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那個位置正好有個小下坡,水流較快,衆人都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秦何五内如焚,連忙跟王景請示了一下,帶着幾個人,沿着河流去尋找馮怡了。
水裏的問松知道自己暫時無法去救援馮怡,隻能先對付章魚怪,于是他小心地躲避着章魚怪的觸手,時不時給它來幾刀,雖然傷不到要害,不過章魚怪也很不好受。章魚怪料不到這個人在水裏一樣難纏,跟它以前遇到過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樣,連換氣都不需要的。纏鬥了幾分鍾後,章魚怪無心戀戰,把水攪渾,然後趁亂逃走了。
問松見它逃走,暗自松了一口氣,他的力氣也接近油盡燈枯了,繼續纏鬥下去,以這章魚怪的防守和恢複能力,自己是完全沒有勝算的。他不僅要消耗能量呼吸,還要消耗能量在水裏加速和改變方向,不然如何能是那章魚怪的對手?
問松抱住一塊凸出的石頭,不住喘氣。岸上的人見了,雖然着急,但卻一時無法救助于他。問松讓薇薇安帶話給周筱語,讓她不要着急救援自己,趕快組織戰士們過河,速度要快,但上來的人卻不要太多,以免章魚怪去而複返。
幸好那章魚怪并未再來,義軍的先頭部隊順利占據了大渡河對岸的橋頭堡。王景等人找了個合适的角度,把問松拉了上來。
這一戰雖然兇險萬分,但損失還不算大,除了兩個工兵外,就是特種部隊的馮怡落水,至今下落不明。
戰士們抓緊時間過河,問松等人在河邊休息。
封莘和周筱語問問松接下來怎麽打算。
問松道:“當然是先去找馮怡了,我相信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封莘暗自垂淚,周筱語泣道:“嗯,我們一起去!”
這時王景進來,問問松道:“問松,你不要緊吧?”
問松道:“不要緊,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就沒事兒了。”
王景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問松,現在義軍處境已經非常艱難,雖然成功攻克大渡河天險,不過接下來,隻能選擇走大雪山和茫茫沼澤地,非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領導的意思是……”
問松道:“希望我留在部隊裏?”
王景沉默了幾秒,說道:“是的。”
問松怒道:“可是馮怡還下落不明,我要去找她。”問松站起來,目中含淚:“她還沒有死,我知道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去救她!”
王景抓住問松的肩膀,說:“問松你冷靜些,你說的我們都明白,但義軍确實離不開你!而且秦何已經去尋找馮怡了,你要相信他。”
問松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要我相信他,你自己卻不相信他。”
王景一怔,想了一下,才明白問松的意思,不過他卻無話可說,秦何的能力顯然是比不上問松的,即使在找人上,也是如此。
周筱語道:“問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我們三個人,你最後救馮怡隻是個意外,掉落水中,期待你去救助的,也可能是我。”
問松道:“是的,雖然要強分彼此,你們三人在我心中并不完全等價,但無論是誰,我都會拼命去保護的。”
周筱語心神大亂,差點兒脫口而出問出來自己是處于哪個位置。不過她還是忍住了,但心中想的詞忘了一半,好容易才連貫起來,繼續勸導問松:“不過如果掉落水中的是我,我還是希望别人去救我,因爲義軍更需要你。”
問松不語,周筱語續道:“你是未來戰士,經曆過的比我們要多得多,但凡事都有輕重之分,你希望因爲你,而造成人類社會的崩潰麽?”
“還有,我們已經知道,政府已經派人去了雪嶺村,我們雖然篡改了那份信件,但效果如何很難預測,還要随機應變,除了我們兩人,再沒有其他合适人選了,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去面對這些未知的困難嗎?”
“馮怡姑娘那邊無論如何,已經塵埃落定,無論是誰去找她,都不會改變什麽,既然秦何大哥已經去了,那就……”
問松仍然沒有反應,周筱語急道:“如果因爲秦何去,而不是你去找,而耽誤了馮怡,那麽我終身不嫁,陪着她!”
實際上,大家都判斷馮怡是兇多吉少了,周筱語這麽說,也是無奈之舉,因爲無法判斷是否因爲問松沒有去而耽誤時間導緻馮怡殒命的話,周問二人的關系顯然會蒙上陰影。
問松走過去,抱住周筱語,哭了出來。周筱語也忍不住陪着哭了一會兒,封莘早就淚流滿面。王景也忍不住眼圈發紅,他歎了口氣,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問松止住哭泣,道:“筱語,我明白了,你不用承諾什麽。我最對不起的人,其實是你。”
周筱語心中感動,心中這些天的委屈,終于有了發洩的地方,反而撲到問松懷裏大哭一場,其實這些天,她一直想,如果二人不再回到義軍,而是找地方過男耕女織的生活,自己會不會快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