺從來沒有罰過太子,真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待所有人離開後,蕭芷顔這才抹幹了眼淚,張銳楠向蕭芷顔豎起了大拇指:“以後我死了,你也要哭得那麽傷心!”
蕭芷顔瞬間又無語了,她伸了個懶腰道:“真沒想到那麽順利,現在我小産的事情,應該也在傳到寒國的路上了,接下來的戲,寒王就會配合我演下去了。”
“嗯,你吃了我的藥,内分泌會暫時有些紊亂,這兩天你确實需要好好休養一下。”張銳楠朝蕭芷顔點了點頭道,“等你回寒國,我也要回雍城了。”
“沒事,現在知道你在哪裏了,以後我到雍城玩的時候再來找你。”遊曆世界是個好習慣,她要繼續保持。
“不過皇甫蘭溪隻是被禁足,似乎和你的目标還有一定的距離。”張銳楠疑惑地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裝了8年了,接下來,就讓大家看看真正的蕭芷顔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吧。”蕭芷顔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包袱,美得如此霸道,如此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