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陸良老是感覺中隊裏像是少了一個人,他把郭強叫過來問:“這兩天是不是有誰請了假?”
“沒有啊。//78小說網高速更新 ”
“我怎麽感覺像是少了哪個人一樣。”
郭強這才想起來,說道:“周傑被調走了。”
陸良很奇怪:“什麽時候調走的,調到哪裏去了?”
郭強說:“被調到養豬場養豬去了。”
陸良有些惱怒:“誰下的命令,我是中隊長,怎麽調中隊的戰士還我都不通知一聲?”
郭強看他發怒,低聲說:“是辦公室下的命令,王止正現在管訓練,是他來宣讀的命令。你當時跟楊武在船上,他們說跟你聯系不上,就把周傑調去養豬了。”
陸良又氣又怒,這是睚眦必報啊,周傑鬧上吊把王止正從中隊長的位置上拿下,他記恨在心,現在要來報複了。如果是正常調動就算了,偏偏這調人的時機選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真是小人行事卑鄙啊。
陸良想去找周泰錫理論,但想了想,又把心裏的火氣壓住了。因爲石油公司的事情,自己跟常歡對着幹了一次,這一次不能再得罪他了,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他常歡并非善類,又是自己的上級,算了,這事隻能先委屈周傑了。
他對郭強說:“讓王濱準備好車子,你跟我去一趟養豬場。”
養豬場建在離站五公裏的地方,是爲了站裏的農副業生産而建,豬肉可以吃,豬糞用來給菜施肥,菜又可以吃,這叫循環利用,一舉多得,也是部隊的老傳統了。
周傑正在屋裏看書,看到陸良到來,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親從,眼圈都紅了。但周傑是個聰明人,他并沒有在陸良面前過多地提這件事情,而是迅速擺出笑臉,對陸良說:“隊長,我帶你去看我養的豬。”
陸良、郭強跟着他到豬舍裏轉了一圈,豬舍裏存欄有四十多頭豬,一個個膘肥體壯。看到這些豬,周傑說:“隊長,都說豬笨,其實不是這樣,我讓它們給你表演一下你就知道它們的聰明了。”
說完,周傑拿起喂食的鏟子在食槽邊上敲了敲,聽到聲音,幾頭豬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周傑用鏡子一指食槽上方的一根水管,幾頭豬争着去咬水龍頭,這種龍頭是特制的,豬不咬,水龍頭是關着的,豬一咬,裏面就流出水來,幾頭豬就津津有味地就着龍頭喝起水來。
周傑笑得像個孩子,對陸良說:“你看,它們自己會喝水,多聰明。”
看着周傑興高采烈的樣子,陸良有些心酸,拉着周傑邊走邊說:“周傑,讓你來喂豬是委屈你了,但這是單位的意見,你要服從安排,有要有過多的想法。先好好幹着,我相信這隻是暫時的,有機會還會我會把你調回去,我還等着你給培訓班上課呢,你不在,這培訓班就關門了。”
周傑笑着說:“隊長,你放心,我會好好喂豬的,我喜歡這裏,清靜,我也有更多的時間看書了。”
陸良感覺周傑的心理成熟度要高于一般的戰士,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裏。
他寬慰地拍拍周傑的肩膀,讓郭強從車上給他拿下事先準備的食物,簡單交待了幾句,就回去了。陸良坐在車上,從後視鏡上看到周傑還站在那裏,目送他們離開,形隻影單,仿似一隻離群的孤雁,對自己這個頭雁領導的小群體充滿了依戀。
郭強明白陸良的心情,說:“隊長,以後有機會再把周傑調上來吧,中隊的戰士都挺喜歡他的。”
陸良目視前方,沒有說話,心裏滋味萬千。
調周傑去養豬這事是于建軍與王止正謀劃的。
那天,看到正在郁悶的王止正,于建軍yin陽怪氣地說:“陸良那小子工神作書吧幹得有聲有sè啊,又是搞以情帶兵,又是搞培訓班,又有周揚給他做宣傳,再過一段時間他都成典型了。”
王止正不服氣地說:“有什麽,隻是我運氣差,着了周傑的道,不然,成績比他還出sè。”
于建軍說:“是啊,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陸良這一切都是借用的你的成果,要不是你以前基礎打得這麽好,他現在訓練能這麽輕松麽?他用的人都是你辛苦帶出來的,你在前面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卻讓他來收獲了。”
王止正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于建軍說:“那個周傑太可惡了,裝上吊,把你給坑了,我要是你,絕不會放過他。”
王止正說:“有什麽辦法呢,他現在在陸良手下幹得正歡。”
于建軍故弄玄虛地說:“我倒有個一舉兩得的辦法,既替你出了氣,又不讓陸良幹得這麽順。”
王止正雖然身體素質過人,但頭腦不是很複雜,沒有太多的彎彎腸子,玩心眼不是他的特長。聽到于建軍這麽說,王止正着急地問道:“于參謀,什麽辦法,你快說。”
“把周傑調去養豬場,那是個誰都不想去的地方,并且容易出事,豬死了是要受處分的,誰能保證哪一天豬不會生瘟死上幾隻?把周傑調走了,誰給陸良的培訓班上課啊,這培訓班就要取消,陸良的一個工神作書吧亮點就沒了。你說這樣是不是一舉兩得。”
王止正興奮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于參謀你真不愧是我們站的小諸葛,我怎麽想不出來。”
可轉念一想,王止正又發愁了:“常主任如果不同意調怎麽辦?”
于建軍一撇嘴:“調個戰士還用得着常任過問,你管訓練,我管戰士,我倆就可以把這事給辦了。常主任不會過問這些小事,到時如果他真的問起了,你就說是站長的意思,忘了告訴他。常主任對陸良也是一肚子的意見發不出,你替他出了這口氣,他不會怪罪的。”
王止正還在猶豫,于建軍說:“現在陸良正在船上,他如果在的話肯定不會同意,現在他不在,我們先把周傑給調走了再說,等他回來生米煮成烹饪,他有什麽咒念?”
王止正又問:“如果陸良去向周站長那裏告狀怎麽辦?”
于建軍一晃腦袋,笑着說:“陸良是聰明人,他不會的。他剛在石油公司的問題上頂撞了常主任,現在怎麽可能會再因爲一個戰士跟辦公室過不去,你放心好了。”
王止正一聽于建軍的話在理,馬上在電腦上将調令打了出來,蓋上辦公室的章,對于建軍說:“走,于參謀,我們兩個現在就去中隊宣布調令。”
于建軍一搖頭,說:“我現在已經把訓練工神作書吧交給了你,就不好再插手戰士的問題了。現在你要獨擋一面,要顯示自己說話的權利,這樣别人就不敢瞧不起你了。”
王止正點點頭,拿着調令走了出去。于建軍沖着王止正的身影罵了一句:“傻逼。”
第二天陸良遇到了王止正,以前他還覺得這個幹部素質過硬,帶兵有一套,沒想到心胸如此狹窄,是個背後下刀子的人,對他多了幾分成見,态度也就不冷不淡,王止正對他當然也是愛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