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太子東宮。
殿内極盡奢華。隻見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爲燈,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着金色寶羅帳,風氣娋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着金玉靠枕,鋪着軟蠶冰絲。
此時,绯玉正閉着雙眼靠在上面。
從齊國回來已經整整十天了,派了一波一波的人去往生崖尋找,都無功而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是绯玉的死命令。
他不相信小彥就這麽死了,他那麽富有才華,那麽靈動可愛,老天怎麽會不照顧他呢?他已經找不到小仔子了,不想連小彥也失去了。
想到小仔子,绯玉唰的睜開眼睛,表情凝重,沉聲道:“沈嚴,進來。”剛說完就咳嗽起來,他内傷極重,北皇灌了很多奇珍異寶才把他的命撈回來。
才過了十天,一半都沒恢複。沈嚴焦急地跑到绯玉身旁,擔憂地問:“太子,您内傷還沒痊愈,不要起身,躺着歇息吧。”
“把派出去找小仔子的暗衛全都叫回來,去往生崖,馬上去,立刻去。”绯玉情緒激動,捂着胸口,又猛烈的咳嗽起來。
沈嚴邊撫着绯玉的背,邊擔憂道:“太子,都出動軍隊了,而且,而且。。。”他剛收到齊國帶來的消息,不知道該不該跟绯玉講,怕他受不了打擊。
“而且什麽?别吞吞吐吐的。”绯玉皺着眉頭,不耐煩道。
“太子,齊國傳來消息,他們的軍隊在崖底的灌木叢發現了帶血的布條,好像是舒公子的,他們說,他們說,也許舒公子已經被野獸吃,吃了。”沈嚴講完低着頭,都不敢看绯玉的眼睛。
“胡說,小彥不會被野獸吃掉的,他一定還活着,一定還活着。”绯玉青筋凸爆,憤怒地抓着沈嚴的手臂,狠狠地甩向一邊,好像要把這股消息一起甩掉。胸腔漲得越來越難受,好像裏面有洪水猛獸要噴湧而出。
“噗。。。”绯玉經不住氣血湧動,吐了一大口鮮血,陷入了昏迷。
此事驚動了北皇,整個東宮,進進出出的太醫,神色凝重。
“劉太醫,太子怎麽樣了?”北皇肅着一張冷臉,把劉太醫吓得渾身發抖。
“回皇上,太子是,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劉太醫擡手擦了擦額間的汗,這,這,這要怎麽說啊!弄不好腦袋不保,還連累全家。
“否則怎麽樣?”北皇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裏吐出來的。
“否,否則,否則回天乏術,臣也無能爲力了呀皇上。”劉太醫把頭重重磕在玉石鋪成的地上,希望皇上能饒自己一命。
“滾,滾,通通給鄭滾出去。”北皇一甩衣袖,大聲呵斥道。
一群太醫,以劉太醫爲首,連滾帶爬地出了太子東宮。
其實,太子病情起初是有好轉了,隻是多日來郁結于心,今日又受了刺激,才導緻的這般。如果靜養,是不會出大問題的,隻是太子會靜養嗎?聽說他的朋友墜崖了,太多憂慮才會這樣。