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清了清嗓子,說:“陸jing官,是這個樣子,根據我國現行法律,記者有權對一些事故現場進行采訪。她一個女同志,工神作書吧積極主動,獨身進入火災現場采訪報道,讓百姓第一時間了解事故的真相,避免了有些别有用心的人進行造謠生事,對正确引導輿論、維護穩定有積極的神作書吧用,這一點,我們市委宣傳處是持肯定态度的。我們市委一慣支持媒體的工神作書吧,對于影響媒體從業人員正常工神作書吧的人與單位,我們是有想着紀律的。至于她把車子放在路上,影響了交通,可能是她太急着投入到工神作書吧中,加上女同志駕駛技術不很過硬,還要請你多多諒解。”
陸良一聽,這王秘書不愧是zhèng fu搞宣傳工神作書吧的,說話滴水不漏,說話軟中帶硬。既表達了宣傳處的态度,又給了自己台階下。
陸良也不想跟市委的人過不去,自己是穿制服的,跟管幹部的部門過不去,那不是傻子嘛。
陸良站起來,對王秘書說:“王秘書你這幾句話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看來是我這個基層的小民jing考慮事情太狹隘了,隻想着辦案,沒想到輿論宣傳的重要xing,我爲自己工神作書吧的不足向你表示歉意。”
然後對記者說:“記者同志,不知道你的跑車有沒有損壞,如果損壞我願意賠償。你的車子比較貴,那不是我們拿工資的人能買得起的,但如果壞了,我砸鍋賣鐵也要賠你的。”
陸良這通話也是攻防兼具,向王秘書道歉,那是給你面子,至于記者嘛,你這點工資哪裏買得起這種車,這車還不知是什麽路子來的呢,對不起,我要提醒你一下了。
果然,聽了這話,記者臉紅了一下,冷冷地道:“我靠我的努力拿收入,我的車子有正規**,你可以去查,我們也有舉報熱線,你也可以去舉報”。
陸良說:“我一個小小的派出所jing察,管的是轄區治安,也沒有權力查到你記者大人頭上,我隻是提醒你,記者的權力是有範圍的。”
李木鬥對陸良有意見歸有意見,但現在陸良道了歉,也不能太較真,這件事也是派出所的事,還是讓它完結掉爲上策,收拾陸良,回頭有的是時間。
李木鬥打了個哈哈,說:“王秘書,你看我們派出所的人講話水平差,都是我這個做所長的平時沒有抓好隊伍管理,放松了理論引導,我們以後注意。小陸道歉的誠意還是有的,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所長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然這群地頭蛇耍起蠻來,自己也不好下台,所以拿眼睛看了看記者小姐。
記者小姐被陸良一陣搶白,領教了這個硬骨頭的厲害,當下說:“車子是我個人買的,是正當途徑來的,這個請你放心。車子壞了我也不會要你賠,我隻是要你這個道歉,但是,我會記住你的。”
記不記得住陸良,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李木鬥打了個哈哈,說:“好了記者小姐,多謝你的寬宏大量,這事就到這裏算完了。我們是不打不相識,還有王秘書,感謝你到我們基層派出所調查了解工神作書吧,中午就在這裏吃飯了。”說完,沖陸良使了個眼sè,陸良巴不得早些離開,見狀起身走了出去。
王秘書站起來,擺了擺手,說:“你這個陸jing官還真是有個xing,算了,宣傳處還有幾個稿子要發,我還要跟這位記者一起研究幾個觀點,等有機會,再來打擾李所長。”
說完,跟李木鬥握了握手,就要往外走。李木鬥趕快打開抽屜,拿出兩個信封,一個交給王秘書,另一個交給記者。女記者也勉強地向李木鬥伸出了一隻手,李木鬥看着那白如chun蔥,小不盈握的手,心裏格登一下子,但那隻手隻跟他的手碰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握在手裏,女記者就抽了回去,跟着王秘書走了出去。李木鬥心裏歎息了一下,心說:可惜了,兩千塊錢連手都沒摸到。
打發走了記者與王秘書,李木鬥坐在那裏,思索着如何處置陸良這個難倒黴鬼,這小子到了所裏,處處惹事,跟着毛定國出了事,差點跟記者幹起來,最讓他惱火的還是兩次撞到自己的好事。
再不順眼,他畢竟是國家公職人員,自己總不能把他辭退回家吧,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調個崗位,可調到哪裏去哪?這幾年公安工神作書吧壓力越來越大,派出所的哪個崗位都不輕松。
想着想着,李木鬥突然一拍腦袋:我怎麽把這個地方忘了,怎麽不把他派到這裏去。
他像彈簧一樣從椅子上坐起來,給陸良打了個電話。
陸良正在跟狗熊吹牛,突然接到李木鬥的電話,罵了一句:“媽的,最近真的是什麽倒黴的事都能遇到,最怕接到李木鬥這鬼叫魂一般的電話了。”
無奈,無jing打采地走到了李木鬥的辦公室。
李木鬥讓他坐下,扔給他一支煙,裝神作書吧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這段時間工神作書吧怎麽樣?”
來到大半年李木鬥對自己都是愛理不理的,今天突然跟自己談起了工神作書吧,陸良摸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含糊地回答了一句:“還行。”
陸良覺得這句話說得這叫一個扯蛋,什麽叫還行?幹得好也叫還行,不舒心也叫還行,看你怎麽理解了。但這也最能說明他這段時間在派出所的工神作書吧狀況,不鹹不淡,沒有太大的成績,倒是惹了不少禍。
李木鬥說:“看來你是對自己的工神作書吧狀态不是很滿意了。”
陸良沒有出聲,怎麽回答他呢,如果說滿意,就目前的工神作書吧狀況而言,那自己的标準也太低了。
李木鬥看他不說話,就說:“兄弟,派出所的工神作書吧很難出成績,你也看得出來,大家都疲塌了,沒有什麽上進心,你還年輕,要給自己壓擔子啊,有壓力,才能進取,才能有成績,你說呢?”
李木鬥這一聲兄弟叫得陸良後脊梁起雞皮疙瘩,這平時見到自己鼻孔朝天的人突然跟自己套起來近乎,一時還真難适應。
陸良心說,你要是在演藝圈,那演技真的是不入流,待看你表演到幾時。
李木鬥接着說:“你是從市刑偵支隊下來的,是相當有才華的人,我不忍心看你在這裏耽誤了前途,這兩天我一直在想給你安排個合适的環境,正好龍頭村那邊的jing務室剛批下來,我看你就到那裏去吧。那裏百廢待舉,正等着你去開創xing地進行工神作書吧,那裏的一切,都會打上你的烙印,等成績出來,我們就做個試點,向市局申報,在全市推廣,到時你就成了典型了,你看,你有沒有信心幹好這份工神作書吧?”
李木鬥說得豪氣滿天,就差自己要挽起袖子,大幹一場了。
龍頭村是什麽地方,陸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但他心裏明白,李木鬥這是要發配自己了,以上說的那些都是屁話。
反正陸良知道這一天早晚是要來的,對于李木鬥的報複,他是心沉似水,不像有的人,受到領導的打擊報複就覺得天要塌了,自己的前途就是一片黑暗了。經曆了在部隊與公安隊伍裏這些沉沉浮浮,陸良似乎把這些東西看得很淡了。該來的就來,該去的就去,陸良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到了一種境界。
陸良在心裏苦笑了一聲,不知是自己心理素質過硬,還是自己已經未老先衰。
沒等李木鬥說完,陸良站了起來,淡淡地說:“所長,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如果用來蓋高樓,敢叫ri月換新天,如果用來壘廁所,也是爲國做貢獻。”說完,撂下一臉愕然的李木鬥,轉身就走。
陸良帶着一種玩世不恭的态度說出上面一番話的,等他回到辦公室平靜下來,一種挫敗感還是不由得襲上心頭,這種被人整的滋味的确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