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門自己又關上了,這就是我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睜開眼睛,我感覺全身都疼,要動一下,也是困難。
一個充滿了憐憫的,溫柔的聲音響起:“你醒了?孩子?”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親切,很舒服。
我眼睛慢慢能夠聚焦,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的臉,就出現在我眼前,她也很漂亮,跟諸葛賢淑有五分相似,跟……等等,我怎麽覺得她跟另外一個人,一個我非常重要的人,也有幾分相像呢?
我視力完全恢複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呃,隻有身體,沒有四肢,而且她的身體也是長在這個屋子的下面的。我又茫然了,這是人,還是植物?
這個。。。姑且稱爲人吧,隻有上半身能動,而且她距離我還有點距離,所以她隻能把腦袋湊到我身前,卻不能觸及我。
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掙紮着坐起來,問道:“您是誰?這是哪兒?”
那女人歎道:“孩子,你先爬過來,抱住我,我幫你治傷。”
我下意識的就相信她,于是艱難的爬過去,抱住她的身體。果然,她的身體裏産生一股能量,進入我的體内,跟我體内的石頭産生反應,我覺得越來越舒服,飄飄然一般的感覺,我昏昏欲睡,閉上了眼睛。
“孩子,好了。”那個女人的聲音說道。
我一驚,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完全好了,全身的傷口都好了。我高興的說道:“謝謝您。”看着她的樣子,我又有些疑惑,說道:“您怎麽是這個樣子呢?您不能治好自己麽?”我已經相信她是一個人了。
那個人歎道:“孩子,你既然來到這裏,那麽必然已經了解了很多鎮上的事情了吧?你先告訴我,你經曆了些什麽吧?”
我早就想找個人傾訴,自然毫不猶豫的告訴了她。
她聽完後,說道:“我是諸葛天賜,諸葛馨雨的大女兒。”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說道:“您就是諸葛天賜?”
諸葛天賜說道:“不錯。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我的母親,是一個女巫,她的血統非常複雜,但她就是一個女巫。她經過這個鎮子的時候,看到這個鎮子被各種各樣的怪物籠罩,就忍不住出手,救下了這個鎮子。她本來沒有什麽目的,見這個鎮子的人也算淳樸,而且如果她走了,這個鎮子還是會被怪物襲擊,加上鎮民的熱情挽留,于是就住了下來。”
“後來她跟秦少佳也就是我的父親,戀愛了,有了我們。有了我們後,她的功力全失,正好秦少爺出門了,鎮子開始反邪術巫術,于是我可憐的母親隻能忍受着各種虐待和淩辱。雖然秦老爺不喜歡我母親,但他還是希望多幾個孫子,所以他出面,堅持讓我母親生下了我們,結果我們二人都是女孩,秦老爺大失所望,不再管我們。”
“我母親的法術,要慢慢恢複,結果在恢複前,就被人燒死了。我們也被蕭碧影的爺爺,我的義父蕭遠天收養。我們就這樣在蕭遠天的照料下,無憂無慮的長大。沒有了我母親的保護,這個鎮子又開始遭到怪物的襲擊,幸好我妹妹繼承了母親的靈力,能夠勉強護住這個鎮子。”
“我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世,我的義父也一直沒有告訴我,後來我長大了,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男人,我的丈夫周天嘉,就此過着平淡的生活,我們還有了一個女兒。”
說道這裏,諸葛天賜的眼睛中閃出了無數的希望,無數的光輝,讓我一下子對這個世界産生了信心。
諸葛天賜接着說道:“我給我們女兒起名叫周淑琴,我以爲我們的生活就會如此一帆風順下去了。直到我的義父找到我,說我的妹妹,要被鎮上的人處死了。我抛下才兩歲的琴兒,連忙向水木鎮趕去,我丈夫本來要随着我來,但琴兒正好發燒了,由于還要照顧孩子,她隻能留下來。”
“我趕回鎮裏,我妹妹已經被人綁進了籠子,我哭着求大家放過我妹妹,我義父和母親也不顧年紀,跪着求大家,可我們家已經沒有成年精壯的男人,鎮上的人誰還聽我們的呢?我妹妹就這樣被扔進河裏了。我暈了過去,等我醒來,我已經在船上了。我義父義母,雇了一艘船,打撈我妹妹的屍體,我才知道,我已經昏迷了半天了。我痛哭失聲,知道我妹妹已經不可能救回來了。”
“三天後,我妹妹的屍體才被撈上來。當時她的身體一如平時,完全沒有被泡漲的痕迹。而且在我們哭泣的時候,她居然睜開了眼睛!那幾個船夫吓得連忙跑掉了,可是我卻不怕,這是我的妹妹,我怕什麽呢?無論她是生是死,是神是魔,我相信她都不會傷害我的。我問她,天生,天生,我的好妹妹,你沒有死嗎?”
說着,諸葛天賜就淚流滿面了,我聽着也是心酸不已,流了好多眼淚。
諸葛天賜繼續說道:“我妹妹緩緩的開口說道,沒有死,但是也死了。因爲孩子的靈力很大,而且她不甘心就此死去,所以我也就這樣半死不活。啊!……我妹妹大叫一聲,然後我聽到一個嬰兒的啼哭聲,我可憐的侄女,就這樣出生了。然後我的妹妹就再無聲息,閉目死去了。”
“我抱着孩子,痛哭失聲。我義父卻說,天賜啊,這樣不行,你趕快走吧,他們知道了這個孩子,一定會殺死她的。我問我妹妹怎麽辦?義父說,她已經死了,你快走吧,我們會安葬她的。我已經聽義父說了我的身世,知道他絕不是危言聳聽,于是我連忙帶着孩子跑了。”
“雖然兩個鎮子距離的不遠,可我這些天,無論體力還是精神都透支太多,所以走的很辛苦,走到兩個鎮子中間的一處道觀時,我暈倒了。道觀裏的人救了我,觀主還給我治病,我在這裏住了一些日子,直到身體康複。在我臨走前,觀主問我這個孩子是否我的孩子?我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說是,觀主歎了口氣,搖搖頭,不再說什麽,而是讓弟子送我回村。”
“到了村裏後,那個小道士就回去了。我自己慢慢向家走去,隻是我覺得村子裏好像有些不太一樣,街上人非常少,也破敗了許多。我走到家裏,發現家裏一片狼藉,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全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