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哲大叔帶着我,穿過門口的守護陣法,進到了部裏。然後我們走了很久,才走到一扇門前,路上的人看到我,有的低頭不語,有的笑着點點頭,有的歎口氣,大家都沒說什麽,裝作看不到一般。”
說到這裏,獨孤無情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問松和白昭也暗暗好笑,心想這趙山自己不正常,好歹大家都還是正常的。
“我們進到一間屋子裏,我看到床上躺着一個人,氣息奄奄,正是我的愛人,趙默。趙哲叔叔對在旁邊照顧默哥哥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三個人就立刻離開了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我立刻撲過去,抓住趙默的手,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默哥哥被我哭醒了,他看着我,說道:‘情兒,是你嗎?我已經死了嗎?你也死了嗎?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太好了,誰也不能分開我們了。’我又傷心又高興,又是搖頭,又是點頭,說不出話來。趙默輕輕摸着我的頭,繼續說道:‘丫頭,别哭了,我們終于團聚了,應該高興,不是嗎?’”
“我哭夠了,告訴他,我們都沒有死,趙哲說他受了很重的傷,我就過來看他了。趙默一下子變得更加高興,但很快又變得特别憂慮,我知道,他一定明白,我肯定也受到了很大的創傷,而且我們的未來怎麽樣,還是很難說。”
“趙默說道:‘無論如何,你能來就好。’我說,我當然會來的,爲了他,我死也不怕。趙默憐愛的摸着我的頭發,我對他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啊,你死了我可怎麽辦啊。’我讓他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許這麽輕賤自己。趙默答應了。于是我就在這裏陪着他。”
“在部裏所有人的幫助下,我就一直住在這裏照顧趙默,他的身體也慢慢的開始恢複了,就這樣,過了半年多,趙山都沒有發現。但等到趙默恢複的差不多時,我的肚子卻越來越大,已經行動不便了。趙哲來過幾次,我感覺他越來越是憂心。不過他一直沒明說,我也沒多問。”
“我問趙默,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趙默表示,既然部裏也容不下我們,淨化也容不下我們,我們就浪迹天涯,四海爲家,過神仙眷侶的生活。我非常高興,期待着這一天的到來。”
“不過在此之前,我恐怕必須在這裏把孩子生下來了。璐兒是難産,不過幸好部裏也有足夠多的醫療力量,有驚無險的,最終我們還是母女平安。不過這個時候,趙哲叔叔過來說,趙部長已經起了疑心,要徹查部裏,搜索我的下落。他已經安排他最得力的暗衛部隊守住了大門,然後所有人都不許亂動,要徹查部裏。趙哲說,他早就料到了今日,所以找好了退路,然後帶着我們母女逃到了這裏。”
問松見獨孤無情頓住不說,于是問道:“趙默大叔沒有跟着過來麽?”
獨孤無情道:“沒有,我們計劃的是,我和璐兒在這裏躲躲風頭,等趙山不在部裏的時候,再逃走。于是我們就在這裏等着他,一直等到了現在。”
問松大吃一驚,問道:“你們就一直在這裏嗎?趙默從來沒有來過嗎?”
獨孤無情搖搖頭,說道:“趙默被他父親關了起來,他再也沒有來過。不過趙哲經常來,時不時給我送些衣食用品。”
問松怒道:“什麽?趙默大叔居然一直被關了十幾年?”
獨孤無情苦笑道:“十幾年?怕是有快一百年了吧?這位白昭小兄弟,恐怕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事吧?都好幾代了。”
白昭道:“是的。不過趙哲長老我是有所耳聞的,他基本不管事,但卻是部裏外出最多的長老,原來是來這裏啊。”
獨孤無情點頭道:“嗯,不錯。璐兒,進來吧,你都聽到了吧?”
趙璐進來,把郝河圖和趙龍放到地上——白昭自過去照顧不提——沖過來,撲進獨孤無情的懷裏,哭道:“娘親,你和爹爹的命好苦啊,我爺爺爲何這麽壞呢?”
忽然,外面一個人說道:“孩子,你爺爺沒有那麽壞啦,唉……”
問松笑道:“外面是趙哲長老嗎?”
一個聲音答道:“不錯,正是老夫,你是問松?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從未見過如此敏銳,反應如此之快的年輕人了。”
趙哲身後一個人說道:“師公,您怎麽這麽說?”
趙哲不答,邊走過來,邊笑道:“問少俠,你如何猜到是老夫來了呢?”
問松也笑道:“趙長老功力深厚,卻并無任何消耗的迹象,可見對這裏的陣法非常熟悉,那麽必定常來常往,要猜到是您,并不難。”
趙哲點點頭,說道:“不錯,那你來猜猜,我爲何說趙山沒有那麽壞了?”
問松笑道:“這也不難,您出部的方向,不是向外而是向内,趙部長不可能完全覺察不到,肯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如果他真要對獨孤阿姨不利,早就找到這裏來了。”
趙哲道:“不錯。這些年來,我也勸過趙部長幾次,可是他就是不松口,唉。”
問松道:“您可知道趙部長爲何這樣反對趙默和獨孤阿姨的婚事?”
趙哲歎道:“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了,提它作甚?”
問松道:“要幫助獨孤阿姨和趙默前輩,就必須知道趙山部長當年究竟遭遇了什麽啊?”
趙哲歎道:“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一些,可是未必有用啊。據我所知啊,趙部長跟獨孤小姐您的母親東方常清乃是一對戀人,二人曾經結伴遊山玩水,斬妖除魔,感情非常深厚。但彼時二人都年少氣盛。。。。。”
問松奇道:“趙部長不是修道的麽?怎麽也那麽氣盛?”
趙哲一怔,嘿嘿笑道:“具體我也不知道啦,可能就是。。。。。哎呀,你别糾纏于這些細節了,真是的,都把我思路打亂了。”
問松笑道:“好的好的。”
獨孤無情和趙璐等人也覺得不那麽沉重了,問松是應用了比較高級的心理學,談論沉重話題的時候,在适當的時候,稍稍跑偏一點,有助于聽衆穩定心情。
趙哲繼續說道:“他們因爲某些原因,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大概就是因爲對某個怪物的殺還是不殺吧,鬧了矛盾,就分開了。然後不多久,又和好了,總之呢,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次,然後終于二人決定結婚!這也是一次武林盛事了,啊不對,是道林盛世,當時我也去了,場面還是很壯觀的,東方小姐是淨化的人,而且出身很高,地位也很高,來了真是很多人。不過這時候,有一個大人物忽然闖了進來,要東方小姐立刻跟她走,說什麽晚了就來不及了雲雲。。。。。”
聽衆們都有些明白了,這個婚看來是沒有結成了,怪不得趙山那麽痛恨東方常清和獨孤尚禮呢。
趙哲繼續說道:“東方小姐自然不肯答應,不過那個人出示了一個什麽東西後,東方小姐就大爲心動了。”
趙璐忍不住問道:“是個什麽東西呢?那個大人物是我的外公嗎?”
趙哲說道:“小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敢亂說話。你外公功夫雖然也不錯,但要闖進這組織嚴密,防範森嚴的婚禮現場,也是不能。那個人,其實也未必就是個人,很可能是個妖也說不定……”
問松立刻想到了救世裏面的各種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