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棟雖然面色凝重,但神情卻還很鎮定,不少慌亂的記者仿佛找到了支柱一樣,停止了無意義的叫聲和議論,準備聽一聽林棟怎麽說。
“因爲我們有這個認定,所以今後長纓集團的太空發展發射,我們将有三個方面的目标:第一點,在三個月内,發射一百枚射向各個方向的探測器,以後每個月增加十個探測器。這些探測器帶有量子通訊設備,動力源采用長纓集團種花特制電池,能夠以每小時二十萬公裏的速度在太空中飛行,它們的主要任務,是探測太空中的移動的非自然目标,特别是一些金屬或者‘人’造目标,及時向地球反饋。以目前我們的太空技術,這是最快的探測方式。”
每小時二十萬公裏,如果放在太空裏,的确是不怎麽快——畢竟太空裏星球的距離,往往都是光年來計算的。一光年,這樣的探測器要走好幾千年。不過這也沒辦法,原本就是預警的。從這個殘骸來看,這支外星艦隊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還有得時間準備。
“第二點,我們長纓集團将在太陽系建立多個探測基地。這些探測基地有一定的自衛和攻擊武器,真的遇到來自其他方向的艦隊,在察覺或者發現對方有敵意的時候,能夠進行一定的阻擊,爲地球反擊争取時間。當然,這個時間是有限的,不過能争取一點是一點。”
記者們紛紛用各種方式記錄着林棟的話。而此時,網上的讨論已經少了,但更多的人開始通過各種渠道看着林棟的講話。這其中,包括了各個國家的領導、軍事家、政客、商人等等。
林棟的話,在一些人眼裏可能有危言聳聽的意思,但更多的有識之士,卻覺得長纓集團現在正在未雨綢缪,既然發現了這樣的殘骸,做什麽樣的準備,都不算多餘。
畢竟,能夠飛到距離地球這麽近的距離,對方的科技很有可能比地球高幾個層級。如果處在未知的情況下,地球這一方很難打勝,甚至就算打赢,也可能是慘勝。
這樣的損失,誰承受得起?
“我們的第三個措施,便是長纓集團将在近期内,重點研發一種太空防衛武器,類似于中遠程動能武器。主要設置在地球同步軌道,作爲地球大氣層外最後一道防禦圈,以此做好外太空的防禦。雖然不太可能完全把假想中的敵人拒于太空之外,但至少能盡可能的殺傷來犯的敵人,對人類來說,利處多一些。不過這種武器的研發周期非常長,我們隻能說盡力完成。”
這一刻,雖然有些人開始臆測長纓集團會不會借此發展自己的武器、軍事力量,但并沒有人說出來。
這種話現在要說出來,那顯然是會被同行們群起而攻之的——一則,長纓集團說的很清楚,是作爲太空防衛武器,保護地球的。二來,人家正大光明的把意圖說出來,你要說别人有其他意思。長纓集團其實完全可以自己偷偷研發,但人家沒有,說出來了。這就是正大光明,你說人家有别的企圖,那隻能說明你的心理陰暗。
雖然的确有人心理陰暗,但聰明人多,沒人說出來。
站在幕後挑事可以,在這個場合下把這種猜測說出來,那就是找打!
回答了這個軍人的問題,林棟要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他掃視了一下會場,正準備結束,卻發現有一個記者舉起了手。
還有要問的問題?
林棟好奇的點起了那個戴着大眼鏡的記者。
“你好,我是《自然科學》雜志的記者柳元昊。”那個記者略有些腼腆,又有些驚喜的站起來,舉着話筒說道:“很高興能得到這個提問的機會。我想請問林棟先生,你現在站的地方據你所說是你們的空間站。但是,爲什麽你在空間站裏可以如同地面上一樣直着站立,而沒有像通常意義上空間站那樣的失重、漂浮現象?麻煩能不能解釋一下?我也希望通過你的解釋,讓廣大喜愛自然、好奇太空的朋友們了解到事實的真相。”
林棟啞然失笑,他沒想到,自己準備問的最後一個問題,竟然是一個題外話?而且還是一個對長纓集團太空研究有質疑的家夥!
不過看着這個年輕人的認真态度,林棟倒也沒有戲弄他的想法,認真的說道:“我想,如果你采訪過那些乘坐過長纓集團空天飛機的人就應該明白,長纓集團的空天飛機、空間站都有一套模拟重力系統。在這個系統的運行下,無論是空天飛機還是空間站裏,都能夠如同地面上行走一樣,不需要擔心失重之類的反應。當然,這一套系統是獨?立設計,在一些實驗室裏可以不使用,以确保實驗真實的太空環境。而我所在的貨艙,卻必須用這一套系統,不然這裏的東西會因爲失重,一點力就能讓它到處漂,那就比較麻煩了。懂了嗎?”
那個眼鏡男生推了推眼鏡,故做鎮定的說道:“明白了。”随即坐下,不過坐下來的時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直接把自己差點兒整摔倒,這動作惹的大家哈哈大笑,誰都清楚,他的心裏并不如表面那麽平靜!
林棟已經準備結束這個提問階段了。他看了看會場,剛準備說結束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人,那人正呆呆的看着自己,雖然戴着眼鏡,但那目光裏滿是關切,林棟心猛的緊了一下,随即笑了,他對着那個方向說道:“最後一排最左邊的那位,最後一個問題,交給你了!”
工作人員把話筒拿了過來,侯文慧簡直嫉妒的要死了:早知道自己就坐到最邊上了!
不過她還是爲自己剛結識的這個同行高興,輕輕碰了碰姬瑤:“說你呢!抓緊機會啊!”
姬瑤接過話筒,扭頭對侯文慧笑笑,然後站了起來,對着大屏幕,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什麽。
記者裏的老司機目光聚過來,很多人一眼就認出了她,頓時,會場裏響起了一片議論的聲音。
随後,姬瑤略帶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的問題是:你什麽時候……回來?”
很平淡的語氣,懂的人卻知道這其中有多少壓抑,有多少情感,又有多少擔心和關切——也許一切盡在不言中,也許一切都在這短短的一句話,懂的人,自然就懂了。
突然,有人站了起來,鼓起了掌,随後,更多的人加入進來,會場裏很快便響起了整齊的掌聲。有些人不解,在低聲詢問而又得到答案後,加入到了掌聲的行列中。
這一刻,無論中外記者,都爲這個年輕的女孩,對于愛人的擔憂與關切,感動着……
而姬瑤,已經是淚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