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歐陽如雪睡眠時間都很長,再加上見到了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還向對方傾訴了情意,這晚倒是睡得比較舒坦。但歐陽如風就不一樣了,他擔了心事,又見到了自覺對不住的好兄弟,還得知了自己的暗戀以失敗告終,種種情緒困擾,導緻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幾乎就沒有怎麽睡着……
如風想過,想去勸周筱語放棄問松,但又覺得這樣對二人太不公平,也不舍得自己心愛的人難過。但是不勸筱語吧,他又十分擔心如雪知道真相後會崩潰,那樣就回天乏術了。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決定,第二天早晨好好找問松和周筱語談談。
歐陽如風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才睡着,沒睡多久就醒了,他一看天已大亮,就簡單收拾下自己,去了問松房間。但進去一看,發現根本就沒有住人的痕迹,于是又連忙跑去了周筱語的房間。他敲了敲門,聽到問松的聲音說“進來吧”,不由得心中一沉。
雖然如風知道問松和周筱語這些天一直在一起,不過知道他和周筱語同床共枕後,還是有些震驚,然後還很難過……進門後,見到問松睡眼朦胧地在洗臉,周筱語則在帳子裏不知道幹什麽,如風從時間算了下,問松既是剛醒,那應該沒有時間穿衣服,由此可以推斷他根本就沒有脫衣服,心下又有些欣慰。但一想到自家妹妹,又是愁腸百結。
問松收拾好自己,打招呼道:“歐陽大哥早啊!”
歐陽如風在外廳坐下,問松過來,順手關上内室的門,然後坐到他旁邊,說道:“歐陽大哥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如風道:“我實在睡不着,就起得早了些。”
問松道:“擔心如雪?”
如風道:“是啊,我忍不住想知道,你們是怎麽決定的。”
問松道:“筱語同意我暫時隐瞞我們兩人的關系,讓我先安慰如雪,直到她痊愈爲止。”
如風非常激動,一下子沖過去推開了内室的房門,想要當面感謝筱語,不料卻聽到一聲驚叫……他擡眼,看到了正在換衣服,勉強擋住前胸的周筱語。然後連忙退出,關上門,連聲說:“對不起,筱語。”
周筱語道:“歐陽大哥,你幹嘛啊!”
如風隔着門答道:“我……我隻是想當面表示我的感激之情。”
室内沉默了幾秒鍾,周筱語說道:“等一下啊。”
問松跑過來,壞壞地湊到如風耳邊說:“看到什麽了?”
如風鬧了個大紅臉,沒好氣地對問松說道:“沒你看到我妹妹的多。”
問松讨了個沒趣,讪讪說道:“那我還沒吃虧……”
如風無語,狠狠在問松肩上拍了一下,說道:“去你的,想什麽呢!”
這時兩個家丁跑過來,問道:“如風少爺,有事麽?”
如風道:“沒事兒,你們下去吧。”
如風對問松道:“我很感謝你們兩位肯做出來的犧牲,不過,請恕我直言,我妹妹康複并無一個時間表,如果她長期無法痊愈,我怕……”
問松歎道:“是的,我也怕,我和筱語未必能一直瞞住如雪,而且對如雪來說,也很不公平;假到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如雪即使真康複了,知道真相也……而且我也怕做出對不起如雪姑娘的事兒。”
如風歎道:“我妹妹對你,怕是在你救她之時就已經情根深種了,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她也不會怎樣的,就是周姑娘這邊……”
周筱語的聲音在裏屋響起:“你們兩個人嘀咕什麽呢?進來吧。”
歐陽如風進屋後,看到周筱語換上了山莊給她的衣物,簡單梳洗了一下,雖然在病中,也未施胭脂水粉,但是卻别有一番風情,不由得一怔,接着心中一痛。
周筱語道:“歐陽大哥,怎麽了?”
問松在後面看了,不由得一陣歎息,心想:女人真是奇怪,自己喜歡的人一個小動作、一點兒心思都很難瞞過她;但她不喜歡的人,做什麽她都不在意。
如風一驚,忙道:“沒什麽。”他定了定神,直接跪在了周筱語身前,道:“感謝周姑娘肯救我妹妹!”
周問二人大驚,周筱語忙道:“歐陽大哥,你這是幹什麽?快快起來,咱們是生死之交,如雪是我的好妹妹,救她是應該的,哪裏需要你感謝啊?”
問松一把把歐陽如風拽了起來,按到椅子上,道:“你幹嘛啊,歐陽如風,不把我們當兄弟啊?”
歐陽如風被問松搞的有點蒙,喃喃道:“我是沒把周姑娘當兄弟的……”
周筱語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們兩人搞什麽啊!我可不要當你們倆的兄弟姐妹的。”
這時,一人進來看到三人,說道:“如風賢侄,問兄弟,你們在這裏啊,讓我好找。”
三人一看,原來是歐陽震河。
歐陽震河端着一份早餐和一個罐子,說道:“周姑娘,這是你的早餐和藥,你快趁熱吃了吧!”
周筱語道:“有勞少莊主了。”
歐陽震河道:“如風、問松,你們快去吃飯吧,大家都快吃完了。”
三人重要的事情說完了,心情都比較愉快,于是周筱語開始吃飯吃藥,問松、歐陽如風跟歐陽震河一起走了。
飯後衆人各自吃藥修養調息,問松和歐陽如風一起去見過了趙立山和郭無土,衆人相見,又是一陣唏噓。問松簡單介紹了自己在洞裏的遭遇,趙立山也是感慨不已。
然後問松等人就在山莊修養不提,隻是問松比較辛苦,如雪醒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隻能陪如雪,如雪睡了,又得照顧周筱語。不過看到衆人身體都是越來越好,他也很欣慰。問松有時候想想這樣也不錯,未來的事情,隻能走一步說一步了——畢竟本來自從他出生,接觸到的就是濃濃的悲劇氛圍(人類幾乎敗局已定),他做事情一貫是不考慮太遠的未來,隻求把眼前的事情辦好,是一種得過且過的生活态度。這種生活态度固然不錯,不過用于處理感情,就未必是好辦法了。當然對于未來戰士問松來說,他們時代的愛情觀跟這個時代差距很大,很快問松就會體驗到這一點了。
幾日後,一個早晨,問松正在和歐陽如風下棋,忽然有家丁跑過來說:“兩位公子,外面有兩個受傷的人,我們本不欲多事,但他們說認識問公子,于是我們就先把他們安排在診室進行簡單的包紮,請公子們過去一下。”
二人連忙去往診室,問松到了一看,居然是周甘和虞翻兩位别動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