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城十分錯愕地看着葉慕傾,可是端木進卻沒那麽敏感,他對葉慕傾說道:“皇上,自古宮妃不得幹政,也許皇後娘娘是鳳國人,所以不懂規矩……”
“我看不懂規矩的倒是端木大人吧。”蕭芷顔冷笑了一聲對端木進說道,“對着本宮喊出‘放肆’二字的可是端木大人?對本宮如此不敬,本宮應該治你什麽罪才好呢?”
端木進冷哼了一聲,别說是對着這個從鳳國嫁來的皇後他敢不敬了,就算是眼前這個傻王又能把自己如何?傻子不懂朝堂之事,寒國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最小的兒子端木城手中,端木城再能耐也是自己的兒子,所以端木進完全沒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蕭芷顔。“後宮不得幹政是祖宗定下的規矩,老臣不認爲自己有什麽錯。”端木進的腰闆又挺了挺,似乎是在告訴蕭芷顔要識時務。
蕭芷顔微微一笑,這笑容實在太美以至于朝堂上所有人的呼吸都爲之一窒。蕭芷顔本就像極了自己的姑母、鳳國的淩妃,當年淩妃堪稱天下第一美人,相貌自然毋需多言,隻是原本的蕭芷顔生性膽小,從小寄人籬下又被心愛的男人皇甫蘭溪經常欺負,因此行事講話更加畏畏縮縮,即使生得一副令人嫉恨的好容貌,卻也不覺得美到不可方物。可如今的蕭芷顔卻是從内而外透着一種自信,這樣的風采才真正是令人移不開目光。
“端木大人,本宮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祖宗是定了規矩,可是這祖宗是皇上的祖宗,不是你的祖宗。”蕭芷顔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始終面帶着迷人的微笑,可是話中的分量卻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得到的,“祖宗的規矩不好可以改,可是祖宗的血脈可是不能改的喲。”
“老臣……老臣絕對不敢有逾越之心!天地明鑒!”饒是端木進這樣的老狐狸,一旦和“造反”扯上關系,還是會害怕得渾身發抖,端木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對葉慕傾邊磕頭邊說道,“老臣二十多年來對皇上、對寒國一直衷心耿耿,老臣之心,日月可鑒!”随後,他又轉過頭來對着蕭芷顔怒目圓瞪,他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皇後乃剛嫁至寒國,與老臣也比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不知皇後如此誣陷老臣,陷老臣于不仁不義之境,究竟有何居心?!”
“那你如此陷你的兒子于不仁不義之境,你這個做父親的究竟又是怎麽想的?!”蕭芷顔突然收起笑容,她走到端木進的面前,一雙美目直直地看着端木進的雙眼冷冷地說道:“本宮知道端木城坐到如今的位置全憑本事,而你卻偏偏要仗着父親的身份讓他爲難,他若是讓你的兩個兒子當了官,從小留下話柄不說,皇上自然對他也不會像往日一般信任,但倘若他忤逆了你的意思,不讓自己的親兄長做官,那又會留下‘不忠不義’的口舌,你這個做父親的在仕途上不幫自己的兒子也就罷了,如今又拼着命地讓自己的兒子淌這泥水,本宮真爲端木城感到悲哀!”
葉慕傾看着蕭芷顔臉上露出了不可捉摸的笑意,而端木城則萬分驚訝地看着蕭芷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縱然他再不喜歡蕭芷顔,在政治上有着絕對天賦的他也能瞬間明白,蕭芷顔此次跟着皇上前來上朝,完全是爲了自己。她一定是知道了這件事,也知道自己的爲難,于是這個壞人由她來當,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蕭芷顔會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但……也如此出色地解決了自己的難處。
“你……你……”端木進被蕭芷顔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設想過端木城的不從,設想過政敵的反對,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姑娘說得啞口無言。
“看來小顔不同意了?”葉慕傾看夠了好戲便又以天真無邪的面目出現了,“既然小顔不同意,那朕就沒辦法了,小顔不喜歡的事情,朕也一定不喜歡!”葉慕傾完全演繹出了一個傻王所應具備的天真和傻氣,蕭芷顔在心中暗暗佩服葉慕傾這真假難辨的超群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