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正上着一堂國際金融課,卻忽而,有人在教室外找她:“請問哪位是陸海芋同學。”
海芋順着聲源望過去,一怔,訝然堕。
居然是他們院校的校長,林禮生植!
“林校長!”
上課的老師,連忙恭恭敬敬的喊了校長一聲,又把目光看向海芋,“陸海芋同學,趕緊出去吧,校長找你!”
“……哦,哦。”
海芋點點頭,在同學們好奇的眼神裏走出了教室,走近校長跟前。
“林校長,您好!我就是陸海芋,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陸同學,請跟我來吧!”
“嗯?”
海芋不明所以。
“其實也不是我找你,是有幾名軍官找你!”
“軍官?!”
海芋聞言一喜,“他現在在哪裏?”
海芋第一意識,就是席止衍!!
一定是他!!
“在辦公樓十樓的會議廳裏呢!”
“謝謝!!”
海芋激動得眼眶通紅,握住校長的手,不停地同他道謝,“林校長,我不等您了,我先走了,我太急着想要見到他了!!謝謝,謝謝————”
海芋說着,都不等林校長應允,飛奔着就往辦公大樓狂奔而去。
她所有的喜悅都寫在了臉上,眼睛裏。
風,迎過來,吹在她的臉上,把她長發拂亂,把她喜極而泣的眼淚吹破,卻把她的笑容吹得更開,更燦爛。
是止衍回來了!!
他終于回來找她和無缺了!!
海芋幾乎已經無法用簡單的幾個詞語來形容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奔至辦公大樓。
因爲情緒太激動的緣故,她居然忘了乘電梯,跑了兩層樓樓梯時,才突然恍然大悟,又趕忙跑去按電梯。
她真是暈了!
電梯緩緩地往十樓而去,明明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可海芋卻覺得仿佛過了幾十個小時似地……
終于……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海芋沖出電梯,直往會議廳奔跑而去。
她“嘩啦——”一聲,推開會議室的大門,甚至連門也沒來得及敲,驚喜的沖裏面大喊:“止衍!!!”
“……”
一瞬間,會議廳裏,所有的人,都回頭看門口忽然出現的她。
下一秒,大家紛紛都起了身來,站直了身子,肅穆的向海芋脫帽鞠躬,行軍禮。
什麽情況?!
海芋有些怔然。
環顧一眼會議廳裏所有的人,沒有哪一張臉是她所熟悉的俊顔。
沒有止衍……
她的止衍,不在裏面!!
海芋歡喜的心,一下子墜入谷底。
卻見中間一名戰士,手捧着一個被黑布遮掩着的相框朝她沉步走了過來,而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名戰士,那戰士手裏抱着一個用黑布包好的,類似……
骨灰盒子的東西!!
不……
不可能的!!!
海芋的腳步,連連往後退着……
眼眶裏,一瞬間積滿了淚水。
“嫂子!!”
領頭的人,喊了一聲。
海芋這才注意到,來人,不是别人,而是老幺!
他“咚——”的一聲,一下子就重重的跪在了海芋面前,伸手,把相框上的那塊黑布扯開,“是我們對不起老大!!對不起嫂子——”
他嘶聲喊着,屬于男人的兩行清淚,一下子從眼眶中湧了出來,“嫂子,我們送老大回來了……”
“……”
海芋渾身顫抖着,搖搖欲墜的樣子,宛若随時都可能昏死過去。
眼前,黑白照片裏,印着席止衍那張俊逸非凡的面孔,性*感的薄唇邊微微揚着一抹淺淡的笑意……
海芋的眼淚,一瞬間如洩閘的洪水似地,狂湧而出。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
“不……”
“不可能的……”
她的唇,抖得厲害,聲音破碎得讓人心口絞着疼。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她發狂的嘶聲大吼,“你們滾——滾回去!!!這不是他,不是他————”
海芋的情緒太過激動,能清楚的見到她額上的筋都快要爆出來了,一張臉更是煞白的沒有丁點血色,喊着喊着,卻忽而,隻覺眼前一黑,下一瞬,她徹底昏死了過去。
“嫂子——”
“嫂子————”
“……”
之後,海芋就再也沒了知覺。
………………………………………………………………………………
海芋再醒來,已經在醫院裏了。
蘇南塵的醫院。
她沒有睜眼。
可即使沒有睜眼,她也知道自己睡在了醫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她的鼻子酸脹得難受。
眼淚不停地就往外湧,止不住,也收不了……
淚水飛快的打濕*了白色的枕頭,可海芋還是沒有掙開眼來。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能夠就這麽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了!
不醒來,就不痛了……
多好啊!!
“嫂子……”
守在床邊的老幺,見到了海芋的眼淚,關切的喊了一聲,“醒了嗎?”
海芋多想裝死啊!
多希望從來沒有見過老幺這個人啊!
多麽不願意面對這個殘酷又可怕的現實啊……
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地往外流着,許久,她才緩慢的睜開了眼來。
通紅的眼睛裏,一片浸*濕。
呆呆然的看着老幺,眉心因痛苦而隐隐顫栗着,卻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太多的事情想要問,可是……卻又怎麽都問不出口來,唯恐聽到讓自己更加心碎欲裂的消息。
“嫂子,我知道你心裏很難接受,我們剛收到消息的時候,又何嘗不跟你一樣,别說是我了,我們整個冷狼戰隊,所有的兄弟全都崩潰了!!”
老幺說着,又忍不住抹了一把眼角的一把淚,安慰海芋,“哥雖然走了,可任務完成得相當出色,上頭還給了嘉獎。”
“嘉獎?”
海芋終于開了口。
她冷諷的嗤笑,眼底盡是悲涼,渾身都透着一種孤清的絕望,“人都沒了,我要他一個破嘉獎有什麽用……”
老幺歎了口氣,“也算對老大的一點安慰吧!”
海芋沉默,轉了個身過去,就再也沒開口說話了。
一時間,病房裏陷入了壓抑的寂靜中。
許久,久到老幺以爲海芋已經睡着了,他起身,準備出去,想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來的,卻忽而,聽得海芋輕聲問他:“我丈夫的骨灰盒呢?”
她的聲音,很輕很細,幾乎低不可聞。
而且,還顫得有如飄在風中的棉絮。
可老幺還是聽清楚了。
“外頭,咱們的士兵抱着呢!”
老幺趕忙回答。
被子裏,海芋的身子抖得像個搖曳的篩子,她忍着眼淚,同他說:“麻煩你讓他幫我送進來。”
“是,是……”
老幺一刻沒敢耽誤。
連忙出了病房,恭恭敬敬的用雙手捧着,把席止衍的骨灰盒捧了進來。
海芋已經坐直了身子。
一見那并不大的金色骨灰盒,她的眼淚再次崩塌,如雨般傾瀉而下。
“嫂子。”老幺把骨灰盒遞給她。
起初,海芋沒接。
不是不敢,而是……實在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老幺在空中頓了近一分鍾的時間,正當他預備收回手時,海芋忽而伸手,把他手裏的骨灰盒子戰戰巍巍的抱進了自己懷裏。
下一瞬,她失控的抱住骨灰盒子,歇斯底裏的嚎啕大哭……
哭得裏裏外外,所有的人,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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